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啊,不然怎麽過去?”
鮑國海站出來,恍有所悟地道:“對了,剛才吳鴻就是坐這輛車來的。我當時光顧着高興了,都忘了問了。”
吳鴻推着三人道:“好了,先别問了,上車再說,我爸媽還在醫院裏。”
奔馳r350後座坐上四人,一點也不擁擠。不過鮑國海還是很臭屁地擠上了副駕,盯着前面的面盤直流口水。
施春來在最後一排,獨自霸占整個後座,悠閑自在地道:“吳鴻,這輛奔馳r350辦下來,至少要一百多萬。快跟哥幾個坦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吳鴻聳聳肩,面不改色地道:“我大學裏的好友知道我這次急着回來,特地借給我用的。”
“借給你?一百多萬的車,說借就借?同時還借一個司機給你?我看是好基友?”林一凡一臉的狐疑道。
吳鴻得意洋洋地道:“怎麽,一凡,見不得我交了個富二代朋友?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換成春來有幾輛這樣的座駕,他會舍不得借一輛給哥們長長臉嗎?”
施春來一拍大腿坐起身來道:“當然舍得!但問題是我現在唯一的座駕,隻能買這大奔一個輪*子。”
車子很快趕到了人民醫院。四人奔到搶救室,吳鴻找到了滿臉憤慨的爸媽。吳父拉過徐叔的兒子徐雷哥,一夥人才斷斷續續地搞清了事情的緣由。
徐叔自從村支部退了之後,便随着兒子徐雷到了城裏。由于徐叔比吳父年齡還小一些,依然是閑不住的時候。于是徐雷便盤下了一間小店面,開了個福利彩票銷售站。
不成想這個彩票站,因爲所處地段不差,生意非常不錯,每月都能帶來近萬元的收入。但小本生意,營業的時間一天多達十五六個小時。徐雷通常下班後。會幫着徐叔一起看會店。
大約一周前。來了兩個人,一看便是少民。他們借着打雙色球彩票的由頭故意找茬,彩票上的号碼明明按照他們的要求打的,他們非說打錯了。當時若不是徐叔父子倆都在。可能一場沖突便已經在所難免。
爲此。徐雷幾乎連續一周每天都幫着徐叔看店。怕的便是那兩個刁蠻少民再來找茬。畢竟大家對于少民的難纏多少有些耳聞,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可是就在今晚,徐雷因爲單位的事情加了個班。結果便出了事。
接着王姨戰戰兢兢地道:“老徐進手術室前,已經把事情經過跟我講了。”
原來今天晚上那倆少民再次出現,當時徐叔正準備關門歇業,不說店裏沒有一個顧客,就連大街上都沒什麽行人了。
“随機來兩注雙色球!”兩少民進了彩票站,一人站在打印彩票的電腦前,一人在門前左右看來看去。
徐叔心下暗暗警惕,但是依舊按照對方的要求,将彩票打印了出來。不料對方接了彩票,當即來了罵了一句:“**,你打得什麽号碼?”
徐叔依舊強忍着,不急不徐地道:“你要的是随機号,打印的時候你眼前的電腦屏幕上都顯示着,有問題,爲什麽剛才不說?”
這時,站在門口的那人,一把抄起門上的鐵鏈鎖,揮臂掄了過來。鐵鏈約有拇指粗細,一頭還挂着碩大的老式鎖頭。這一下子要是被擂實了,恐怕不殘也得受内傷。
幸虧徐叔身材高大,身體一直很強健。見到掄過來的鎖頭,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鎖鏈的中間,鎖頭因此偏了準頭,從他的左腦擦了過去。這一擦,當即讓他的頭上開了口子,同時,鎖頭的餘勁全都砸進了他的左肩!
徐叔頓時爆發了,他抓住手裏的鎖鏈,反朝對方掄過去。對方猝不及防之下,腦袋上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原本拿着彩票找茬的少民,見狀不妙,立刻從後面抱住徐叔,于是接下來徐叔便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直到路人報了警。
等到警察趕到的時候,那倆少民還在毆打着徐叔洩憤,此時徐叔已經陷入了輕度的昏迷。直到進入醫院,簡單包紮之後,才慢慢醒轉過來。然後徐叔趁着最後的清醒,将事情跟王姨交待後,才放心地進了手術室。
說完,王姨跺腳咒罵道:“那兩個王八蛋現在也在這醫院包紮,我真想拿上菜刀,跟他們拼命。”
吳鴻連忙安撫道:“王姨,你放心,這事我們饒不了他們。不過警察怎麽說?”
