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短棍的一群人很有默契地停止了動作,就在這時,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道:“你們打完了?這下輪到我出手了。”
“誰?誰的聲音?”
剛剛行完兇的打手們全神戒備地看向四周,寂靜的房間裏隻有各位呼哧呼哧的粗氣聲。蓦地,一聲慘叫,一個人影像顆炮彈一般從門口飛了出去,頹然地落在了分局大院中間。
昏沉的夜色下,人影吃力地想要爬起來,掙紮了半天,還是頹然地趴了下去。
躲在監控室裏的廖少軍蹭地一下站起身來,不無責怪地道:“怎麽把人扔到了院子裏?誰辦的事,難道忘記了以往的規矩嗎?”
接着又是一條人影飛出,堪堪落在了第一個人身上。
老王皺着眉頭道:“廖局,好像不對勁,院子裏被扔出來的,似乎是我們的人。”
似乎爲了印證老王的猜測一般,一條條人影如沙袋般飛出,在院子裏疊起了羅漢。
“快,立即合閘,老王你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廖少軍額頭上不覺有些冷汗涔涔,下意識地吩咐道。
幹警老王帶上大蓋帽,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心裏卻在腹诽廖少軍道:“媽的,關鍵時刻,就知道派我出去頂缸。”
“咦,電力恢複了!”
各個房間的照明閃了閃。随即恢複了之前的光明,整個大院裏随之變得燈火通明。于是各個房間裏的審訊者和被審訊者紛紛擠到窗戶前,争先看着院内的數人之高的疊羅漢奇景。
老王是個老警察了,在東城區分局已經幹了八年多了。他從監控室裏出來,徑自跨過大院,朝着疊羅漢的那堆人走去。
路過那堆人身邊時,老王察覺到沒有出人命,當即腳步不停地直奔吳鴻所在的審訊室走來。進了門來,老王目光一凜,隻見吳鴻手裏握着七八根短棍。腳下正踩着一個麻袋。臉上充滿了戲虐的表情。
“吳先生,這是怎麽回事?”老王故作糊塗地問道。
吳鴻眉毛一揚道;“哦,警官同志,你真的要問我嗎?正好我腳底下有個人質。不如我們把他叫醒。好好問問?你放心。就算他骨頭再硬,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麻袋被緩緩地抽開,露出昏迷倒地的面容。老王看着那人嘴角和鼻孔溢出的鮮血。心中不由發冷。
“警官同志,這人你認識嗎?”吳鴻腳踩在那人臉上,冷冷地問道。
老王連連點頭道:“認識,認識,這家夥是東城區的混子。”
吳鴻語氣一揚道:“這麽說,院子裏那群人都是混子喽?”
“那是,那是,吳先生果然料事如神,舉一反三。幸好他們不是吳先生的對手,否則我們分局的領導壓力大了,真不知道該如何跟吳先生的家屬交代。”老王繼續裝糊塗賣乖道。
吳鴻站起身來,悠然一歎道:“既然都是混子,那就好辦多了。一會這群人,全都交給我處理。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這些人我會好好感謝他們的。”
老王語氣不由帶了點顫抖道:“吳先生,既然都是些混子,還是交給我們分局處理,别耽誤吳先生您的正事。我們廖局長讓我轉告吳先生,感謝你配合我們的調查,現在你可以跟着你的律師回去了。”
吳鴻揮揮手道:“不急,不急,再等一會。警官同志你放心,這些混子膽敢私闖一個分局,我會讓他們好好認識一下,國旗和國徽所在之處神聖不可欺犯的道理。”
老王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此人在七八個好手的圍攻下安然無恙,看來剛才赤手奪槍沒有任何取巧的因素。如今分局針對他的手段已經用盡,再強留也沒有什麽意義了。所以眼下,老王是巴不得早點将這尊瘟神送走。隻是不知道他還在等什麽呢?
忽然,一輛軍卡呼嘯着開進了分局大院。車上跳下了七八個人,都穿着軍人常服,站在院中旁若無人地掃視了一圈,随後龍行虎步地朝着吳鴻所在的房間走來。
老王瞳孔一縮,單看來人那威猛氣勢,便知道絕非常人,放在部隊中絕對是特種兵的級别。來人進了房間,伸頭一看,直接将老王當成了空氣,笑嘻嘻地走到吳鴻面前,一個标準的軍姿敬禮道:
“報告長官,劉利民前來報到!”
