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戶風與雲閣一樣,那少年毫抵抗,直接被步離一腳踹在雙側腿彎上,跪了下去。
紋刻并沒有什麽難度,步離做的極爲熟練,也就是幾息的時間,紋刻獸便躍然于那少年的右側大腿上。當紋刻獸的魂魄被打入紋刻之中的一瞬間,步離左手化刀,落在那少年的脖頸上,直接把人敲暈死過去。
步離可不想再一次次的鬧出那麽多的幺蛾子,直接下手把那少年敲暈。因爲那少年在尖刀的歲月流逝的幻境之中,毫反抗的被步離打暈,毫難度。
打開一條門縫,步離把人扔了出去。
上戶風和雲閣站在外面,見出來的似乎是一個屍體,兩人都吓了一跳。這少年是五方城外千裏之處的一個二品宗門,叫興勇宗。這少年時興勇宗的少主,跟着進來的一個瘦高男子就是興勇宗的宗主,叫牛傑林。
看見一具屍體被扔出來,牛傑林臉色大變。也顧不上這裏是祖荒神教的重地,全身魂力已經不受控制,開始洶湧起來。看這架勢,立馬便要發作。整個興勇宗的所有力量都用來培養這少年,這少年承載了興勇宗所有的希望。所以才在十五歲的年紀就成爲六階紋刻強者。而這一次牛傑林帶着兒子來到五方城,爲的就是找楊大師幫助镌刻第六隻紋刻獸。
是夜大變,牛傑林第一時間來到祖荒神教外。打探消息。沒想到得到的消息讓牛傑林大喜過望,居然這樣的好事兒從天而降。準備的充足。而祖荒神教開出的價錢。也算是公道七階,五十萬左右。六階。三十萬,五階,二十萬。四階以下,十萬。雖然都是一品魂石,牛傑林咬着後怖也同意了。幾乎傾家蕩産,找五方城的同門和朋友湊齊了三十萬一品魂石,牛傑林在第一時間就來到祖荒神教。
沒想到……非但自己的兒子沒有像是祖荒神教和雲海殿的兩位少主一樣出現驚天動地的異象,反而像是死人一樣被扔了出來。[
興勇宗隸屬于祖荒神教,否則牛傑林也不會捷足先登。但看見自己兒子死去。牛傑林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全身魂力洶湧而起,怒發沖冠,就要爆發。
“放肆!”上戶風一聲大喝,身後“山靈”的幻象已經出現,巨大的威壓讓牛傑林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完全克制。上戶風随手一拳打向牛傑林,厚重的氣息頓時讓牛傑林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你們欺人太甚!”牛傑林怒吼道,血灌瞳仁,身上紋刻獸的光芒亮起。此刻牛傑林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甯願自爆紋刻獸,也要讨一個說法。即便是祖荒神教,即便是宗主門派,也不能這麽随意的欺負人!
上戶風對“山靈”的力量很滿意。自己隻是八階紋戰。而牛傑林是九階紋戰。當施展出“山靈”之後,牛傑林的力量被完全克制,已經超越了魂力等級的溝壑。讓自己幾乎完全壓制了一個二品宗門的宗主,一個九階的紋戰!
這種改變是巨大而且不可思議的。完全違背了魂瀾大陸上對于紋刻強者的力量勾畫。上戶風陶醉在這種情緒之中,要不是顧忌到牛傑林的興勇宗是祖荒神教下屬的宗門。幾乎想要全力出手,看一看“山靈”到底有多強大。
“住手!孩子醒了!”雲閣沒有參與上戶風與牛傑林之間的戰鬥,第一時間去探查那少年的鼻息。鼻息平穩,雲閣知道事情輕重,一股魂力注入,強行催醒了那興勇宗的少主。
“爹!”那少年帶着哭腔喊道。從小到大,這少年從來沒有經曆生死鏖戰,這一次的經曆對他來說已經能算得上是冒險了。一旦醒過來,剛才在石屋之中種種匪夷所思的經曆湧了上來,這少年被吓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直接哭了出來。
牛傑林見孩子沒事兒,頓時收了魂力,還沒來得及道歉,直接跑到那少年身邊。
倒是可惜了。要是有可能,上戶風并不介意拿牛傑林試刀。但牛傑林直接收了魂力,根本不在乎上戶風會不會誤傷,上戶風卻又不好意思出手了。
“兒啊,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牛傑林聲音啞然的說道,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如果有一絲可能,牛傑林都不想得罪祖荒神教上戶家的老十八,得罪這個注定是下一代祖荒神教宗主的年輕人。
“我……我挺好。”那少年哽咽着說道,眼淚已經留下,可憐比,哆哆嗦嗦的樣子哪裏有一個新晉的六階紋刻強者半點風采。
“紋刻獸怎麽樣?”牛傑林馬上問道,這個紋刻獸耗費了牛傑林數的心血。可憐天下父母心,當是如此。上戶風和雲閣站在一邊,苦笑着。步離這一手耍的太意外了,沒想到步離怕出現異象,直接把孩子打暈死過去。真是狠辣啊,對一個這麽稚嫩的少年都能下手,步離這心性,當真敵了。
那少年湧動魂力,一隻蒼岩獸王出現在身後。原本隻是六階的荒獸在步離随手镌刻的紋刻之中已經進階到了七階!上戶風和雲閣心裏知道步離這是留了力,并不像給自己镌刻紋刻的時候那麽上心,紋刻獸直接躍升兩階。
可就是步離這麽随意的出手,便已經讓興勇宗的牛傑林興奮比,癫瘋了一般,先是愣在那裏,仔細的看着蒼岩獸王清湛湛的身子,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那隻巨大的紋刻獸,再确認一下。老淚縱橫,剛剛的委屈,現在的驚喜,一切的一切都爆發出來。
