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

賊軍舉起木盾頂着稀疏的利箭,利索的踩着竹梯越過護城河湧向城門,很快吊橋的鐵索被砍斷,吊橋轟的一聲落了下來,後面的賊軍擡着粗大的圓木沖過來重重的撞擊城門。

城中嚴家大宅的圍牆之下,密密麻麻的官軍趕到後結成方陣嚴陣以待,遠處一座小樓上劉啓在趙笮身旁緊張的等待着賊軍破門而入,“哐,哐,哐……”厚重的城門終于不堪猛烈的撞擊轟然倒塌,賊兵嚎叫着蜂擁而入。

一百個人和一千個人蜂擁而過給人視覺感觀的沖擊完全是兩種概念,尤其是在一個并不算很開闊的區域裏,從城門往城中心的主道上和其他方向的街道小巷都早已是一片火海,四周稍高些的房屋上“内應”們竭力引導着黑壓壓一片像一群蝗蟲一般的賊軍按照早已布置好的路線往北面沖去,然後從長長的院牆上一大段缺口中一頭鑽進嚴家的城中之城。

這一大片宅院已經被上千名官軍巧妙的改造過了,一些巷道被倒塌的房舍或大火所堵塞,賊軍沿着官軍設計好的路線很快被分成了三股,在盡頭處撞上了早已結成方陣的官軍。

劉啓終于親眼見識到了冷兵器時代戰争的壯景,依稀的火光下賊軍看到早有準備的官軍也感到大事不好,不過他們已經沒了退路,短暫的驚慌之後,賊兵們揮舞着刀槍發瘋般一波又一波的沖擊着官軍的方陣,頂在最前的兩排刀盾手死死頂着木盾不被瘋狂的賊兵撞開,身後的長戟手拼命的用鐵戟狠狠刺入賊兵的身軀。

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混雜着凄厲的慘叫聲,望着飛濺幾尺高的刺眼鮮血,腥風血雨炙烤着劉啓自以爲已經很堅韌的神經,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低頭閉目,雖然已經親身經曆過兩次以命相搏的場面,還親手殺過幾個人,但眼前慘烈的景象還是遠遠超過他的承受能力。

在官軍眼中,賊兵作惡多端大逆不道,将他們徹底除掉才能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而在賊兵眼中官軍則是欺壓他們妻離子散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将官軍殺光自己才有活路。

雙方都恨不能将對方除之而後快,殺人,在他們看來和殺頭豬宰隻雞沒有什麽區别,可劉啓看到的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互相吞噬着,他實在不忍看着這些可憐的生命毫無意義的消失,可心裏清楚自己今後會經常面對這樣的事情。

想離開這裏回家就要去殺戮,直殺到張角授首奪其天書爲止!

一心要逃避這個殘酷的世界,可前提是要隔三差五的面對甚至親手制造這樣的慘劇,劉啓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城牆上的趙戎看到三十多個騎兵持着殘破的旗幟混雜在賊軍尾端沖進城門,雖然無法确定是賊首,但看着城中官軍面對賊兵的忘死拼殺漸漸不支,害怕一旦官軍陣勢被沖破将引發大量訓練不足的士卒的混亂,還是和手下射出了作爲信号的火箭和鳴镝。

這些賊兵們在多年的厮殺中活到現在,無論戰鬥技能、經驗還是身體素質都比大部分的官軍要強,而官軍中混雜着大量的留守的弱兵和剛剛被收編的人心渙散的嚴家私軍,作戰時難以協同配合,陣型很快被悍不畏死的賊兵沖的七零八落。

若不是賊軍被刻意改造成迷宮一樣的宅院分散而導緻真正接戰的兵力不足的話,此刻恐怕沒機會實施預定的計劃了。

暗伏于各處的官兵終于等到信号發出,紛紛将沾滿冷汗的火把投向引火之處,眨眼功夫,城牆上,房屋内,小樓中,所有預設的起火點都迅速燃起了大火,嚴宅四周的圍牆之上也布滿了舉着火把弓箭的官兵,方陣之後被征調的壯丁也都駕着騾馬拼命狂奔。

所有官兵都放聲大喊:“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沖擊官軍陣型的賊兵被突然密集的箭雨撂倒了大片,而被狹窄的街道堵在後面和仍在迷宮中打轉的賊兵則被四周人數突然增加的官軍和城中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吓的魂飛魄散。

看來官軍是早有準備,引我們入彀?

賊首徐習也驚呆了,本以爲江州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誰想到一眨眼自己反而成了落入陷阱的獵物,巨大的反差讓徐習氣的差點吐血。

“渠帥,咱們中計了,快快退出城去!”身邊的親兵大喊道,也不等徐習反應拉起馬缰轉身就跑。

其實官軍突然大振的聲勢并未唬住徐習,仔細觀察地形之後他已看破守軍的虛實,可惜身邊親衛的慌亂行爲讓不明所以的很多部下開始倉惶後撤,還有幾個顧得上聽他說話?

