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這名少女朝着自己飛撲而來的時候,步離雙眼微眯,眼角寒光亮起,雙手下意識的開始攥緊,步離動了殺氣。
對于步離來說,如果有人威脅到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的安全,步離是不憚于殺人的。而且在步離的字典裏,沒有憐香惜玉這一個詞,有的隻是敵人和朋友。對面撲過來的女子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一個美女了,像步離眼光這麽挑剔的人也覺得眼前的女孩很美很美,但是又有什麽意義呢?你是我的敵人,你想要殺死我,我比你厲害,所以我會殺死你。恩,是的,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道理。
步離是這麽想的,但是有人不這麽想。當看見那名女子撕掉自己臉上的紗巾露出自己的面目的時候,秦悍馬便猶如遭到電擊一般呆立當場。當女子朝着步離撲過來點的時候,秦悍馬還在癡癡的瞧着不遠處的那名女子,還是那麽熟悉的樣子,還是那麽熟悉的表情,秦悍馬以爲自己可以忘記,但是真的又見面了,秦悍馬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無法忘記。
秦悍馬猛然回神,想起什麽似的,突然間大聲喊道:“步少手下留情。”話音剛落,秦悍馬就看見那名少女已經一劍朝步離刺去,而步離,迎着少女的劍,平平淡淡的揮出一拳。
瞧見這樣的額情況,秦悍馬再也顧不得别的,體内元力急速運轉,一個閃身,便擋在步離和那名少女之間。
瞧見橫空出世的秦悍馬,步離微微有些詫異。但是見秦悍馬擋在自己身前,顯然是不願自己傷害眼前的女子,于是步離猛的收回自己的拳勁,準備看看秦悍馬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那名少女見自己敬愛的三叔被步離鬼魅般的斬下一條臂膀的時候,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面前的男子的對手,但是少女還是抽出了自己的長劍。朝着眼前那名男子撲了過來。少女此時此刻眼中隻有仇恨,隻有憤怒,哪裏能想得到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自己會被對方殺死這樣的問題。少女隻是想将自己的長劍刺入眼前男子的身體,體三叔報仇。
當秦悍馬喊出那一聲手下留情的時候,少女明顯身子一震。當秦悍馬擋在步離身前的時候,少女怔住了,定定的瞧着眼前的秦悍馬,大大的眼睛之中眼淚打着轉倔強的不肯從眼眶之中流出。秦悍馬與少女對視着,默默無言。
瞧見兩人這個樣子,步離心裏了然,怪不得秦悍馬這麽不對勁。原來這個少女和秦悍馬認識啊。想通此節的步離默默松開了自己握着的拳頭,相思扣已經到手,如果對方買賬的話,步離很是樂意不對這些人大開殺戒。看來今天是打不成了,步離這樣想到。
就當步離緩了口氣的時候,那名少女卻回過神來,眼角淚珠滑落,少女吸了吸鼻子。含着眼淚便把鋼劍朝秦悍馬刺去。
瞧着寒光閃閃的光劍,秦悍馬嘴角泛起的苦澀的笑容,不閃不避,任由少女的劍朝自己身上刺去。瞧着離自己胸膛越來越近的少女的劍,秦悍馬苦笑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而此時步離的一大半心思都放在懷中幻影相思扣之上,而且秦悍馬擋住步離的實現以至于步離對前面發生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感受到。
當少女的劍刺入秦悍馬的胸膛的時候。少女的臉上閃現出一絲掙紮和不忍,最後還是将劍尖偏離幾分,沒有刺入秦悍馬的心髒。
鐵劍刺入秦悍馬的胸膛,秦悍馬悶哼一聲。步離反應何等迅捷,一把将秦悍馬抓到身後,一個轉身,便朝着少女一拳揮去。
眼前的少女瞧見步離殺氣四溢的一拳,瞧着籠罩四面八方任何自己可能躲避的方向的黑色拳影,緩緩閉上了眼睛,躲不了幹嘛還要去躲?即使躲開了,又有什麽意義?今天就這樣死去也是好的。
誰料秦悍馬又是一個翻身,躍到步離身後一拳便朝步離砸去,聽見身後拳風,步離頭也不回,另一隻手伸到身後和秦悍馬對了一拳,秦悍馬不愧是神武城城主之下的第一人,在被穿胸一劍之後,和步離對上一拳居然不落下風。隻見秦悍馬晃了一晃,深吸一口氣,一個縱步,繞到步離身前,反手便扣住步離的手腕,步離見秦悍馬出手攻擊自己,冷冷的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麽?”
