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你在和你的獵寵說什麽?”凡妮莎*帕拉迪絲問道。
“我唱首歌,給你聽。”一個順水人情,讓步離賣了出去。那股子年少風流的做法,像是深深埋藏在骨子裏面的,很自然的說了這句話,步離也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什麽毛病。
說完,步離站起身,走到“信樂團”旁邊,小聲的和吉他手說了句什麽。
過了一會,步離抱着吉他,走過來,在凡妮莎*帕拉迪絲面前,解開黑色大氅,放在自己面前。
“步離,你這就是插标賣首的節奏?”大黑嘿嘿一笑,從來沒想到步離也會唱歌,也會賣藝。這種事兒要不是親眼看見,當真無法想象。
冰系魔法元素在步離手邊蕩漾,莫名從虛無之中落下,方寸之間,白雪飛揚。悠揚的吉他聲響起來,在白雪紛飛中,撩撥着心弦。
“再寒冷一點
雪花飛舞的冬天
那天我經過你的身邊
我們漫步的那條街
再要遠一點
青春朦胧的季節
你的笑凝結在風裏面
像白雪一樣淹沒我的眼
時光流逝多少年
花落人散兩分别
想問白雲的裏面
是否有你思念化作的雨點
月落烏啼霜滿天
……”
低沉的聲音和在吉他聲裏傳了出去,漸漸的,歌聲裏面像是帶着魔法。榕樹下開始在一片喧嘩之中變得安靜起來。時光流逝多少年,花落人散兩分别……步離有些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蘊含的“魔力”并不比大魔導師的魔法更弱,沙啞的聲音穿透靈魂。穿透生命,在冥冥之中唱響。
聽,是誰在唱歌?在唱心中的期望。
聽,是我在唱歌,在唱心中的呼喚。
好像是呼吸一樣自然,步離的歌聲流淌出來,沒有施展蠱惑人心之術,卻勝過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蠱惑之術,歌聲悠揚。述說着一個故事。所有人都沉浸在故事裏面,每個人的腦海裏,都在想着自己當年的故事,步離的歌聲就像是唱給自己的一樣。雖然有些詞語晦澀難懂,但音樂确實共通的。
吉他聲,撩撥着每一個人的心弦,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經曆了世間百态,滄海桑田一樣。讓所有浮躁的心思都安靜下去,就連大榕樹都像是活了過來,樹葉之間相互摩擦,沙沙作響。聲音混雜在步離的歌聲裏,讓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自然,更增幾分顔色。
曲終人未散。步離一曲終了,自己想象中人聲鼎沸。往黑色大氅裏面扔金币的場景并沒有出現。步離微微有些尴尬,看着大黑戲谑的眼神。就沒來由的有些個惱火,真想把大黑按在地上,暴打一頓。小爺我容易嗎,都他娘的當街賣唱了,你竟然笑話我。
沉默了幾秒鍾,所有人才如夢初醒。凡妮莎*帕拉迪絲眼波如水,看着步離,在一曲之中,未經世事的小女孩兒已經完全醉了,醉在步離的歌聲裏。
“再來一首!”不知道是誰喊道。
“……”無數的人跟着一起起哄,剛剛沉寂的場面一掃而空,開始有金币落在步離面前的黑色大氅上。曾經天樞院的黑色大氅,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無數次揮舞着,掃盡敵血的道具,如今安靜的躺在地上,接着金币,要是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在這裏的話,不知道會做什麽想法。
步離嘿嘿一笑,凡妮莎*帕拉迪絲喃喃的說道:“步離哥哥,你唱的真好聽。”
那是,小爺我上輩子的上輩子差點就成了專業的歌手。更何況現在還有魔法道具,一切當真如夢似幻。
“步離哥哥,再唱一首。”凡妮莎*帕拉迪絲手拄着腮,霞飛雙頰,癡癡傻傻的看着步離,說道。
步離點了點頭,吉他挂在脖子上,雙手高高舉起,兩道光影魔法出現在步離頭頂。濃郁的魔法元素氣息蓬勃而出,全場更是一陣騷動。這是大魔法師的力量!步離衣角的九枚大魔法師的銀色星芒被越來越多的人看見。
魔法師,驕傲的存在。魔法大陸能感受到魔法元素氣息的人十個人裏面隻有一個人不到,那種驕傲是深深根植在骨子裏面的,就算是在榕樹下,有一兩個魔法師來這裏,也不會像是步離這樣用魔法做背景,隻爲了讓自己的歌聲更加動人。
這是一種絕對不符合魔法大陸行爲準則的做事情方式,離經叛道。可是步離做的興高采烈,原本就是少年心性,在西山之中,苦苦求活,出了西山,打生打死,一直壓抑在心底。機緣巧合,這才像是火山一樣爆發出來。
魔法的光芒大亮,步離身後似乎拉起了一座大幕,以一隻飛鳥的視野飛過城市的上空。芸芸衆生,悲歡離合,似乎都孕育在其中。
吉他聲再次響起,全場安靜,隻有悠揚的吉他聲響着,靜靜的流淌過每一個人的心田。
“你,飛到城市的那一邊
你,飛了好遠好遠
飛過了灰色的地平線
飛過了白天黑夜
……
你啊你,是自在如風的少年,
飛在天地間,飛過了好遠好遠。
你啊你,飛過了流轉的時間,
歸來的時候,是否還有青春的容顔。”
很多話,步離曾經爲賦新詞強說愁,隻是記得,卻不曉得。經過了人世滄桑,悲歡離合之後,步離深深的了悟了其中的一切。唱着唱着,自己完全沉浸在歌聲之中,你說相思,賦予誰!
