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猥瑣的勝利

眼看着隻有兩步遠,步離還在等着自己先發動,大黑心中憤懑無比,怎麽感覺這一戰最關鍵的地兒在自己身上?

沒有時間再想什麽了,大黑心一橫,金蠶脫殼随即用出。一隻幻影引動賀蘭天成的動作,沖鋒随即就被大黑取消。這時候大黑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到底正确與否,但總是要試試才行。

幻象抱着大黑棒子,幾乎趴到了賀蘭天成的身上。并沒有直接掄棒子打悶棍,而是靠着大黑棒子幻象上自行攜帶的力量撞在賀蘭天成身上。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給大黑的大黑棒子很強大,賀蘭天成原本已經被步離海量的魂陣延緩了一下,又在這時候被接二連三的大黑棒子碰到。技能落在賀蘭天成的身上,曾經堅不可摧的身體仿佛被弱化了許多,岩石一般的肌肉、皮膚開始變的松弛。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瞬間,步離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這個能力去觀察。大黑已經開始動手,不管成功與否,自己都要動了。要不然等賀蘭天成近身,自己能做的,隻是抄刀子就上。

太他娘的不像是一個紋獵做的事情了,步離身子後退,滿月般的牛角長弓再度拉彎,“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凝聚成實質,死命的壓在左手食指的扳指上,壓得那麽用力,全身所有的力量和魂力都在這時候迸發出來。

長箭射出,無聲無息。步離一箭,“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的速度已經比聲音還要快。已經超越了目力所及。就像是破開了時空一樣,從牛角長弓出發的一瞬間。便已經到了賀蘭天成的胸口。

“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直奔之前賀蘭天成受傷的那處創口,去勢和之前那一箭一般無二。同樣精準無比。

這種箭術對步離來說,毫無難度。難的地方在如何在賀蘭天成身子僵直的一瞬間命中對手。這是自己的唯一一次機會,要是錯過了,步離就隻能和賀蘭天成近戰,貼身肉搏。

近戰,步離沒有一點把握。那家夥簡直太強大了!但憑着一身力氣就扭轉時空,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和賀蘭天成比較起來,步離感覺無論是大黑還是自己都弱爆了。

“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離開牛角長弓過的弓弦的瞬間,步離撒手。長弓扔在地上。尖刀已然在握,準備和賀蘭天成以傷換傷,以血還血。雖然知道賀蘭天成強大,自己這一箭也不知能有什麽效果,步離依舊沒有懼怕,近戰就近戰,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小爺我撒你一腔子血!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看見步離這般姿勢,心中感到好笑。早知道這小子是這樣的脾氣,就應該讓他去當紋戰好了。總勝過每一場戰鬥都要把牛角長弓扔到一邊。

一道暗金色的流星劃破天際,在這不容有失的刹那,步離終于失手了。長箭偏了偏,直接脫了靶。暗金色光芒從歡呼的獸人戰士頭頂一穿而過。真的就像是流星一般劃過天際,在不知道多遠的地方消失的無影無蹤。

歡呼聲雷動,賀蘭天成第二步終于落地。所有的獸人戰士都感受到賀蘭天成腳步落地的時候整個地面發出的顫抖。那麽有力,步離就算是變成厚重的大地。也經受不住賀蘭天成的力量。

這一戰,勝負已定!

步離一矮身。蹲跪在地上,死死的盯着賀蘭天成,伺機而動。

大黑砸出最後一棒子,随後便閃躲到了一邊。“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擦着大黑的身子飛了出去,下了大黑一跳。原本大黑也沒想到這一箭會直接穿透,還以爲會在賀蘭天成身上引動一場巨大的爆炸,至少要把那厮炸的灰頭土臉才行。

這狗日的,居然最後還失手!大黑心裏腹诽着,幻象消失,大黑全身顫抖,迅速重新進入隐形狀态,開始遊走在周圍,躲避賀蘭天成可能的尾随追擊。

一切都很安靜,這一步邁出去,賀蘭天成就像是一座鐵塔似的站在原地,目光古怪,看着步離。恃強淩弱和無數魂陣的負面效果已經在賀蘭天成身上消失殆盡,隻有強橫的力量扭曲周圍的空間,在步離眼睛裏面,自己就像是和賀蘭天成泡溫泉,水暈溫溫,人影懵懂,有些看不清楚。

賀蘭天成不動,步離也不動。剛剛劍拔弩張,就要分出勝負的場面莫名其妙的冷了下去。正在歡呼助威的獸人戰士們依舊在瘋狂的吼叫着,發洩着心中的憤怒與戰意。

“你是怎麽做到的?”賀蘭天成身上的力量漸漸變弱,隻有最開始步離射中的那處,衣衫破碎,氤氲蕩漾而起的扭曲空間依舊扭曲,愈發旺盛。扭曲的空間中,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似乎有無數的空間折疊在一起,看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難受的很。

“躺下,你這麽站着,很累的。”步離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你不強,隻是有些術法很古怪。”賀蘭天成喃喃的說道,聲音并不大,也隻有步離和他自己能聽見。大黑這時候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隻有步離和賀蘭天成站在草地上,有些還沒有被毀滅的雜交變異體用前颚打出一個個洞,鑽到溫軟潮濕的泥土裏面,瞬間,兩人周圍安靜如初。

