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保羅*奧尼爾的聲音有些哽咽，勉強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步離問道：“我看他身邊還有一些助手，你這裏怎麽沒有？”
“第一，斯拉夫王國宮廷魔法師等級森嚴，不像是魔法師行會，隻是一個松散的組織。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要找助手，如果那名魔法師不同意，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就會直接處死那人。而我呢？根本沒有這個權力。我他娘的倒是想殺人，可我也知道，那樣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其次，斯拉夫王國在一次位面探險中，找到了上古精靈的位面殘片。一批有天賦的魔法師被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派去，學習精靈族的語言。所以，他身邊的助手要比我多，你看我隻有一個人，而他身邊有十多名助手在幫着他。
有時候，一個人再怎麽強大，也抵不住一群人的力量。”
步離腦海裏想到的，是一隻獅王，站在草原上，周圍都是棕狼。雖然獅王強大，卻經受不住棕狼日夜不停的騷擾。滿身鮮血，已經傷痕累累，依舊在戰鬥着。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候，獅王力竭，将要倒下。
“事情就是這樣，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這次告訴我，并不是炫耀，而是一點點的折磨我。能在漫長的歲月洗禮後的仇恨中。得到一絲複仇的快感，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必然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我敗了。我想幾天後，在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開啓左莽廢墟之後。我會消失……或許大戰一場，和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同歸于盡最好，但我想，沒有可能。”保羅*奧尼爾淡淡的說道，好像不是在說生死之事，而是說晚餐吃什麽。
“你還差多少？”步離問道。
“很多，有幾個關鍵的模型，我還沒有清晰的解釋。知道了基本的思路，但是那麽龐大的計算量。就算是用精靈語和龍語來做，也讓人望而生畏。世界本源的力量，想要解釋，哪有那麽簡單。人力有窮時，的确就是這樣。”保羅*奧尼爾輕歎了一聲，說道。
“那我們還不開始？你在這裏長籲短歎的，也沒什麽辦法不是。”步離展顔一笑，說道。
“嗯？”保羅*奧尼爾皺眉看着步離，自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這個小家夥怎麽會這麽說？自己都要放棄，這個小家夥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試一試？
“就算是做不到，你盡了你的全力，到時候你想要和佩頓*拉裏吉福斯*曼甯同歸于盡。我幫着你戰鬥也就是了，不過事先說好，我可不想死。我要位面罅隙的坐标。你有你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我會盡量幫着你去做。”步離站起身，抖了抖身上黑衣下擺。仰着頭看着透明的穹頂，說道：“還沒有輸，你要是就這麽放棄，你妻子會很失望。”
這句話，步離說給保羅*奧尼爾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不管前面有什麽，小爺我一刀劈過去，劈出個朗朗乾坤，明明日月。就算是死，小爺我也要去做，管你娘的！
保羅*奧尼爾眼睛一亮，剛剛熄滅的心思重新燃燒起來。
“這就是拉卡佐夫第二定律的核心模型，延伸的，我還沒有解決的模型有三十二個。”保羅*奧尼爾走到另外一處魔法幻象台前，手按在台子上，一道魔法幻象出現，解析的魔法元素圖形出現在步離面前。
“理論性的東西，到最後不是變成最大，如漫天繁星，就是變成最小，成爲現在這種純理論的最基本的粒子形勢。你來從這裏解決，我繼續我的工作。”保羅*奧尼爾和步離一樣，拍了拍步離的肩膀，想要說什麽，卻又沒說，轉過身，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