劉利民身後的一夥人随着進來,見到吳鴻時面現興奮地立正敬禮。
吳鴻笑着道:“真沒想到,是你這家夥。這樣,這位警官同志說了,這個和院子裏那群疊羅漢的家夥,都是東城區的混子。剛才我在這屋接受調查間隙裏,分局忽然停電。這群混子便沖進來,想要對我不利。你把他們帶回去,好好教育一下。”
劉利民斜眼一看躺在地上的那位死豬道:“長官,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
吳鴻怒目一瞪道:“警官同志都說了,這些人是混子。你們要相信人民警察,明白嗎?你看我,要是不相信人民警察,怎麽會過來配合他們的調查?但是人民警察苦啊,這些混子居然敢在警察辦案期間,在分局裏大肆行兇。我琢磨着,這麽窮兇極惡的混子,也隻有你們這群特戰隊員能夠對付了。所以他們就交給你了,明白嗎?”
劉利民一個立定,高聲道:“明白,長官!”
老王實在看不下去了,若是這七八個下黑手的同事真被這群特種兵帶走,想要回來,不掉層皮估計不可能了。于是他當下湊上前來,讪讪地道:“上尉同志,請問你是哪個系統的?”
劉利民斜眼瞥了老王一眼,從兜裏掏出一個綠皮證件,迅疾地在對方面前一晃。動作雖然很快,老王還是捕捉的到了封皮上的幾個小字:特勤九處!
老王頓時一凜,心道壞了,嘴上連忙恭敬地道:“原來是特勤九處的上尉,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知我們局長。請各位,一定要耐心等等。”
老王一走,劉利民身後的幾個大頭兵便湊上前來,欣賞怪物般地看着吳鴻道:“長官,聽老劉說,您能生撕虎豹、力壯如牛?是不是真的?”
吳鴻沒好氣地看了劉利民一眼:“我能生撕劉利民,你們信不信?”
一群大頭兵笑呵呵地道:“信,太信了。看您這穩坐釣魚台的架勢,院子裏那群疊羅漢和您腳底下的這位,就是您的傑作?”
劉利民呵斥着這群沒皮沒臉的大頭兵幾句,湊上來道:“長官,你怎麽被帶到這個小地方來了?我接到九号的電話時,她囑咐我一定要查清楚原委。”
吳鴻揮揮手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們也不太适合摻和進去。總之,我今晚陪科技部的人去了趟雲中仙境,随後便被東城區分局的人帶到這裏接受調查。”
“喲~”劉利民頓時眉開眼笑道:“雲中仙境啊,長官,裏面的妞是不是水靈的要命?”
“其他審訊室裏多的是,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吳鴻沒好氣地道。
劉利民連連擺手道:“這些妞,還是要在特定的環境下看才有味道。被帶到這裏來的,氣質早就被打擊得一點不剩了,還能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不過說起來,雲中仙境怎麽會被查,這可是太奇怪了呀!”
其他幾位大頭兵紛紛點頭稱是。
吳鴻回了衆人一個白眼,劉利民等人頓時一副了然的神情:這裏面果然有貓膩。
“劉利民,你怎麽調到燕京來了?原本我還以爲是個九處的陌生人過來,沒想到是你小子來了。”吳鴻轉移話題道。
劉利民不無自得地一笑道:“還不是托長官您的福,在蘇丹我們打了那麽漂亮的一戰。各大軍區都邀請我們去做報告,交流經驗。特勤九處在全國的機構也開始安排兩個特戰小隊的隊員輪崗交流,所以我就被輪到了燕京分部。”
不多時,廖少軍在老王的陪同下,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
“吳先生,還有九處的同志,幸會幸會。”廖少軍對着劉利民伸出了手。
劉利民看了對方一眼,直接忽視了那雙伸過來的手。
廖少軍臉色有些讪讪,随後目光落在了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位身上,臉上肌肉不由抽了抽。
“吳先生,今晚的事情絕對是個誤會。這幾個混子本來在其他審訊室接受調查,誰想到他們趁着停電的功夫,便出來作亂。他們幾人跟我們正在調查的一樁刑事案件有關,所以,希望吳先生能将他們交給我們處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劉利民随即啐了一口道:“我呸,今兒我們九處的人都來了,長官他會稀罕你們給的交代嗎?把人帶走!”
幾個大頭兵當即要動手,廖少軍湊上前來,苦着臉對吳鴻道:“吳先生,今晚的事情,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身在我們這個位置上,有時候真是進退兩難。”
吳鴻揮了揮手制止了劉利民等人的動作,冷冷地對廖少軍道:“廖局,我隻想知道一個答案,這件事情是誰指使的?”
“吳先生,你就放我一馬,這事我真的是不能說啊。”
劉利民當即要上前提着廖少軍的衣領,吳鴻擋住了他的動作,再次追問道:“那好,你告訴我,是誰給你們通風報信?”
廖少軍咬了咬牙道:“是窦唯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