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看不見的前因後果,輪回宿命,更讓我害怕。我怕的是你醒不過來,如果你要是能醒過來,你就知道今天的交易,吃虧的絕對不是我。”
“無所謂了,火燒眉毛,且顧眼下好了。”步離無所謂的說道,“眼前這一關過不去,說什麽都是白扯。”
“那倒也是。”精靈族的女孩兒聽步離這麽說,也随即說道。
“你還能撐到什麽時候?”步離問道。
“多說幾句話,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碰到你這麽有趣的年輕人。好久都沒聞到煙火氣味了,還真是想念啊。”精靈族的女孩兒淡淡的說道。
步離怎麽都沒從精靈族的女孩兒的表情、話語裏看到留戀的煙火味道。
“那就回去吧,你那隻會幻術的魔紋獸呢?放出來,施展幻境,我就繼續沉睡。”精靈族的女孩兒長籲了一下,最後說道。
“魔紋,你們管紋刻獸叫魔紋啊。”
“不管是什麽,都隻是一種力量的表達方式。那隻大蟲子當年被打死,留下來鎮守這裏,沒想到機緣巧合,倒像是留給你的。”
“命運嘛,就那麽回事。”步離悻悻的說道。每一次說起命運來,步離總是很不甘心。這種事情,總歸是太過于渺渺。而且步離總是認爲命運讓自己颠沛流離,很是不爽。自己就是想要和蔡小仙兒安安靜靜的生活。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也不知道爲什麽會那麽難。
“我要去一個位面,怎麽能找到?”步離看見精靈族的女孩兒似乎很疲倦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的因果,種了前因,所有的果報都等着你。如果要是尋常人,進去了,也就進去了。但像是你這種浩大的果報,我卻是不敢貿然去參與。我們之間的因果,就限于此,以後像你說的那樣。橋歸橋,路歸路。真要是打起來,你也不必留手,我自然也不會對你留手。”精靈族的女孩兒說道。
一個精靈,坐在自己對面,古古怪怪的說着什麽前因後果的事情,不管怎麽聽,都很是奇怪。
“沒什麽要說的了?”
像是在送一個人歸西。步離說完,就笑了。莫名其妙的相見,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仗。然後再莫名其妙的送她走,一切都是那麽莫名其妙。
“沒了。”精靈族的女孩兒慵懶的揮了揮手,随着手指揮動,整座古舊的大殿開始破碎。一點點的消失,好像是這座古舊的大殿是畫在紙上的一樣,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一樣。
蜃影蛩龍被步離召喚出來。一團巨大的“肥皂泡”包裹住精靈族女孩子的身體,最後進入到身體裏。
還真是……步離真心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心裏面的感受,木然的看着古舊大殿一點點的消失在自己面前,看着精靈族的女孩兒身影消失,看着淡淡紫色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消失。
支撐着步離身體的最後一股子悍性的勁兒散去,步離撐不住了,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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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奧尼爾和凱瑟琳*德納芙站在遠處,看着步離被一團光芒籠罩住。似乎隻有一瞬間,卻又像是過了許久。這種含糊的感覺不光是凱瑟琳*德納芙有,就算作爲九級大魔導師的保羅*奧尼爾也一樣。絕對的力量面前,九級大魔導師也隻是一隻蝼蟻而已。
光芒随後散去,一朵碩大的花朵綻放,紅色。沒有鮮花的芬芳,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道。保羅*奧尼爾和凱瑟琳*德納芙都是一愣,一道黑影已經沖了上去。
大黑哪裏管有什麽風險,步離的氣息微弱,而且出現了改變。步離這狗日的要死了!這是大黑腦海裏面唯一的念頭。大黑不是不知道能在這種狀況下打死步離的人到底是多麽強大,可是什麽都沒想,完全不像是那隻貪生怕死的猥瑣黑熊,直接一個沖鋒沖到步離身邊,在步離沒有倒下的時候,讓步離落在自己的懷裏。
全身都在滲着血,大黑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聞到熟悉的味道,躺在大黑滿是脂肪的肚皮上,步離睜開眼睛,卻是笑不出來。
“死不了,我睡一會,好累。”步離勉強說道,随後右手乳白色自愈的光芒出現,落在自己身上。
娘的,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還說什麽死不了?!擦!
