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軒從七八丈的高台被大黑一摔而下,巨大的身軀将修羅獄場之中的白骨砸出一個大坑出來,血狴軒一個翻滾站起身子,瞧着高台之上的大黑,憤怒之極的朝着大黑“昂”的一聲嘶聲力竭的咆哮,一個前沖,便又一次躍将上來,回應血狴軒的是大黑的一聲怒吼,然後大黑從高台之上一躍而下,一隻胖胖的熊掌緊握成拳,拳風帶着一道罡氣,朝着躍起的血狴軒就砸了過去。
一頭是上古異獸血狴軒,一頭是福緣深厚戰力無雙的大黑,雙方在半空之中相撞,大黑的拳頭砸在狴軒的腦門之上,一層透明一樣的波紋由雙方力量接觸的地方蕩漾開來,漸漸擴散,然後轟的一聲炸開,炸起修羅獄場的千萬具白骨,白骨四散飛散,像天上下起了一陣白骨雨一樣。又像是半空之中盛開一朵白色的花。
狴軒被大黑一拳之力砸的急速下降,落到修羅獄場之上一個趔趄,旋即晃了晃被大黑砸的有些發暈的腦袋,又一次朝着大黑撲了過去。大黑卻被血狴軒的反震之力震到空中,上升到一定高度。出現一個短暫的停頓,然後大黑深吸一口氣,重新握住有些發麻的拳頭,朝着狴軒就又是一拳砸了過去。
又是一聲巨響,然後又是一陣白骨飛揚,大黑和血狴軒開始在修羅獄場戰鬥。
戰鬥是簡單的,沒有魂力,沒有技巧,有的隻是最原始的肢體的碰撞和撞擊。大黑不斷的砸倒血狴軒,血狴軒一次次的重新站起來。血狴軒不斷的用角将大黑挑飛。用牙齒撕咬。用刀鋒一樣的爪子撕抓,大黑四處閃躲的身影之後開始落下一滴又一滴的血滴,混在漫天飛舞的白骨之中,别有風情。
戰鬥在繼續。大黑已經氣喘籲籲。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傷口。雖然不緻命,但是也是虛弱至極。大黑從一堆白骨之中慢慢的趴了出來,瞧着不遠處趴在地上不斷喘氣的血狴軒。大黑怒吼道:“來呀,狗日的,不是火氣挺大的嗎?那就繼續。”
說完這句話,大黑慢騰騰的晃晃悠悠的走過去,舉起早就腫大發脹的雙拳,朝着血狴軒揮了過去。
血狴軒此時此刻也接近力竭的邊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喘着粗氣,大黑幾拳下來,這才激起狴軒的火氣,隻見狴軒怒吼一聲,獅子一樣的頭顱一扭,明晃晃的巨角便碰到大黑的肚子,狴軒使勁甩頭,大黑便被摔了出去,嘭的一聲,重重落在不遠處的一堆白骨之上,大黑躺在白骨之上,重重的喘息,怔怔的瞧着修羅獄場之上的血紅色彎刀,休息片刻,大黑覺得恢複的幾絲力氣,便又朝着狴軒走過去,昏昏沉沉的走進狴軒,昏昏沉沉的把拳頭砸在狴軒身上,然後昏昏沉沉的被狴軒挑飛。
此時此刻,大黑和狴軒已經不是在比拼别的什麽,而是單純的在比拼毅力。大黑又一次爬起,想要拍掉身上的血污,但是白色骨渣混着紅色血液一團一團的粘粘在大黑的黑色皮毛之上,怎麽也拍打不下來。于是大黑放棄了這一做法,瞧着不遠處的狴軒,喘着氣沙啞的說道:“你不是有戾氣麽?你不是恨麽?你不是嗜血麽?今天就讓你一次瘋狂夠,你家熊爺爺非把你狗日的打服不可。
不遠處的狴軒早就不行了,全靠着上古異獸神奇的血脈在苦苦維持,不然早就被大黑仿佛沒有盡頭沒有完的拳頭砸暈過去了。狴軒瞧着搖搖晃晃喝醉酒一般的大黑,血紅色的眼睛慢慢的開始清明起來,鼻子裏剛才猶如實質一般的戾氣也漸漸的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慢慢的,狴軒仿佛從夢裏驚醒一般,長長的嚎叫一聲,這聲吼叫沒有戾氣,沒有殺戮,有的隻是王者的威嚴。
舉着拳頭正要砸下的大黑瞧着狴軒此時的樣子,終于松了一口氣,輕輕說道:“你終于醒過來了。”
但是剛才的戰鬥惹出的火氣還在,大黑沖着狴軒陰陰的一笑,說道:“雖然知道你現在成了一個益蟲,而不是剛才的害蟲,雖然我一會會救你出去,但是不妨礙你家熊爺爺此時的憤怒啊,狗日的。”
說完這句話,大黑還是充滿怨氣的一拳砸了過去。拳頭砸在狴軒身上,沉重厚實的手感從狴軒身上傳到大黑身體裏,大黑就這樣,一拳又一拳。
狴軒恢複清明,知道眼前的黑熊是在幫助自己,幫助自己擺脫禁制,幫助自己恢複神智,幫助自己重獲自由來了,但是瞧着大黑這樣無禮,王者尊嚴發作,又是一挑,将大黑挑了老遠。
