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沒吃上,還惹了這麽多麻煩,步離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是不管走到哪都是一個大麻煩。
剛要動,步離忽然停住了腳步,身上魂力一閃即逝,紋刻獸的光芒閃爍後連出現了什麽都沒有清楚的浮現出來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大黑猛然趴在地上,一品魂石的光芒閃爍,竟然連隐身的時間都沒有,直接用寶具進入隐身狀态。馬秀生像是一縷陰魂一樣,直接消失在祖荒神教六階紋獵戰士身邊。幾個人一般的感覺,一股強悍的氣息出現在旁邊。
“是祖荒神教哪位大能?”步離朗聲說道。
“在我祖荒神教的地盤上撒野,活的不耐煩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來,聲如洪鍾,傳遍四野。周圍的店鋪知道這裏打了起來,原本有膽子大的還在遠遠的看着,但這時候紛紛躲開,生怕會殃及無辜。
“你祖荒神教的地盤上就能随意的欺負人?”步離嘴角挂着一絲笑容,月亮已經升起,到了屋子一般高,月光如水,灑在步離身上。步離似乎并沒有很謹慎,隻是随口說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半空中仿佛一隻鷹隼似地飛翔着一個老者,步離凝神看去,雖然年歲不小了,滿臉的褶子像是西山附近的丘陵一樣,溝壑縱橫,但精壯的身子骨不減當年。渾身精力充沛。仿佛随時都會沖出身體一樣。後背雙翼展開,應該是鷹隼之類的猛禽。看着就生猛。
“你信不信,三個數。你要是還在那裏裝的人模狗樣的,我讓你做不成人。”步離笑呵呵的說着,就像是在和朋友開玩笑一樣。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隻是說着玩的,完全不像是生死對手之間在說話。
說完,步離松開蔡小仙兒的手,從儲物袋裏取出長弓,“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閃爍,幻化出長箭搭在弓上。
“一。”步離一邊做着這些個事情。一邊朗聲說道。步離并不想要和祖荒神教撕破臉皮,且不說胡武老大人和祖荒神教老祖母的關系,光是自己和上戶風在滄瀾學院結下的情誼,步離就沒辦法和祖荒神教翻臉。要不然以步離的心性,不下手則以,下手就是死手,怎麽會隻傷人,不死人?
“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虛指半空中的老者,步離緩慢的拉開弓弦。引弓待發。老者身影一閃,身後雙翅一振,像是閃電一般飛快的飛翔着。但不管他怎麽飛,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下面那個年輕人手中魂力幻化的長箭都在指着自己。
“二。”數不清的人影已經在步離周圍的房屋上露了出來,對步離的包圍幾乎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
“那年輕人,你是聶鑫磊的什麽人?”老者在半空中一邊飛翔着。一邊問道。暗金色光芒的魂力,還是紋獵。除了聶鑫磊還能有誰?不過沒聽說聶鑫磊有什麽成器的弟子,這個年輕人難不成是聶鑫磊偷偷藏起來。有什麽企圖的子弟不成?在半空中飛翔的老者感覺到步離手中暗金色的光芒帶着一股子比真正的長箭還要犀利了無數的殺氣,匆忙問道。
真要是殺了聶鑫磊的弟子,祖荒神教和天道宗剛剛有些緩和的關系馬上就會重新土崩瓦解,不管是哪家的宗主都會對這件事情大發雷霆。可是……就算是聶鑫磊來了,能有這麽強大的殺氣?
步離隻是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壓根就沒有一點改變,好像被包圍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帶着人包圍了那祖荒神教的老者,準備痛下殺手一樣。
長弓如滿月一樣,嗜金獸的光芒出現在步離身後,一層層金屬的光澤滲入“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之中,月光落在暗金色光芒裏,仿佛融化進去了一樣,長箭的威力更盛。步離心裏似有所悟,不過這時候不是想這麽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先把眼前的危機解決了來得好一些。
大黑和馬秀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步離對此表示很無奈。有一個大黑已經夠自己受得了,接過胡武老大人派來領着自己逛街的那個老馬竟然也在第一時間消失,這種事兒……啧啧,似乎不管和什麽人在一起,自己總是用來吸引仇恨的那個。
從前是,現在還是,不知道以後……早知道,就當紋戰了。
“真的想死?那你就去死!”飛翔在半空中的老者見步離笑而不語,明顯并沒有把自己當回事,極爲憤怒,怒喝一聲。不管下面那年輕人是什麽來路,直接殺了!
“三!”步離話出口,右手食指、拇指一松,“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在左手扳指上滑動,速度越來越快,直接破碎了虛空一般,甚至步離的話還沒有傳到那個老者的耳中,暗金色的長箭就已經射到。
長箭直接命中半空中老者右翅的根部,貫穿,直接帶着那老者向後急退,“多”的一聲,長箭并不消失,而是貫穿老者右翅之後,把老者釘在百餘丈之後的一座建築上。
周圍人影憧憧,步離喝道,“上前一步,死!”