果然是提升了一階,蒼岩獸王非但力量沒有下降,反而等階有一級的提升!祖荒神教上戶家的老十八說的是真的!原本牛傑林隻是抱着信任上戶風的态度想要試一試。在五方城等了将近半年的時間。那些個紋刻大師根本避而不見,即便是二品宗門的門主。九階紋刻強者,五方城裏屈指可數的紋刻大師依舊說見就見。說不見,便不見。[
實在沒有辦法,牛傑林隻能把希望放在昨夜發生的異象上。祖荒神教上戶家的老十八爲人口碑還算是不錯,最起碼沒有聽說在五方城裏有什麽欺男霸女,争風吃醋的事情發生。是夜的異象,牛傑林看在眼中,尤其是上戶風“山靈”對着天道宗的高山怒吼,引動山脈地氣,即便是魂瀾大陸五大宗門爲首的天道宗也不禁爲之顫抖的時候。牛傑林的心頭火熱比。
這就是自己年少的時候幻象自己要達到的成就!可是事實總是如此殘酷,即便到了九階紋刻強者,吃了數的苦頭,牛傑林發現自己依舊法達到魂瀾大陸力量的巅峰。過了幾年,牛傑林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随後發現自己的兒子是修煉中的天才,于是未完成的希望都放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自己的兒子也算是争氣,才十五歲魂力就達到了六階的水準。精心準備了紋刻獸,來到五方城,找紋刻大師幫着镌刻紋刻。
處處碰壁。即便是九階紋戰,依舊在五方城沒有半點說話的餘地。要是其他事情,或許還會有些面子在,但涉及到紋刻。那麽多八階、七階的強者都排着,自己兒子,一個六階的紋刻。不知道要排到哪一年去。
恍惚中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牛傑林看着那隻原本是六階的蒼岩獸王。轉身直接跪在地上,對着上戶風。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九階紋刻強者的矜持。臉上老淚縱橫,顫抖着說道:“十八爺,剛剛我錯了。認打認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我把您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都是我有眼珠。”
說着,牛傑林頭直接撞向地面。
“咚咚咚”的聲音響起,原本祖荒神教的下屬宗門修行的魂術和體術和祖荒神教大多類似,隻是品階稍有差異而已。牛傑林的體魄強悍,頭撞在上戶風面前的青石上,青石崩碎,勢若山中狂獸亂奔。
上戶風苦笑道,“早都說了,收錢辦事兒,你盡管放心。我上戶風的名号在這裏,還能因爲你這點魂石随便糟蹋了不成。”
“是,是!”牛傑林沒口子的應是,眼淚随着一顆鬥大的頭磕在地上,像是珠子一樣亂飛。
“起來吧,這幅樣子讓人看見成什麽?還以爲我上戶風仗勢欺人呢。還是你運氣好,就一天的時間,你把握住了,和我倒是沒有什麽關系。”上戶風依舊嚴謹如同一塊石頭,說道。
雲閣在一邊看着一個九階紋刻強者竟然被難爲成這樣,中間固然有牛傑林剛剛對上戶風怒吼,動手,時候賠不是的念頭在裏面。可是大多還是夙願得償之後的輕松,這時候上戶風要是有心,說幾句輕飄飄的話,直接就能讓牛傑林成爲死忠。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上戶風就像是石頭一樣生冷,雲閣站在一邊看着,也不方便說什麽。
“以後十八爺有什麽吩咐,盡管招呼。整個興勇宗刀山火海,要是做不到,十八爺直接取我項上人頭,絕怨言。”牛傑林最後拜服在上戶風面前,泣不成聲的說道。
這就完事兒了?祖荒神教還都是一群腦子裏面都是肌肉的棒子啊,要是雲海殿的那些個人有這麽好擺弄,那該多好。雲閣看着牛傑林的樣子,心裏羨慕的很。心道,上戶風以後要是當上宗主,該有多省心。
最後上戶風實在看不得牛傑林如此,好言相勸了半晌之後,才把感恩戴德的父子二人勸走。
不管是上戶風還是雲閣都知道,牛傑林出去之後,必然要大肆宣揚。要是說上戶風和雲閣兩人的紋刻獸震驚了五方城,是因爲二人都是五大宗門的少主的話,牛傑林的話更能讓所有的人相信隻要一品魂石,隻有一天時間,隻剩下十一個名額。往日裏可望不可及的事情就能成真!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上戶風作爲地主。有些事情還是要上戶風親力親爲的。
一連串亂亂糟糟的人需要接待,一大堆亂糟糟的事情需要處理。那麽多請求。到底同意誰的,拒絕誰的,到底要不要從中上下其手,都是上戶風要面對的問題。
家族裏面一片安靜,上戶彩并沒有像是往日那樣出手幫着上戶風解決這些麻煩。上戶風知道,老祖母這是對自己最後一次的考驗。接人待物,如同力量修爲一樣,都是祖荒神教宗主不可缺少的能力。
和雲閣一同走向前面的大院,上戶風心裏開始活動起來。仔細的盤算着中間的利弊得失。許多念頭出現,被否定。這件事兒,是步離的大事兒,一定要做好。這是最根本的一件事情,不容的絲毫的猶豫,要是做不好的話,就算是暫時得到了再多的利益,也不過是風中草絮一樣,轉瞬就會消失的影蹤。
拍賣!最後上戶風決定持中。等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後開始拍賣,價高者得!
