“你也是寫虛的!可更接近象征主義,看似寫武俠,實際上是寫當今;看似寫打打殺殺,實際上是寫當代人的拼搏。武俠小說中,是刀劍的拼殺,是義氣的拼殺,是人脈的拼殺;而現實中,是本事的拼殺,是背景的拼殺,是人脈的拼殺!”
丁思雨道:“這一點上,很多的作品,還不如你的!”
“你說的太悲觀了!”李清道。
“在東華,那些作協作家的文學,多數還停留在圈子内,文學的影響力很是薄弱。即使是一些被評論家叫好的作品,也僅僅隻是在文學圈子裏反響一陣兒,很難走向普通的非文學職業的讀者群裏。這樣,這些被好評的作品的影響力,也隻是局限在文學圈子裏被評說的閣樓上,對社會生活各個階層的讀者完全陌生,更談不上影響力量的大小和有無了!”
丁思雨說道:“每年,皇室文學獎,李白文學獎等等,這些獎品的獲得者,多數是得到了同行的認可,得到了各個評論家的認可,可是未能得到廣大讀者的認可。那些文學獎的作品,我也看了不少,有些的确寫的不錯,可有些作品一般般……至少不符合我的胃口,我也不喜歡看!”
很多純文學,太純了,純潔的遠離讀者。
“那你說我加入作協,還是不加入?”李清問道。
“很多作家,在沒有加入體制時,往往是心中有一股血氣,寫出的小說,散文,皆是出衆至極;可是一旦加入了體制内,似乎思想變得僵化了起來,似乎再也難以寫出優秀的作品。”
丁思雨道:“很多文人,都夢想要獲得皇室文學獎,可是皇室文學獎往往是辦法給那些江郎才盡的作家。一個作家寫下的作品有高有低,有創作高峰期,有創作衰落期。當一些進入創作衰落期時,會給那些著名作家頒發皇室文學獎,算是挽歌!”
“哈哈!”
李清聽到這裏笑了起來:“那也便是說,在創作高峰期,是無法獲獎的!”
“那是自然了,可能某些作品,寫下之後,幾年之後,十幾年才獲獎,甚至是一百年後,幾百年之後,才可能獲獎!”丁思雨也是笑着解釋道:“所以,作品沒有獲獎,那恭喜你了,還有上升的空間;可若是獲獎了,那恭喜你,你正在走下鋪路。”
“文學獎,是安慰獎!”李清停住了笑容,說道:“明白了!”
“每個圈子,都有排外性,對圈子之外的存在,嚴重排斥。而作協也是一個圈子,也有排外性。而你能受到作協的邀請,不是作協認可了你的作品,而是讀者認可了你的作品,從而導緻了作協認可了你的作品!”丁思雨道:“純文學,再純淨,依舊是要穿衣吃飯!”
“明白了!”
李清說道,有些事情不必說得太明白,便是彼此明白了。
他寫的是武俠小說,不是傳統文學,在傳統文學眼中,屬于異端;
他是金融系出身,沒有經受過系統的文學熏陶,不是漢語言文學出身,也不是編劇出身,不屬于科班出生,又是屬于異類。
異端加上異類,導緻了他被主流文學排斥,按照道理說,是不可能被傳統文學接納,不可能被作協接納,即便是接納,也是需要漫長的時間。
隻是東華的經濟危機持續着,可他的小說卻是持續火爆着,可能有很多條理由,可是讀者接受了,讀者喜歡了,這就足夠了。
文學不是給自己看的,不是爲了得到同行的認可,更是爲了得到讀者的認可。
讀者的認可,比同行的認可,評論家的認可,更爲更要。
于是,不可避免的,要将他吸納到了體制内,算是擴大讀者中的影響力吧!
…………
回到了家中,李清開始動筆,寫回信:
能得到作協的邀請,我很是高興,很是惶恐。可更多是惶恐,名不副實的惶恐。
我寫了幾本書,很是暢銷,賺錢不少,可我一直是寫手,而不是作家。
寫手,隻是寫一些文字,迎合讀者的口味,賺一些錢;而作家,則是書寫現實,反應時代的脈搏,反應現實的紋絡,可能不賺錢,卻寫得有意義。
寫手,習慣于模仿一些文學大家之作,可能寫得很精彩,可始終沒有自己的特色,沒有走出自己的路;而作家,已經走出了那些文學大家的藩籬,走出了自己的路。
寫手,寫出的文章,沒有氣,隻是行屍走肉;而作家寫出的文章,依舊有了氣質,是活生生的人。
我賺錢不少,受到了一些讀者的歡迎,可惜了,我一直沒有走出自己的路,隻是一介寫手而已,我暫時沒有加入作協的資格。當
我寫出了反應時代脈搏,反應現實紋絡,由寫手蛻變爲作家的時刻,我會申請加入東華作協!”
看完之後,李清修改内容若中幹錯别字,然後收拾了起來。
三天之後,李清見到了美女老闆,送上了這一封信,算是推辭信。
“拒絕……”丁香看着書信說道:“這就是你拒絕的理由,很可惜!”
加入作協,會有很多好的待遇,隻可惜了李清拒絕了,太可惜了!
“這隻是拒絕的一部分理由而已,有些理由,沒有寫上去……”李清說道:“我喜歡錢,喜歡寫作,可是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出名,這個筆會,那個論壇,我多數不喜歡去,隻因爲吵吵鬧鬧無趣至極;還有我也不喜歡出名,一個人安安靜靜多好呀,可是出名就不好了,人怕出名豬怕壯,豬壯實了會被宰殺,而人出名了,沒有好下場!”
“我喜歡陶淵明,那樣簡簡單單的生活,簡簡單單的生活,太複雜了玩不轉!”
“你的生活太無趣了,寫作,吃飯,睡覺,也不去泡酒吧,也不去玩遊戲,也不去結交一些朋友,甚至是女人也不去睡,你這簡直是和尚生活!”丁香評價道:“無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