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緣分終究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她再次遇見了那個令她心煩意亂的人。擰巴的腦海裏幾經掙紮之後,蘇慧逐漸放棄了心裏的執拗,将一切都交給玄而又玄的存在——感覺來決定。
就像現在,她恪盡職守地常飛華夏燕南和蘇丹喀土穆之間的航班。這條華夏通往第三世界的航線,少了很多貌不驚人的富二代、精英和白領,以緻她受到的騷擾次數急速下降了許多。
龐大的空客320,緩緩穩定地在地面上滑行。蘇慧解下安全帶,開始在頭等艙裏巡視開來。飛機還沒停穩,歸心似箭的旅客們已經有了躁動之意。蘇慧婉轉地提醒着身邊的各位乘客,透過窗口看向外面繁忙的場景,目光迷離之餘,不由想起了心裏那個淡淡的虛影。
從更衣室裏出來,蘇慧換上平底鞋,拉着行李箱悠閑地朝機場停車場走去。手裏轉悠着一個白色手機,正在琢磨着是否撥出那個調撥出來很久的号碼。
忽然,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背影,蘇慧恍惚之中感覺有些眼熟,連忙急追上幾步。那身影轉過身來,蘇慧這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微窘之下,慌忙踩着小步跑開,行到停車場門口,蘇慧放緩腳步,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那個号碼。
電話鈴響。正在燕京華僑大廈大肆慶祝的吳鴻有些奇怪地接起電話,邊喂邊朝包間外面走去。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蘇慧的勇氣一瞬間跌落零點,所以手機放在耳邊,她除了略顯緊張的呼吸之外,沒有吐出半個字。終于在對方的再三追問下,糊裏糊塗地掐斷了電話。
吳鴻很是詫異,他知道這是蘇慧的号碼。當即反撥回去,竟然是無人接聽。随即給愛麗絲下達了個任務,接着便放下了這件心事。回到包間裏繼續嗨皮起來。
充滿着女性氣息的車内。蘇慧任由副駕上的手機響個不停。車子很快拐上機場高速,蘇慧開始暗暗祈禱,祈禱那折磨人的手機鈴聲早點停歇。
忽然間,她美目一瞥。發現手機上的來電号碼有些異常。仔細一看。竟然是直接上司打來的電話。于是她不由吐了吐舌頭,接通了電話。
短暫的通話之後,蘇慧有些奇怪地挂了電話。上司突然安排她到燕京總部出差。而且吩咐她聽從總部人員的安排。可她隻是運輸服務部的一名空姐,與總部實難有靠譜的交集。所以這個出差來得奇怪之極。
但是工作就是工作,蘇慧雖有懷疑,仍然在翌日踏上了開往燕京南站的高鐵。隻是距離京城越近,她越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坐在一等座椅上,蘇慧無心搭理旁邊某成功鳳凰男的搭讪,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郁郁蔥蔥,忽然有種時光猶如白駒過隙的感慨。
與此同時,燕京城的那個四合院裏,吳鴻正在研究着楊晨搞來的拍賣會宣傳冊。這次的拍賣會的規模果然不同凡響,在拍賣的物品數量上和價值上,都超出上次周文鑫婚禮上那場義賣很多倍。
其中,有三兩件古董,甚至引起了愛麗絲的嘀咕。但是嘀咕歸嘀咕,并沒有引起吳鴻的注意。吳鴻所關注的隻是,哪些可能藏有靈氣的物品。就這樣從頭翻到尾,他也沒能直接從精美的圖片和幾位收藏大家的寥寥數語點評中,看出什麽端倪。
合上宣傳冊,吳鴻走出四合院,在那古色古香的胡同口裏四處溜達。這幾日住進來,一直隻顧着忙于公務,竟沒有注意到這片難得留存下來的四合院區域質樸典雅的味道。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着,不多時他來到一處種滿垂楊柳的堤岸。楊柳的嫩芽已經蔚然成綠,帶着盎然的春意深深地垂下,落在寬逾三米左右的小渠内。
小渠的另一側也是白牆黑瓦的四合院落,看起來和這邊的布局沒什麽不同。渠内流淌的水源竟然很是清澈,意外的吳鴻沿着小河回溯而上,想要找出這條和孩時記憶裏的清澈小溪相媲美的小河源頭。
就這樣背着雙手走了四五分鍾,吳鴻來到一處充滿着古色古香的拱橋面前。青磚冽石鋪就的路面,透着曆史的沉澱意味。他漫步石階而上,走到拱橋的頂端,擡頭望去,視野裏的荷槍實彈的崗哨,讓他感到微微一愕。
這是?