一道道澎湃而又強大的魂力動蕩着,步離就算是一身都是鐵,能撚幾根釘子?但步離手中長箭并沒有再度幻化,甚至連長弓都垂在身邊,頭微微低下,身子擋住蔡小仙兒,嘴角的弧線已經劃到了黑色罩帽的陰影裏面。
“殺了他!”祖荒神教的老者沒想到自己被一擊重創,根本沒去想步離這一箭是手下留情。身子被釘在建築上,好像被鞭屍一樣,讓那老者羞愧難當。大聲高喊道。每一次掙紮,步離的長箭就會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一次掙紮。好像無數人的目光落在祖荒神教老者的身上,讓他羞愧無比。甚至覺得還是死了的好一些。
步離右手高高舉起,眼睛微微眯着,不再說什麽。剛剛步離已經說過了,向前一步,死!面對着祖荒神教的肌**子們,步離第一次動了殺心。身上隐隐血腥殺氣飄蕩。
“滾!”聲如悶雷,從天地之間滾滾而來,震得周圍店鋪磚瓦“嘩嘩”的響了起來。人未至,聲先到。所有的祖荒神教的人精神一振。
步離聽到這個聲音,面色一滞,想了想,高高舉起的手緩緩的落了下去。
周圍祖荒神教的人繼續逼近,見步離并沒有其他的舉動,心中甚是得意,這個年輕人雖然強,卻也不如自家的少爺。
“上戶風,他們要是再向前一步。别說我真的不客氣了。”步離扭着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不鹹不淡的說道。
“都給我滾!”壯碩如山,性如烈火。上戶風從遠處大步走來,每一步落地,整個街道似乎都在跟着晃動。
在滄瀾學院裏面。上戶風從來沒有對步離表現出性如烈火的一方面。這是步離第一次見到上戶風如此彪悍,仿佛要把整個五方城都踩碎了一般。就算是和自家人說話。也是一般的橫。
步離周圍的祖荒神教的強者都是一愣,自家十八少爺難道在讓自家人滾?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一直在奮力掙紮的祖荒神教的老者也呆呆的看着這個深得祖荒神教老祖母喜愛,偏偏又極爲争氣,在滄瀾學院出來後便迅速變成八階強者的老十八。
“你怎麽來五方城也不說先去找我。”上戶風走到十丈外,對着步離說道。雖然話語依舊像是一道道驚雷般響起,可是任誰都能聽出來其中的親昵的意思。
“準備帶着我未婚妻置辦點結婚用的東西,來了就走,沒想到弄出這麽大的誤會來。”步離微微一笑,說道。
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是怎麽一種情況?祖荒神教擺明了的下一代宗主,上戶風,祖荒神教的老十八,竟然和那個年輕人如此親昵,說說笑笑,看上去親熱的像是多少年的至交好友一般。不了解上戶風的人或許認爲這是客套,可是祖荒神教裏面誰不知道,老十八性如烈火,從不掩飾自己的好惡。對人也幾乎沒有什麽喜歡的,平日裏就是修煉。
爲了給上戶風接風,“四少爺”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這才在天色已晚之後才得到上戶風的一句話。也正因爲如此,“四少爺”才欣喜若狂。
時間緊促,上戶風又不喜張揚,但不管怎麽說,都要就近找個最好的地兒給未來的宗主接風。這才有了最開始的那一幕,碰到了步離這個硬邦邦的釘子上面。
上戶風最開始還以爲又是五方城裏這些個無聊的各宗門的子弟争風吃醋的事情,并沒有放在心上。但遠遠的看見了“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招展,仿佛比在滄瀾學院裏對戰“白亮”的時候更加犀利了幾分。這才知道這次祖荒神教遇到的對手竟然是步離。先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随後上戶風急急的趕了過來。要是死傷一片,祖荒神教不管怎麽說都要捏着鼻子忍下了。還能把步離怎麽地?
要是傷到了步離……上戶風可沒有這個念頭。想要傷到步離,就算是祖荒神教裏的那幾個長老出手,怕都做不到。自己……自己應該也做不到。
就算是傷了,又能怎麽樣?在滄瀾學院裏面,步離和“白亮”盤腸血戰,之後又生龍活虎的走出滄瀾學院。這家夥,根本就他娘的打不死。
這是一件注定了吃虧,無法占便宜的事情,上戶風急匆匆的趕過來拉開步離。極遠處,上戶風隐隐看見步離高舉右手。地面下,上戶風能感覺到有無數的生靈在活動着,帶着戾氣和殺氣。那種巨大的前颚,身上镌刻着魂陣的雜交變異體上戶風太熟悉不過了,在滄瀾學院每一次厮殺,步離都要用到。沒想到這麽快,自己又會遇到。
來不及和步離說什麽。提起元氣,上戶風高聲喝道。算是讓步離知道自己來了。千萬别引爆雜交變異體。
步離的脾氣秉性,上戶風還是了解的。在第三處位面殘片裏。步離堅忍無比,忍耐了十年,最後根本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引爆了無數雜交變異體镌刻的魂陣。這裏是五方城,引爆雜交變異體會死傷無數,可是步離真的會在意嗎?肯定不會!上戶風知道。生死隻在這一瞬間,上戶風根本顧不上隐藏修爲,直接吼了出來。
見到步離把手放了下去,上戶風這才放下心去。可是祖荒神教的人錯以爲來了強援。更是興奮的要對步離下手,讓上戶風簡直要憤怒的炸開了。這就是在作死!