徐雷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警察沒用,我找了幾個過硬的關系,都說這事咱們惹不起,還是躲一躲爲妙。”
于是吳鴻若有若無地看了身邊的鮑國海一眼,林一凡和施春來也是頗含深意地瞄了他一眼,弄得鮑國海渾身不舒服,偏偏發作不了。
這時,一隊警察走了過來。施春來眼睛最賊,連忙拍拍鮑國海道:“國海,你爸也在。”
鮑國海連忙迎上去,一臉誠摯地懇求道:“爸,這邊受害者是我朋友的親戚,今天這事你可一定要給他們做主。光天化日,害人謀财,還有沒有王法了?”
鮑盛低斥了兒子一句,說話的聲音,林一凡等人根本聽不見。但他們對話的一字一句,卻都落入了吳鴻的耳裏。
“你懂個屁的王法!王法上寫着兩少一寬,對方又是少民。這事非常敏感,你少摻和!”
鮑國海猶自不忿地道:“爸,憑什麽?這事明顯是對方犯法在先,你一個堂堂的市局副局長,連這點公正都主持不了?我可沒讓你徇私枉法!”
“我主持不了!”鮑國海希翼地看了父親半天,卻得到了這麽一句回答,他當即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喪氣下來。
接着以鮑盛爲首的四五名警察,走到王姨和徐雷的面前。吳鴻、林一凡和施春來首先叫了一聲鮑叔。鮑盛面色威嚴地沖三人點點頭,隻是目光落到吳鴻的臉上,露出複雜的味道。
“你就是徐雷?”鮑盛指着徐雷道。徐雷連忙帶着幾分熱情地應是,卻聽鮑盛語出無奈地道:“上面跟我打過招呼,可是今天這事實在太棘手。我以私人的名義勸誡你們,等受害人一做完手術,你們便立刻轉院。對方是一股極爲抱團的勢力,我們警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護在你們身邊。你們雙方都在人民醫院,萬一再起沖突,後果很難預料。”
王姨露出一臉悲戚的神色,徐雷更是憋屈絕望之極。就連吳父吳母,加上吳鴻三人都連聲歎氣。衆人心中的失望自不言表,一向好面子的鮑國海甚至巴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該死的腦殘政策!”衆人心裏無不在咒罵着,一股怨氣在默默地積累着。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浩浩蕩蕩地走來一群人,鮑盛等人立刻緊張起來。吳鴻等人看得真切,那群人的容貌具有鮮明的特征,加上特别的發型和服飾,可不就是那群少民嗎?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鮑盛等人在處理這個刑事案件上沒出什麽力,倒是在預測這事的後果上,一語中的!
徐雷憤然朝前面一站,指着過來的那群人中爲首的幫着繃帶的家夥道:“是他,就是他。這個家夥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鮑盛一看事情有點大條,當即擋在兩股人中間,沖着走過來的少民們道:“市局在此辦案,我警告你們,不要胡來!”
打着繃帶的家夥正是從随機彩票号碼中找茬的家夥,此人雖然身量不高,卻顯得極爲敦實。臉上始終帶着一股皮笑肉不笑的神态,給人以極其難纏的感覺。
此時對上鮑盛,他一點都不懼,反而陰陽怪調地道:“我們是來看看受害者,究竟死了沒有?要是死了的話,正好談談那家彩票站的轉讓事宜嘛!”
徐雷當即就要沖上前去,幸好被吳父死死地按住。
“你這個王八蛋,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徐雷跟你拼命!”
敦實少民無所謂地聳聳肩道:“你來呀,來呀,我們這麽多人等着你啊……”
這時就連吳父也受不了,挺身而出指責道:“你這人還是不是人,說的是人話嗎?”
敦實少民眉眼一番,惡毒的目光便落到了吳父的身上。
“你他媽……”
不等敦實少民咒罵出聲,吳鴻身影一閃,迅疾地出現在敦實少民面前,掄起一個大嘴巴照着對方的臉頰招呼過去。
該出手時就出手!
一聲清脆的耳光,讓在場壓抑的衆人心中沒來由地舒緩了幾分。
敦實少民身後的形形色色的同伴們,當即欺身圍了上來。
林一凡和施春來也是年輕氣盛,毫不示弱地站到了吳鴻左側。鮑國海也想站過來,卻被鮑盛一把抓住,死死不得動彈。
而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走廊的書生,穩穩地朝吳鴻右後側一站,一股無以言表的威懾力頓時釋放開來。那是戰場上積累出來的實打實的殺氣,就算刁蠻如少民,也感到了令人心悸的壓力。
吳鴻本人絲毫不弱,光看其淡淡地站在幾十個少民面前,面不改色,便讓人沒來由地發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