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鴻此刻已然起身離去,他知道冷欣夢剛剛醒來,姐妹倆需要空間。
冷欣夢此刻大腦似乎遲鈍了一下,逐漸回憶起過去的種種,雙眸漸漸紅了起來,抱着已經泣不成聲的姐姐大哭起來。
這一哭,簡直是肝腸寸斷,驚天地、泣鬼神。身在門外的吳鴻也不禁有些感動,隻是他不能讓冷欣夢哭太久,因爲她大病初醒,不宜過度傷心。可是軟言勸慰,二女根本沒一個聽他的。最後吳鴻隻得朝冷清蓮厲聲暴喝,這才讓冷清蓮擦幹眼淚,并且擔當起勸慰妹妹的重任來。
等到冷欣夢好不容易止了哭聲,紅腫的雙眼盯着吳鴻,看得他直發毛。
“姐,這個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他對你好不好,是不是一直在欺負你?”沒想到冷欣夢情緒恢複了之後,又将剛才醒轉之後的話題提了起來。
“妹妹,你瞎說什麽呢!沒有吳鴻,你現在根本就醒不來。還不快好好謝謝人家?”
“哼,我謝他什麽,他對你那麽兇!再說了,看他一臉胡子拉碴的模樣,恐怕都是奔四的人了。他之所以能夠救我,恐怕對姐姐你心懷不軌?”冷欣夢對吳鴻的第一印象顯然沒那麽容易改變,從她的話裏行間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冷清蓮這才擺出姐姐的威嚴,認真地解釋道:“欣夢,你别鬧了!你可知道,吳鴻爲了救你,已經在這個病房待了整整五天了。他現在胡子拉碴,還不是爲了你嗎?”
冷欣夢似乎有點委屈,兩隻會說話的眼睛裏立刻又蓄滿了淚水。吳鴻見了都不禁心軟,可是冷清蓮爲了替吳鴻正名,依然保持着嚴厲的語氣繼續道:
“你昏迷了三年多,姐姐一直想辦法治好你,可是我幾乎跑遍了世界各地,也找不到治好你的方法。如今吳鴻雖然治好了你,可也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你看看他的手上,爲了給你施針,都磨出老繭來了。整整五天的時間,與世隔絕,專心治好你!可你呢,醒來之後,不但不感謝人家,還一味地诋毀人家,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兩行淚水又從剛剛紅腫的眼睛裏流了下來,冷欣夢抓着姐姐的雙手乞求道:“姐姐,你别說了,我知道錯了……”吳鴻一看,姐妹倆再次有着抱頭痛哭的意思,連忙制止道:“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蓮姐你不要怪欣夢了。現在,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吳鴻,今年剛上大二,年齡未滿二十。我之所以全力救你,是因爲蓮姐于我有恩,所以你不必多想。”
冷欣夢嘟哝着嘴巴道:“我就說嘛……”
吳鴻終于見識到了冷欣夢的xing格,明明睡着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天使,可是醒來這一通偏見和近乎尖刻的話語,簡直就是小魔女一枚呀。要不是有冷清蓮在場,自己還不知道會被她怎麽诋毀呢。
不過人終究是醒了,這是好事。可身爲醫者,他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聽了吳鴻的吩咐後,冷清蓮這才打電話讓範芸冰送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過來。
範芸冰是個有心的女人,一聽說冷欣夢已經醒來,特地從路上買了一大束美麗的鮮花,特護病房裏頓時有了勃勃的生機。吳鴻也趁此機會,回到冷清蓮的小窩,開始細心地打理自己,然後好好地睡一覺。
在他洗澡的時候,穿着可愛天使裝的愛麗絲,在他的腦海裏,一邊翩翩飛舞,一邊逐項彙報着冷欣夢如今的生機狀态。總之一切的結果都表明,冷欣夢眼下的情況一切正常,跟大病初愈的正常人沒有分别,甚至還要稍好一些。
吳鴻心裏終于放下了這塊石頭,在他看來,沒有了昏迷的冷欣夢拖累,蓮姐以後的生活就可以輕裝上陣了,那将是多麽美好的未來呀。隻是腦海裏的愛麗絲皺着可愛的眉頭,一副yu語還休的架勢。吳鴻高興之餘,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妥。
“愛麗絲,這次的治療很成功,你爲何還是愁眉緊鎖的樣子?”
愛麗絲帶着遲疑的語氣說道:“吳鴻,你也知道,這幾天你治療冷欣夢的過程中,我一直在監測她的生機系數等各種數據。從她的腦電波數據來看,冷欣夢的身上始終透露着古怪。”
“嗯?什麽古怪?”
“冷欣夢的腦海裏有兩種不同的意識存在,據我的分析,這兩種意識并存的情況,才是導緻冷欣夢昏迷這麽久的根源所在。你治療的過程,是通過激發對方的生機,幫助冷欣夢的意識打敗了另外一種意識,成爲了身體的主宰,所以她才醒了過來。”
“難道說冷欣夢是被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上了身?”吳鴻想起了民間流傳的秘辛,頓時毛骨悚然地道。
“另一個意識也是人的意識,不是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這種情況,在塞納海辰星的資料寶庫裏從來沒有出現過記載,所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不過在《無上道經》之中,有一種說法,跟眼下的情況很像。”
“什麽說法?”
“奪舍!”
吳鴻心下一凜,腦海裏立刻現出了有關奪舍的資料。不管是道家的說法,還是印度瑜伽,又或者是藏密裏的說法,大意都是靈魂或神識不死,借助别人的軀殼還陽重生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這樣,恰恰證明了《無上道經》不是空泛的玄經理論。
老實說,雖然愛麗絲極力推薦吳鴻修煉《無上道經》,可吳鴻内心裏還是對那些過于玄幻的經籍說法有些懷疑。現在看來,那看起來捕風捉影的言論,終于有了一絲現實的佐證。不過冷欣夢究竟是否因爲被奪舍而昏迷,現在似乎變成無法驗證的事情了。
“吳鴻,不好了,冷欣夢現在再度昏迷了。我感覺到她的腦海裏兩個意識又開始打架了,原來另一個意識根本就沒有消失不見,而是見狀不對,潛伏了起來。”
愛麗絲剛剛彙報完畢,冷清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吳鴻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胡亂地塞了點東西就沖下樓去。現在已近午時,車輛稀少,吳鴻隻用了二十分鍾時間就趕到了特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