秦悍馬咳嗽幾下,擦掉嘴角的血迹說道:“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步少海涵,眼前的女子,還請步少手下留情。”
步離瞧着秦悍馬,又瞧瞧對面閉目等死的女子,沒有說話。女子睜開眼睛,瞧着胸部流血不止,面色蒼白的秦悍馬。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道:“姓秦的,誰稀罕你假惺惺的關心啊,今天你不殺我,我就殺你。”
秦悍馬不敢瞧眼前這名注定會被自己虧欠一輩子的女子,艱難的扭過身子,對步離說道:“咱們走吧。”
步離感受着懷中相思扣帶來的熟悉的蔡小仙的氣息,一顆心開始柔軟起來,緩緩的點了下頭,扶着秦悍馬便轉身朝着城外走去。
聽着身後少女撕心裂肺的哭聲,瞧着眼前秦悍馬頹廢悲傷的神色,步離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心底暗暗感歎一聲。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終,但是就是這樣,讓每一個人都念念不忘。
步離剛剛轉身沒幾步,就聽得身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步離放眼瞧去,隻見身周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金吾衛。
金吾衛身上披着金色的铠甲,頭上的頭盔護住頭臉,隻剩下一雙雙充滿殺氣的眼睛,胯下的鐵角馬躁動的低吼着,不斷的打着響鼻。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壞我混元子午陣,傷我手足兄弟,盜我神刀,就想這麽走嗎?”
步離擡起眼簾瞧着不遠處鐵角馬背上的那名威風凜凜的獨眼老者,緩緩問道:“不然呢?”
獨眼老者怒急反笑,說道:“那你的問問我手下這四萬八千名兒郎同意不同意,你的問問老夫手裏的刀同意不同意。”
秦悍馬瞧了一眼對面的老者,虛弱的說道:“步少快逃吧,這就是龍魁,血獄荒原四大武神之一,咱們打他不過的。你趕快逃,我在後頭能拖他一時算一時。”
步離瞧着秦悍馬發白的嘴唇,安慰道道:“打都沒打過,怎麽就知道打不過了?要知道,死在我手裏的高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武神是吧?我今天還真就要去殺上一殺。”
步離有這個想法有這個打算,但是把握麽,步離就說不上來了,畢竟武神在偌大的血獄荒原也就寥寥四五個,肯定有他們的不凡之處,不小看任何一名對手,每次戰鬥都是獅子搏兔用盡全力,這樣,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之中存活下來。而且,很緻命的一個問題就是,在血獄荒原這個位面,自己的紋刻獸們的能力都受到了壓制,這是最糟糕的一件事情。
尊重對手的目的不是讓自己害怕對手,而是讓自己沒有懸念的去戰勝對手,步離尊重眼前的獨眼老者,但是,對于戰勝他,步離還是很有信心的,充其量過程辛苦一些罷了,這就是步離的自信。這種自信,是一次次血戰之中培養出來的,含金量十足。
對面的龍魁顯然對嘴炮這類的事情不感興趣,瞧見步離和秦悍馬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當下也不再說話,隻是催動胯下的鐵角馬,便朝步離沖了過來。
天地之間本來便稀薄的元氣開始彙集,開始醞釀,開始咆哮,到得最後,化作一團實質一樣的光球,聚在龍魁的拳頭之上,然後就聽見龍魁一聲爆喝,遠遠的便一拳朝着步離砸了過來。
步離瞧見天地元力凝聚的光球朝自己越來越近,心裏不喜不悲,身上魂力運轉,長弓早就搭在手上,随着斷玉碎金罡的運轉,一道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金色長箭搭在長弓之上,然後被步離射了出去。
在斷玉碎金罡觸碰到元力光球的那一刹那,步離面色一變,暗叫一聲不好,轉身将秦悍馬護在身後,歲月神刀揮出,隻聽長箭一聲轟鳴,元力球與斷玉碎金罡所幻化的長箭劇烈碰撞,劇烈的罡氣将四周的金吾衛吹得東倒西歪,臨街的一座房屋被一絲遺漏在外的元氣光球砸住,瞬間爆炸,飛揚的石瓦碎片猶如暗器一樣四散飛射,一時間場間人仰馬翻,到處都是人們的驚叫和哀嚎。
這些都在步離的意料之中,還不至于讓步離吃驚,真正讓步離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斷玉碎金罡幻化的長箭破掉那遠處飛來的元氣光球的時候,從元氣光球之中飛出一蓬黑色的細針,而細針的方向,真是步離和秦悍馬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