又是一聲大喝,見場面微微平靜,上戶風趕緊和步離打招呼,表明自己的态度。你們這幫子狗日的要死就滾的遠一點去死,别在這裏礙眼。
不過步離說的未婚妻?就是“三戰”時候站在步離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嗎?都要結婚了?那張熙桐怎麽辦?
想着,上戶風看了蔡小仙兒一眼,簡單而幹淨的一個女孩子,沒什麽特殊的地方。遠遠不及張熙桐那麽靓麗打眼。這是上戶風的第一個念頭,難道步離真的要罔顧張熙桐的一片癡心,決定要娶他身邊的這個女孩子了?
算了,那都是步離自己的事情。和自己,和祖荒神教沒什麽關系不是。
“這位就是蔡小仙兒。”上戶風笑道。
“你小點聲。”步離道,牽着蔡小仙兒的手。瞪了上戶風一眼。這幫祖荒神教的肌**子,說起話都跟打雷似的。聽着就震耳朵。也不知道這麽大啊的嗓門,是不是和祖荒神教的老祖母耳背有關系。步離有些嫌上戶風聲音太大了。心裏面自然不免要腹诽一下祖荒神教,甚至連胡武老大人的老情人都沒有躲過去。
“好了好了,就你事兒多。”上戶風話是這麽說,卻壓低了聲音,揮了揮手,叫來身邊的一個人,道:“收拾一下這裏,一會我和步少把酒言歡。”
那人應聲而去。步離道:“一會還要去玲琅賣所,我去看看有什麽好東西沒有。這不是要結婚了嘛,總是要給小仙兒買點什麽首飾之類的。從前在西山裏面,就算是想買,也沒有機會。所以這才來到五方城,也就一兩天的時間,我以爲你們還沒回來。”
“傳送陣,你能坐,我就不能坐?”上戶風撇了撇嘴,說道。
“耽誤不了你去玲琅賣所,今天據說有好東西,我一會也就。”上戶風道,“其實我也就是來吃口飯,家裏面的人招呼了很久,不來太過不好。也算是他辦了一件好事兒,要不然我還不知道你來到了五方城。”
“嘿!”步離嘿然笑了一聲,道:“你們祖荒神教真是夠霸道的啊。”
“早都習慣了,要不然你以爲血邪老祖爲什麽無法在五方城立足?”上戶風對步離的譏諷毫不以爲意,說道,“當年血邪老祖拖刀入城,威風煞氣,但卻經不住各大宗門的聯手反撲,一浪高過一浪,所以根本擋不住,最後铩羽而歸。”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像今天這麽嚣張,也早晚要被攆出五方城喽?”步離擡眼看了一下上戶風,言語之中已經帶着些不耐煩。
“你不一樣。”上戶風老老實實的說道,沒有因爲步離的話裏面不中聽的東西所激怒,“你的心境變了,今天下手,也都留了活路。要是從前,最起碼得死上個幾十人。要是那樣,這事兒我也壓不住,得老祖母做決定。麻煩,麻煩的要命。幸好你壓住了脾氣,這事兒我就能壓住,放心,沒别的。”
幾句話中,上戶風把步離讓到了樓下,樓上開始忙忙碌碌的收拾着。老膻子見祖荒神教的老十八來了,和剛剛那年輕人有說有笑,壯着膽子上來和上戶風見了一個禮。
上戶風對老膻子不加任何言辭,連個笑臉都沒有,隻是揮了揮手,示意老膻子趕緊忙叨,便又和步離說笑起來。
上面的人打掃的很快,周圍有更多的人來收拾殘局,一個個傷者都擡走了。等到“四少爺”經過步離身邊的時候,步離看也沒看。“四少爺”見今天自己費了無數周折才邀請來的上戶風正在和步離有說有笑的聊着什麽,心裏也知道自己今天這事兒辦的正好擰了勁兒。
祖荒神教的老十八,除了老祖母之外,和誰加以顔色來着?就算是祖荒神教裏面的那幾個長老級的人物,怕是都不會。今天怎麽轉了性子,對那個年輕人如此親近?事情是想不明白的。但是“四少爺”卻知道,今天要是自己就這麽走了,面對的情況肯定是在祖荒神教裏面被不斷的邊緣化。
掙紮着在擔架上爬起來,斷骨之處牽扯着傷口,疼的冷汗直流。但機會隻有這麽一次,過了今晚,自己再辯解什麽,都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