歸來的時候,是否還有青春的容顔。青春易老花易謝,歸來的時候,青春容顔肯定不再,可是那顆熾熱的心,卻一定還在。不管經曆了什麽,不管多少冰霜雨雪催打,最後還是那般熾熱,捧在手裏,暖着心口。
城市的光影在步離身後流動,黑白色,像是回憶着曾經的過去。不管是凡妮莎*帕拉迪絲,所有人都沉浸在步離的心聲裏面,難以自拔。哪個人不曾渴望自己是一隻飛翔的鳥,自由自在?落雪城裏,榕樹下,曾經年少癡狂時候的夢被步離唱響,回蕩在榕樹下,回蕩在每一個人的心裏。
一直到步離歌聲停下,步離沙啞的嗓子輕輕說道:“你歸來的時候,是否還有青春的容顔?”
這一刻,步離好像在蔡小仙兒耳邊輕聲呢喃着,說着自己心裏的話,除了我好想你之外,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凝結成一句話——我好想你。
等你回來,不管有沒有青春的容顔,不管是不是經曆了人世滄桑,世間冷暖,我們都要在一起。
在一起……爲了這三個字,步離披肝瀝膽,灑盡一腔熱血。
往日裏,熱鬧無比的榕樹下,此刻沉浸在步離淡淡的憂傷裏面,安靜的似乎能聽到所有人心弦的撥動。
一直到說完那句話,步離才笑着把手裏的吉他還給“信樂團”的吉他手,回來收起地上大氅裏的金币,拿起一枚金币,在眼前輕輕的晃着,對着大黑,像是在和大黑說,你看,錢來的似乎也沒有那麽難。
收起金币,黑色大氅披在背後。步離忽然感覺到一個人飛快的來到自己身邊,身形有點鬼祟,但是不算慢了,像是盜賊。
“喂,那小子,榕樹下賣唱,不要交錢?”身後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步離心想,似乎也是。這麽大的場子,總是有人打理的,這一點是自己疏忽了。
“要多少錢?”步離問道。幾個金币的事情,步離不願意心裏滿溢的安詳甯靜的感覺被打擾。
“你剛才收的錢,都交上來,然後我們再給你留一點就是了。”那人見步離這麽老實,愈發肆無忌憚。魔法師?魔法師怎麽了?盜賊從來都是魔法師的天敵。算你這小子不走運,要是平時,面對一個九級大魔法師,總會客客氣氣的,不差那麽幾枚金币。可是今天,嘿嘿,你小子運氣還真是不好。
步離臉上的表情一冷。要是說收點份子錢,那是理所應當,自己也算是擺攤賣唱,到什麽山,唱什麽歌,也不會因爲這點錢,幾枚金币浪費自己的時間。可是要是當自己好欺負,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嘿!你以爲小爺我脾氣真好?
“你是說,所有錢都給你,然後你看心情,再分給我一點?”步離轉過身,看着那人的眼睛,問道。
純黑色的衣服,要比魔法師長袍更黑,更接近深夜的顔色。就這衣服的顔色,不用隐身術,在黑暗之中就分不清楚黑夜還是人影。
“是。還是你小子明白事理,快點快點。”那名盜賊笑呵呵的說着,一個菜鳥魔法師而已,其他的同伴已經隐身摸了過去,隻要他敢動用魔法元素,伏擊随即便開始。
“呵呵,我要是不幹呢?”步離幹巴巴的笑了笑,說道。
“那你就攤事兒了,攤上大事兒了!”那名盜賊看步離的表情有點硬,還以爲步離已經慫了,正在強撐着,笑着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