“謝謝。”一直到保羅*奧尼爾準備開始工作的時候，步離才聽到很細微的一句謝謝。
這老家夥，還真是拉不下臉啊。步離嘿然一笑，随後便專心緻志的看着魔法幻象放大的最基本的魔法元素粒子的模樣。
這是一種怎樣的炫美？擡頭就是漫天繁星，低頭就是最基本的元素粒子，不管哪一樣，都讓步離感覺到一種由衷的美麗和美妙。
如果說，漫天繁星的星光能帶給自己力量，那這種最爲基本的魔法元素粒子，是不是也能帶給自己力量？步離心裏猛然一動，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可以把自己的魂力變成獸人與精靈的世界裏的力量，而且并沒有消耗他太多的精力。要是那樣的話，自己掌握了這種最基本的元素構成方式，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也能有這種力量？
是不是……
步離恍惚了一下，要是五級全系大魔導師的力量能在魂瀾大陸或是魔族大陸施展的話，自己可以生存下去的幾率要增大許多。
像是被一腳油門直接踩到底，步離感覺自己在高速公路上飛車狂飙着。很有可能，非常有可能。這也是一種修煉，肯定是的。
靜了靜心，步離緩緩閉上眼睛，感受着星辰寶石正在把穹頂投下的星光彙聚，變成精神力注入到自己剛剛消耗了一些的精神力裏，精神爲之一震。
雖然隻是一個猜想，但順便做做，萬一要是真的呢？步離猛然睜開眼睛，腦海中的數據流開始飛速流過，把保羅*奧尼爾做好的數據模型，一個并不完善的數據模型旁邊一行行的數據導入。
手指不斷的滑動着，數據模型旁邊魔法幻象上海量的數據一頁頁的翻過，全部進入到步離的腦海中，又一次的進行彙總，排列，計算。
足足用了将近十分鍾，步離的手指已經幾乎帶着殘影的翻動才停止。光是一個邊緣的數據模型，就有着海量的數據。世界的本源，還真是繁瑣到了極點啊。
步離感慨了一句，接下來又充滿熱情的開始進入計算之中。
光有殘缺不全的數據是不夠的，步離開始計算浩如煙海的數據之間的聯系，像是拼湊一張巨大的拼圖一樣，找尋着下一片不知道在哪裏的碎片。
步離雙手垂在身側，右手開始動了起來。右手的拇指在其他四根手指上不斷的掐算着。混雜着龍語與精靈語的闡述方式已經幾乎是世界上最簡練的闡述方式，步離的計算方式更是留在自己腦海中的河洛、八卦的計算世界本源的方式。
那可是主位面的大能者，無數年前留下來的幾乎可以說是世界本源的計算方式。在此之前，戰鬥中，步離并沒有機會這麽做。稍縱即逝的機會，要是右手不斷掐算着什麽，的确有夠傻的。可現在，一個安靜的環境，星空中星輝不斷的補充着精神力，步離放心的把所有的精神力都沉浸在複雜的運算之中，心無旁骛。
步離右手拇指已經變成一片殘影，似乎同一時間落在其他四根手指的指節上。腦海中的數據流更是奔騰到了極限，一張張拼圖經曆了或長或短的時間落在并不完善的數據模型中，當然，隻是存在于步離腦海之中的數據模型裏面。
保羅*奧尼爾感覺到身後的氣息有異，轉身看步離。隻見步離整個人像是站着進行冥想一樣，什麽都沒有做，沒有草稿紙，也沒有鵝毛筆，面前幹幹淨淨，空空蕩蕩。保羅*奧尼爾有些怒氣，但随後看見步離右手的變化，心裏忽然想到，這難道就是步離正在進行着運算的方式？
難道是？
保羅*奧尼爾心裏忽然想起了一個隻存在于傳說中的計算方式——菲爾巴赫計算。
這是隻存在于故紙堆裏，隻存在于傳說中，如今魔法大陸上不說會，就算是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廖若繁星。
這種計算方式要消耗海量的精神力，而且計算的辦法複雜到了保羅*奧尼爾連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程度。保羅*奧尼爾并不會，魔法大陸上也沒有任何關于菲爾巴赫計算的記載，隻能在一些上古魔法昌盛的書籍裏面看見某些在魔法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魔法師們的之鱗片爪的記載。
最早，這種計算方式由一名叫做菲爾巴赫的傳奇大魔導師，超越九級大魔導師的存在建立起來的。種種傳奇的戰鬥，已經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但這種計算方式卻用他戰無不勝的威名來命名。
其後，間或有一些魔法師掌握了菲爾巴赫計算。
但不管是什麽記載，不管什麽年代，精通菲爾巴赫計算的魔法師，無一不是強悍的、無法戰勝的那種存在。
步離？就算是他是家傳的菲爾巴赫計算的本事，這麽年輕，精通煉金、傀儡、魔法陣、精靈語、龍語，近身格鬥甚至不比自己弱，還是五級全系大魔導師，這麽一排排的稱号中，步離不到二十的歲數，到底還有什麽時間去參詳菲爾巴赫計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