大黑心裏腹诽着步離,聽到步離這麽說,心中大定。就知道你這家夥是打不死的,隻要不死就好,就好。
滲出的鮮血随着自愈光芒的變幻,已經停歇。一身血污中,步離浴血而戰,最後睡去。醉卧沙場君莫笑,隻是不知道,我做的這麽多事情,會不會換來你,會不會換來我牽着你的手回家。
保羅*奧尼爾能感受到步離身上出現的變化,剛剛那一瞬間,不知道中間有多少龍争虎鬥,不知道步離遇到了怎樣的兇險。自己連看都看不到,更不要說去參加戰鬥了。步離這個年輕人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想一想在研究所的大門前,自己步步緊逼,要是步離想的話,随手一刀,自己就會被殺死,保羅*奧尼爾心裏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子懼意。
步離沒事兒,保羅*奧尼爾可以肯定。因爲步離身上魔法元素的氣息穩定。要是非說步離有事兒的話,那麽步離此刻身上魔法元素氣息中一股子蓬勃的生機正在讓步離變得更強大。
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境遇,才能讓步離這小子一點點,肉眼可見的變強?完全違背了一個魔法師的成長過程,步離就這樣在自己眼前變得強大,更強大。
凱瑟琳*德納芙的精神力最低,甚至還不如大黑。反應的也最慢。當凱瑟琳*德納芙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後,之前保羅*奧尼爾和她說的一切都被抛在腦後。不顧一切的沖上去,跑到步離身邊。
唉……保羅*奧尼爾看着凱瑟琳*德納芙,心裏有些異樣。世間紅男綠女,都是如此,自己把該說的都說了,那就這樣吧。
正在這時候,水晶塔傳來一聲脆響。
保羅*奧尼爾驚駭的擡頭看着水晶塔,一條裂隙出現在完美無瑕的水晶塔上,快速的蔓延,無數細微的輕響連成一片,噼噼啪啪的變成一聲悠長的響聲。
這是……步離做成了?!保羅*奧尼爾恍惚的看着水晶塔,自己曾經在這幾十年裏面想到過多少次破碎水晶塔,把芬妮救出來的時候的場面。沒想到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竟然有些陌生而……
保羅*奧尼爾神思恍惚的看着無數的裂隙出現在水晶塔上,看着無數的裂隙越來越深,越來越大,似乎下一刻一整座水晶塔就要崩碎似的。
呃……保羅*奧尼爾一直這麽愣在原地,直到水晶塔像是冬天的冰雕遇到了夏日的陽光一樣消融,水晶塔裏面的那個青春活波的女孩子站在原地,迷茫的四處看着。
曾經無數次幻象的場面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卻又不敢上前,保羅*奧尼爾生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和自己做過無數次的夢一樣,隻要自己去擁抱那個女孩子,夢就會醒過來。
“保羅呢?是不是曼甯來過?”芬妮皺着小鼻子,不解的問道。一切都和自己之前遇到的不一樣,芬妮不知道人世間已經經曆了滄海桑田,不知道自己在水晶塔裏被封印了多久,一切的一切都還是當年芬妮和風華正茂的保羅*奧尼爾進入左莽廢墟時候的記憶。
“芬……芬妮?!”保羅*奧尼爾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花白的頭發亂蓬蓬的。老淚縱橫,雖然已經過了無數年,那女孩兒還是原本的樣子,什麽都和記憶裏的一樣,甚至連皺鼻子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還是那般俏麗可愛。
“我是啊,你是誰?怎麽看着這麽熟悉?”芬妮謹慎的向後退了退,手一抖,一副小巧的彎弓握在手裏。
“我是……”剛想要沖過去,抱着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了無數年的人,保羅*奧尼爾卻猶豫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怎麽和芬妮說?滄海桑田,自己經曆了歲月的煎熬,可是芬妮還是原來的樣子。這一切,要她怎麽接受?
“保羅在哪裏?!被你們抓走了嗎?”芬妮一張臉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右手的彎弓背在身後。
“别!”保羅*奧尼爾知道芬妮的習慣,背後彎弓,漫天箭雨,這是芬妮最拿手的絕技。想過無數次重逢的場面,但卻沒有想到過會一見面就要面對芬妮的箭雨。
“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麽?!”芬妮謹慎的看着自己身前不遠一頭猙獰的黑熊,黑熊過的懷裏有一個重傷的人。還有一個女孩子哭的悲傷無比,跪在一片血泊之中,像是那人已經死了一樣。而正在和自己說話的“老頭子”……怎麽看,怎麽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