“趙笮老賊,日後定報此仇!撤!”在這種情況下想重整軍隊繼續進攻無疑是癡人說夢,片刻之後,大量賊兵跟風掉頭往回逃跑,敗得如此冤枉讓徐習怒火攻心,又無可奈何,隻好怒吼一聲一馬當先朝城門沖去。

見自家渠帥帶頭跑了,賊兵們本已搖搖欲墜的軍心更是頓時崩塌,争先恐後的逃向城門,可是眼看到了城門口,城門下卻滿是自己人擠在一起,原來吊橋歪在一邊已經燒的不成樣子,擺在賊兵們面前的是長十餘丈,足有兩人深的護城河。

會水的賊兵早已跳進護城河遊水過河,不會水的也有不少被自己人擠下河去,而徐習此刻也棄了馬,頂着城牆上射下的箭雨和滾木礌石,踏着親兵架起的竹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對岸逃去。

身後舉着木盾的親兵慘叫一聲被一支利箭射中大腿,跌進河裏的同時也把徐習帶了進去,還好竹梯仍然穩穩架在河上,嗆了幾口水後徐習還是牢牢的抓住了竹梯,幸運的避開了亂箭成功遊到了對岸。

正應了街頭流氓混混中流傳已久的那句著名的格言: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平日他這渠帥才擁有的特權——身上的這副曾經救過自己性命的魚鱗鐵甲,此刻卻浸透了水像千斤重擔一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讓他難以像手下最不起眼的小卒一般撒腿逃命。

很快兩側就傳來隆隆的馬蹄聲,一條火龍直奔他們而來,雖然隻有五十騎,然而頂着箭雨遊過護城河的少數賊兵哪裏還有絲毫反抗之心,立即跪地投降,徐習和僅剩的兩個親兵絕望的舉着刀和騎兵對峙着。

幸存的堵在城門口的六七百名賊兵見後路已絕,也紛紛扔掉刀槍向官軍投降,回身望了眼跪倒一片瑟瑟發抖的部下們,徐習心中百感交集,上天爲何如此不公,自己并非無能之輩,他從一個普通士卒升至一方渠帥,靠的不是什麽太平道的符咒仙法,也沒有絲毫取巧,完全憑着自己的頭腦和手中的刀一戰一戰打下來的。

這些年來各個州郡的黃巾軍十有八九都或被清剿或主動投降,而自己所率人馬卻一直堅持了下來。

此次借機攻江州,徐習作了極爲謹慎的部署,爲了防止官軍察覺設伏抄自己的後路廣布偵騎,确保兩翼安全之後才開始攻城,而且小心的保持着陣形隻派遣少數兵卒去試探守軍,直到城門被攻破才放手進攻。

城中的情報幾經驗證,從方才官軍孱弱的戰力,稀疏的射箭聲和虛張聲勢反複兜圈的馬蹄聲就可知道内應提供的消息的确是真的。

可爲什麽現在潰敗的是占盡優勢的自己?

自己有三千百戰精銳,有内應相助突然襲擊的情況下竟然會遭受如此慘敗?

徐習無論如何也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一名騎士催馬上前大喝道:“爾等還不投降?!”

“哈哈哈哈…………!”

徐習慘笑着,笑聲中透着無盡的蒼涼,他想起了因自家土地産業被與官府勾結的大族吞并而背負無中生有的罪名含冤而死的父親,含恨自盡的母親,四散亡命凍餓而亡的親人,也想起了受盡自己折磨慘死的仇人。

“投降?哼哼,天意不公以緻我事不濟,爾等無名小卒有何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大丈夫快意恩仇,死則死爾,豈有卑躬屈膝之理?!”

别人投降或有一條活路,可自己落入敵手隻會多受些屈辱,好歹報了家仇,還曾風光一時,這一生也算值了!

長歎一聲,徐習吩咐兩名親兵繳械投降,舉刀向自己的脖頸狠狠一抹。

“渠帥!”兩名親兵來不及阻止徐習自殺,哭号一聲上前托住他仰倒的身體。

徐習用力抓住親兵的手,不甘的努力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然後頭一歪氣絕身亡。

“啊!”兩名親兵瘋狂的揮刀朝騎兵撲了過去,噗噗兩聲,兩支利箭洞穿了他們的胸口,衆騎兵紛紛下馬,爲首的上前砍下徐習的和兩個親兵的腦袋,其餘的則去捆綁跪倒投降的賊兵。

打掃完戰場,整夜未眠的趙笮登上城牆,親衛們核實了戰果後呈報給他。

包括賊首徐習在内的十七名頭目或授首或被俘,朝廷和州府懸賞通緝的要犯隻有三人在逃,八千餘被徐習抛棄的老弱婦孺内無糧草外有大軍,已是砧闆上的魚肉随時等着官軍接收,剩餘企圖攻擊江州城的兩千九百餘賊兵被陣斬七百餘,燒死、淹死及自相踐踏而死者近三百,重傷近二百,一千六百餘投降,隻走脫了三四十人,可以說将徐習這股益州境内人數最多爲禍最重的黃巾賊軍徹底剿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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