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州郡征召就是州牧、郡守等高級官員,可自行征聘僚屬,任以官職。
甘甯十八歲時就曾被當時的蜀郡太守賞識從而征召出仕,任蜀郡郡丞,不過以他的秉性當然難以在官場久留。
征辟制可以說是完全被士大夫階層牢牢把握着,平民百姓想靠這條路晉身無異于買彩票中大獎一般微乎其微,除非像衛青霍去病那樣的幸運兒直接攀上皇帝,否則即使幸運的獲得高官賞識,低微的出身将是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的烙印,想在仕途之中有所作爲難于登天。
最後一條路就是從軍,若趕上戰争年代靠軍功也能拜将封侯,不過走這條路不但要趕對時候,而且風險過大,成功者更是鳳毛麟角。
而且現在朝廷幾乎完全喪失了對地方的控制力,各地的軍隊都被地方世族大家把持着,軍中和官場也沒有什麽大的區别。
甘甯當初投奔荊州隻當盛名之下定無虛士,哪料到劉表是個沽名釣譽之輩,表面的禮遇下卻掩蓋不了對自己的不屑,将自己扔到江陵水軍就再不過問,而一個毫無背景的外來者怎麽可能受到重用?
所以不斷受到排擠打壓的甘甯隻能空負一身的絕技和壯志毫無意義的消磨時光。
終于遇到真正賞識自己的人了,這如何讓甘甯不激動?
甘甯後退一步,單膝跪倒抱拳施禮,鄭重的說道:“甘甯願奉君爲主,随君共赴江東同創霸業!”
“興霸兄!”劉啓終于得償所願,上前托住甘甯的手臂,興奮的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興霸!”關昭突然從身後冒了出來。
甘甯欣喜的拉過關昭來:“二哥,你我終于得遇明主啦,快來拜見主公!”
劉啓可無法習慣這個稱呼,急忙擺手道:“興霸兄,叔然兄,我們以後兄弟相稱便可,不必如此多禮。”
“這如何使得?……”
“且慢!”關昭大手一揮打斷了甘甯的話,挑釁的瞟着劉啓道:“空有三寸不爛之舌可成就不了什麽霸業,手下沒真章如何服衆?關某第一個不服!”
甘甯急道:“二哥,不可無禮!”
劉啓微笑着搖搖頭問道:“叔然兄是想和我比試比試嗎?”
關昭點點頭道:“不錯,若你赢了關某從此甘心受你調遣,水裏來火裏去,關某絕無半個不字!”
劉啓哈哈一笑:“好!就依叔然兄!不過刀槍無眼,咱們不動兵器隻論拳腳,點到爲止别傷了和氣,如何?”
關昭看劉啓成竹在胸的樣子心裏不免火起,瞪起眼睛問道:“若是你輸了呢?”
劉啓答道:“我要是輸了,那我立即拜叔然兄爲師,如何?”
“好,一言爲定!”關昭生怕劉啓反悔,立即就要擊掌爲誓。
“二哥,不可胡鬧!”甘甯低聲喝止關昭,轉身沖劉啓施禮欲替關昭辯解:“主公……”
劉啓心裏暗自好笑,連甘甯也不看好自己,雖然甘甯自身的武藝十分高超,但說到對武術的了解可真不如自己,就給他們一個小小的驚喜吧!
劉啓當然不會沒有把握就逞強的,在臨江酒肆中已觀察過關昭的身手,心裏早有準備,而且劉啓得到偵察兵出身真經百戰的爺爺的真傳,在叔叔部隊裏常年經高手調教,并且自己經常在街頭巷尾實戰練習,劉啓年紀雖然比甘甯和關昭小一大截,但說到對于拳腳功夫的見識和經驗可一點也不必他二人少。
武術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技巧的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的,就好像在戰場上出現的新武器一般會令敵人猝不及防,往往可以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
但劉啓所學的軍隊中的擒拿術可不同于普通人眼中的各種表演性質更多的功夫,融合了衆家所長,完全用于實戰,沒有絲毫多餘的招式,追求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制服敵人。
關節、韌帶、穴位,除了專門練過金鍾罩鐵布衫等硬功的人,即便功夫再高的習武者身上,這些地方也比普通人強不到哪去,所以雖然關昭的力量遠遠超過自己,但劉啓絲毫不擔心自己赢不了這家夥。
不顧甘甯的勸阻劉啓執意和關昭擊掌打賭,擺開架勢準備較量一場,甘甯無奈隻好在一旁準備關鍵時候暗中幫助劉啓擊敗關昭。
想象和現實還是有差距的,交上手之後劉啓發現想輕松制服關昭可不容易,首先自己變得有些束手束腳,過去和人打架的對手多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街頭混混,可現在對上武藝高強的關昭可做不到收放自如了,所以以前慣用的扭關節這樣的招數現在不可再用。