吳鴻疑惑的同時,目光放至堤岸兩處,這才發現綠影之間,布滿了紅外監控設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紅色家屬區?據說這個區域的四合院根本不對外出售,居住在這裏大都是可以用首長來稱呼的紅色老人和他們的子孫。
既然不能過去,吳鴻自然就沒有向前走下拱橋的必要。轉過身來,碰巧愛麗絲傳來一條令他更加奇怪的消息:‘蘇慧接到出差指令,正在前來燕京的高鐵上。’
她來燕京出差?此時吳鴻心裏的疑慮一點也不比蘇慧本人少。以他敏銳的直覺,當即覺察出這裏面有些貓膩。腦海裏映出蘇慧那張光彩照人的俏臉,吳鴻給愛麗絲下達了一條命令:‘密切關注蘇慧進京後的一舉一動。’
沿着石拱橋拾階而下,吳鴻打算返回居住的四合院。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翠如黃鹂般的聲音道:“親愛的,你站住,你快站住……”
吳鴻頓時回頭一望,隻見一個打扮的異常非主流的少女朝他這個方向頻頻招手。看着那爆炸式的發型和棕黃的發色,吳鴻不由想到了某種無腦流行的洗剪吹造型。少女渾身上下的色彩斑斓的衣服,透着丐幫九袋長老的特異風情。
不過剝去這些外在的服飾和裝扮不算,吳鴻看得出來,入眼的這少女有着美女的底子和本錢。
微微搖搖頭,吳鴻準備轉身離開。誰知那少女多奔進了幾步,揚着手臂,袖口上的紛亂布條胡亂飛舞,頗有八大胡同的姐兒招攬肥客那般的風采。
“喂,叫你呢,别走啊~”
吳鴻左右看了看,似乎這裏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其他人。于是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向那位已經踏上石拱橋、手叉着小蠻腰的非主流少女問道:“你叫我?”
非主流踏上一個石階,變成雙手叉腰的刁蠻姿勢,氣喘籲籲地道:“廢話,不叫你叫誰呀?這裏除了你還有别人嗎?”
吳鴻聳聳肩道:“的确沒有别人了,可我并不認識你呀~”
這時,少女的身後出現了三個黑衣人的身影。吳鴻目光一凜,當即看出來這三人顯然都有練家子的底蘊,而且和關天雷一樣,都是來自軍隊。
非主流少女一見有人追上來了,當即三步并作兩步踏上石橋,故作發嗲的語氣道:“親愛的,不是說好了,今天過來看我爺爺的嗎?難道你看到這些虛張聲勢的保镖,就裝作不認識我了?”
就在吳鴻愕然地消化非主流少女的張口胡話時,非主流少女已經走到他身邊,自來熟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三個黑衣人順序石階而上,吳鴻頓時感到非主流少女那乞丐服下的豐滿胸脯排山倒海地向他的手臂壓過來。
三個黑衣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接着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領頭的黑衣人煞有介事地走上前來,打量了吳鴻一眼後道:“黎大小姐,你既然是來接朋友的,何必跑的這麽快?害得首長以爲你又要離家出走,派我們追了一路。”
吳鴻頓時察覺到壞了,手肘抵着非主流少女那飽滿而略顯生澀的胸口,嘴裏想要否認自己的身份,都有些不太可能了。于是就這樣跟着被稱作黎大小姐的非主流少女,越過了堤岸另一側的森嚴警衛,進入了剛才令他望而卻步的另一個世界。
三個黑衣人一個在前,兩個在後地跟着這對臨時湊成的非主流情侶。沒走幾步,黎大小姐不樂意地沖前後嚷嚷道:“喂,你們這樣一前一後地押着我們,還讓不讓我們說點情話悄悄話啦?有沒有公德心呀,你們?”
領頭的黑衣人不禁苦笑地摸摸鼻子,看着這對奇怪組合的情侶,最後沖其他兩人揮揮手。于是非主流黎大小姐挽着陌生男子,終于有了私下交流的空間。
“喂,你叫什麽?”非主流一對丹鳳眼,警惕地撇着前後數十米處遠綴着的三個黑衣人,嘴邊卻是偷偷摸摸地問道。
“黎大小姐,本人姓吳名鴻,絕對不是你的什麽男友。你看看能不能饒過我,放我回去?”吳鴻感覺一隻腳踏上了賊船,于是小心翼翼地尋求着解脫道。
非主流黎大小姐蠻不在乎地道:“你不想在燕京混了,不想在燕京跑批文,做生意了?”
“呃~”吳鴻沉吟了一下道:“這似乎沒什麽關聯?”
非主流黎大小姐小臉一揚,露出白皙颀長的驕傲脖頸道:“哼,你住在堤岸的另一側,對?
吳鴻點點頭。
黎大小姐繼續道:“那片四合院區,不是燕京城不顯山不露水的隐富宅邸,便是全國各地豪門大戶在燕京的據點。你出現在拱橋的那一側,要麽是他們其中的一員,要麽就是來找那些隐富跑批文的進京小官。依我看,你應該是後者。”
吳鴻總算是聽明白了,不由無奈地一笑道:“黎大小姐,我可以理解爲,你是在威脅我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