挑完大黑,還沖着大黑低吼幾下,聲音不再暴躁,隻是一個勁的低沉。大黑一隻大大的熊腦袋埋在白骨堆裏,聽見狴軒的低吼,明白了狴軒想要表達的意思,從白骨對中爬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誰把你當朋友了?你家熊爺爺今兒個是來收小弟來了,不服?不服就打到你服。”
說完這話,大黑一個餓虎撲食,笨拙的朝狴軒撲去,又是一通狂揍。
戰鬥不知道到底持續了多久,也許時間不長,但是對于大黑和狴軒來說,這段時間很漫長,很難熬,漫長難熬到自己以後都不願意再重新回首。
戰鬥到最後,還是狴軒妥協了,答應了大黑的條件,大黑用自己掉了兩個指甲的熊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終于笑了,笑的像個孩子一樣,大黑笑眯眯的慢慢挪動快要累垮的身子,挪到狴軒身旁,然後費勁巴拉的爬到狴軒身上,将狴軒騎在胯下,那一刻,大黑仰天長笑,說不出的快意與高興。哥,憑借自己實打實的本事,王八之氣散發,終于收了一頭上古神獸當小弟了啊,縱觀各個位面,縱觀前後這漫長的歲月,哪裏有哥這麽牛的熊啊,哥,就是名副其實的熊中第一熊啊哈哈哈哈哈……
大黑身下的狴軒有些難爲情的閉上了眼睛,自己堂堂一個上古神獸居然屈服于了一頭狗熊,這真是難難堪的一件事情啊,但是這頭熊真的是他娘的太兇殘了,不把别人的命當回事,更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啊。被迫屈服的狴軒隻能認命,然後想到:“雖然給一頭熊當小弟有些不太光彩,但是好歹人家是解救自己脫離修羅獄,讓自己重獲新生的恩人呐,恩,是的,給恩人當坐騎也不是不可以的嘛,誰讓自己狴軒一族就是這麽知恩圖報的人呢。”狴軒在不停的找理由安慰自己屈服于一頭熊的事實,想了許多,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其實還是因爲這頭狗熊太他娘的兇殘了,自己打不過人家啊,這能有什麽法子?隻能認命了。”狴軒無奈的長歎一聲,低下了驕傲的頭顱,任由大黑在自己身上哈哈大笑,這事,就像那啥一樣,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默默享受…………
許久之後,大黑終于停止狂笑,回頭瞧了一眼身下的狴軒,狴軒此時此刻正用幽怨的眼神瞧着大黑,仿佛大黑對他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一樣。大黑笑着罵道:“狗日的,這樣瞧着我幹嘛,我臉上又沒長花。”随即想起什麽了,一拍腦袋,從懷裏掏出一把丹藥來,自己嚼了一把,往狴軒嘴裏塞了一把,一邊吃一邊對狴軒說道:“吃,天材地寶,神級丹藥,滋陰補腎,壯陽更好,用過之後都說好。”
狴軒沒有搭理大黑的廢話,但是還是準備慢慢的咀嚼一番将那幾顆丹藥給吃了。
狴軒沒有想到的是,丹藥入口即化,狴軒一愣神的功夫,就化作一股暖流由狴軒的嘴巴滑落到肚子裏頭。狴軒愣了一愣,唧唧嘴,但覺嘴巴裏頭留存着一股誘人的清香,而剛才被大黑痛揍的身子此時此刻暖洋洋的,本來疲憊的身軀片刻之後便開始迅速的恢複,這種感覺一直持續,狴軒回過神來才驚訝的發現,自己此時此刻的體力已經恢複到自己的巅峰狀态,而身上受到的傷害,也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着。
瞧着狴軒的樣子,大黑對狴軒說道:“這東西好?叫什麽九轉大還丹來着。在魂瀾大陸可是好東西呀,值老鼻子錢了。你,可勁兒造,這玩意兒咱們多的是。”
如果步離瞧見大黑這一幅土豪做派的話,肯定會嗤笑大黑,但是對于狴軒這種生在血獄荒原的次等位面的生物來說,哪裏見過這麽神奇的丹藥?雖然狴軒身上流着的是上古神獸的血脈,身份比大黑高貴許多,但是不能否認,在見過大風大浪的大黑面前,這頭被囚禁于地下千百年的狴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