正因爲關昭厲害,劉啓用這些招數就需要用很大力量,對關節和韌帶下手很容易出手過重而使對方受重傷甚至殘廢,所以劉啓隻能用安全一些的招數,可關昭根基紮實,腿部力量非常強,普通的絆摔是難以得手的。
而劉啓的殺手锏穴位擒拿運用的其實很不熟練,因爲想認準人身上多如繁星的穴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沒有十幾二十年勤學苦練根本難以做到,即便劉啓受過名師指點自身也有些天分,不過畢竟他隻有二十一歲,火候還差的太遠,連自己身上的大部分穴位都找不到更别提别人了。
隻有在牢牢抓住對方手臂時劉啓才能慢慢找到曲池和内關等幾個好認的穴位,那需要雙方的速度和靈活程度差距很大,自己可以從容對付的情況下才能使用這一招。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讓關昭格外的謹慎,劉啓根本無法從容的靠穴位擒拿制服關昭,所以劉啓發現關昭就像抱成團的刺猬一樣讓自己無從下手。
不過有道是性格決定命運,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劉啓不緊不慢的耐心尋找着機會,可脾氣火爆的關昭可沒那個耐性,幾個回合過後關昭不免有點心浮氣躁了,而劉啓總是一觸即走,顯的對自己很是忌憚,于是也漸漸收起小心放開了手腳。
對于兩人的實力甘甯這大行家心裏清楚的很,當初劉啓一招制服關昭可以說是完全基于關昭的輕敵之上,若論實力兩人的差距極爲懸殊,劉啓長于靈活的步法和多變的招式,但沒有力量作爲根本,那麽隻要關昭穩紮穩打,最後的勝者定然是關昭。
不過關昭的性格決定了他在習武難有大的成就,這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沉不住氣了,劉啓幾次刻意放緩動作險些讓關昭得手,引的他完全将來時的謹慎抛到了九霄雲外,徹底放手進攻自然破綻就暴露無遺,終于讓劉啓找到機會抓住了肘窩,半個身子頓時酥麻無力,被一腳踩住腿彎半跪在地,再無反抗之力了。
甘甯松了口氣偷偷扔掉手中的石子,沖關昭笑着喊道:“二哥,這回可服了麽?”
關昭黑紅的臉膛一陣陣發燙,不可思議的問道:“這,這難道是仙法嗎?爲什麽你輕輕一捏我就渾身酸軟無力?”
劉啓哈哈一笑放開關昭,把他扶起來說道:“日後有空閑把弟兄們都叫上,我教給你們!”
關昭此刻也明白了爲什麽看似弱不禁風的劉啓爲什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定然是一門極爲高深的功夫,而且他竟然願意傳授給自己?
關昭雖然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爲什麽先後兩次被劉啓毫不費力的擊敗,可說出去的話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單膝跪倒施禮道:“關昭服了!”
“叔然兄快快請起,得二位相助,大事可成!走,我們當痛飲幾杯慶賀慶賀!”劉啓扶起關昭拉着甘甯回到村中。
被洗劫一空的村子裏當然找不到酒了,不過當得知從今往後能跟着劉啓闖蕩,衆人都抑制不住激動萬分,他們的敬重和信任讓劉啓感到比任何美酒都要令人陶醉。
入夜後,高騰終于醒了過來,衆人都歡呼雀躍,對劉啓更是增加了偌大的信心,确定高騰的情況後,劉啓決定次日啓程走小道到江邊找船隻回朐忍。
兩日後,回到江上所有人都徹底安下心來,在江中完全不必擔心會有黃巾賊再次襲擊,黃巾賊完全不懂水戰,也不可能有那麽多船隻,不會來自讨沒趣的。
可一路上的情形很是怪異,往日來來往往的漁船和商船都消失不見了,江面上極爲冷清,臨近朐忍縣城竟看到渡口附近停泊的全是水軍的戰船,遠處縣城方向空中飄着大片的煙霧。
還未等劉啓派人前去打聽消息,幾十條戰船就破浪而來,将他們團團圍住,船上水軍劍拔弩張,警惕的盯着他們。
幸好兩個隊率認得高譚和高敬,才消除了誤會将他們放進了渡口。
劉啓得知原委後心頭再次陰雲密布。
固陵郡太守趙韪在劉啓的穿針引線之下欲和趙笮聯合起來拔除雙方共同的威脅嚴氏,趙笮成功說服嚴顔投效,并主動揭發固陵嚴氏家主嚴湛勾結反賊意圖謀反,按計劃趙韪應該揮軍進入魚複将嚴氏一網打盡,然後徹底鏟除分布各地嚴氏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