這樣,隻憑魂石來做決定。不論人情,如此少了許多麻煩,謹守本心。
步離不知道上戶風和雲閣在外面做什麽。除了剛剛那個少年之外,再也沒有人進來。步離也不着急。要是這麽點事兒上戶風都處理不好的話,祖荒神教還不如這就散夥算了。
不緊不慢的在石屋裏坐着休息。修養着這麽長時間奔勞的辛苦。
辛苦到算不得什麽,步離早都習慣了。隻是自己的進步和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希望與期盼總是差了一些,自己那便宜大爺要做的事情太大,自己不管怎麽努力,都對那麽高大的理想沒有絲毫作用似的。
步離有些沮喪,旋即,步離便想起來蔡小仙兒的笑臉。是啊,有這張笑臉在,整個世界就是春天,至于其他的事情,隻要自己努力也就是了,管那麽多做什麽。
還沒有人進來,步離想了想,猜測上戶風在解決麻煩。别看現在沒人進來,要是真的有的話,就該接連不斷了。耐下性子,開始流轉魂力,用鴻蒙紫氣煉化着自己身體裏的經脈,淬煉着自己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步離才又聽到敲門聲。
随後,一個瘦高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過程沒有絲毫不同,在尖刀流動的波紋之中,就算是胡武老大人都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更不要說其他人了。每個人都被步離打暈,然後從門口塞出去。
一個接着一個,外面鴉雀聲,步離也不覺得有什麽辛苦。心中隐藏的對滄瀾學院的恨意,對賈天宇的怨恨在熊熊燃燒着。步離覺得自己和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學的最多的東西,不是别的,而是他常說的天瀾一族的睚眦必報。
一個接着一個,步離算計着,應該到了最後一個。都弄完了,怎麽也得有些個魂石了,加上暗影門、天道宗、祖荒神教、天機府、雲海殿,諸多魂瀾大陸最強大的宗門一同擠兌,自己似乎根本不用出手,隻是表明一個态度就可以了。
終于要結束了,步離心裏盼望着看見滄瀾學院隐藏在魂瀾大陸中多年的幾個暗線在自己手裏直接崩潰。一想到這個步離就開心的不得了。
房門被輕輕的開,一襲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步離面前。外面隐約聽見上戶風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似乎在暗示步離什麽。
這人有什麽奇怪的地兒?步離有些不解,一襲黑衣很是寬大,似乎是自己穿的那種黑衣黑氅模樣,黑色罩帽也攏在頭上,把一張臉遮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到底是什麽人。
和其他人也不一樣,不管是畫軸還是黃竹瓶子都沒有拿,雙手空空的藏在衣袖裏面,倒像是來觀光的,而不是來紋刻的。
“你要做什麽紋刻?”步離沉着嗓子說道,聲音低沉中帶着點嘶啞。
屋門關上,屋裏的燭光昏黃,那一襲黑色的身影在步離面前變得有些朦胧。奇怪啊,難道就是花錢進來看我一眼?這都是什麽事兒?好奇也不能好奇成這個樣子。
“果然是你。”那人說道。聽到聲音,步離像是被一道雷直接擊中了似的,頓時傻了。
竟然……竟然是張熙桐!
黑色罩帽摘了下來,眼睛上的那塊黑布蒙着眼睛,張熙桐并沒有摘下黑布,而是就這麽面對着步離,仿佛不願意看見,或是讓步離看見自己一樣。
“呃……是我,你怎麽知道。”步離的聲音嘶啞到了連自己都聽不出來的程度。
“上戶風和雲閣折騰出那麽大的動靜,而且剛剛在玲琅賣所看見你和他們倆在一起,要是猜不到,我就不是張熙桐了。”張熙桐緩緩的說道,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面步離,雖然眼睛上蒙着一層黑布,卻像是直勾勾的看着步離一樣,看穿萬千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