“總歸還是你敗了。強不強的,隻有勝利者有資格說。”步離說道。

“我想知道爲什麽。”賀蘭天成道。

他敗了?他什麽時候敗的?他怎麽敗的?大黑在遠處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困惑無比。因爲剛才走的太急、太快,生怕賀蘭天成反手追擊。所以大黑幾乎就是抱頭鼠竄。這時候距離太遠,有些話聽的模糊不清。即便是聽到耳中,大黑還是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步離臉上的笑意還是那麽清清淡淡。似笑非笑。這一仗,步離勝的也是險極。要不是赫連天成的防禦不是術法,而是靠着身體的強橫的話,大黑的恃強淩弱便沒有任何意義,一刹那,步離便明白了中間的原曲。

要是能連術法或是魂術的防禦都能降低防禦該有多好,得隴望蜀,人之常情。一邊和賀蘭天成唠叨着話,步離一邊想到。

在戰鬥的時候。步離雖然會說垃圾話,但不會爲此分心,總是趁着說垃圾話的時候展開攻擊。可是此刻,賀蘭天成随時都可能倒下,步離也擔心這家夥最後再爆發小宇宙什麽的,把自己逼到絕境上去。還是陪他有的沒的說兩句好了,别逼急了。

狗急了還會跳牆,别說這麽大一個熊族的少主。也不知道熊急了,會怎麽辦。大黑會哭。步離倒是知道。

“你很強,其實我打不過你。”這話步離說的坦誠無比,其實步離以爲自己說着話有些虧心。尖刀還沒有用,自己怎麽能算是輸?不過口頭認輸。也不算什麽,别讓那家夥沖上來和自己拼命才是真的。

“你是怎麽破了我的防禦的?”賀蘭天成眉頭緊皺,全身的力量已經彙聚在胸口。那處傷口被力量壓迫的慘白無比。空間氤氲蕩漾,下面到底是什麽情況也看不清楚。

“因爲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步離直言道。既然自己不想出現什麽變化,面對賀蘭天成的追問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有實話實說。

“前幾天,被我那世界的強者用逆天法術傳到了這裏,就被大浪琴收編了。說是我幫他打勝幾次,他就幫我回去。”步離的話,真假交織在一起,說到後來,就連步離都有些狐疑的想,這個念頭是不是早就在自己的腦海裏面存在了,要不然怎麽會說的這麽流暢。

“所以,這次,對不起了。你太強大了,我打不過你。要不是動用我族中秘術,破去你的防禦,我沒有機會戰勝你。”說着,步離右腿的腓腸肌動了動,像是在安慰着尖刀。

“原來是這樣。世間居然有這麽強大的破防的術法?”賀蘭天成全身裸露在軟甲外面的肌膚慘白,好像是失血過多一般。可是卻又沒看見到底哪裏有出血。步離也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賀蘭天成。

聲音愈發微弱,渾然不似最開始在獸人一族的族長身邊站出來的時候那樣煌煌然有若天神一般。

“有。世間妙法萬千,可惜你看不到了。”步離臉上多了一些歉意。

步離是真怕這個壯碩如山,比上戶風還要生猛的家夥重新緩陽。爲了少一點變化,更簡單直接的等着賀蘭天成倒下,步離甚至臉上的表情都在配合着話語。

這一仗打的還真是憋屈。勝都勝了,這時候自己竟然半蹲在地上,而那家夥站在那裏跟自己說話。看在他要死的份上,不跟他多計較。步離心裏暗自想到。

“是啊,好可惜。原本還以爲跟着族長大人能走遍千山萬水,卻沒想到這裏就是我的終點。”賀蘭天成身子一晃,左胸傷口處力量彙聚,扭曲空間的位置猛然一黯,鮮血被壓抑了太久,力量太大,直接噴了出去。像是公園裏的噴泉一樣,到了午夜十二點,準時的打開。

黑塔一般的壯漢全身籠罩在血霧之中,力量還沒有完全消散,噴出的血箭直接被壓碎成血霧,彌散在賀蘭天成的四周。

在場,除了步離之外,隻有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和獸人一族的族長等寥寥數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對這個變化毫不意外。

正在歡呼呐喊助威的獸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掐住脖子,聲音走調,尴尬無比。爲什麽馬上就要戰勝對手的賀蘭大人會全身籠罩在一層血霧裏面,敗的突然,敗的莫名其妙?!

賀蘭天成用自己最後的力量擡起手指,指向山上正在觀戰的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心有不甘,可是卻又無能爲力。帶着不甘之情,賀蘭天成倒下了。推金山,倒玉柱。似乎永遠不會倒下的山終于崩倒。

“下一個!”步離站起身,重新攏了攏身上的黑衣黑氅。像是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一般,使勁把黑色罩帽罩在頭上。看見賀蘭天成最後的動作,步離忽然心裏面有些空。

這種文藝的想法随後便被步離揮之而去,下一個不知道是什麽人。此刻站在沙場中,也沒有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出言指點,隻能自行摸索了。

試試呗,管他是誰,全部幹掉。娘的,小爺我把你們殺的幹幹淨淨。然後回魂瀾大陸去找我家蔡小仙兒去。

想起了蔡小仙兒,步離忽然感覺到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難道這就是女神的賜福?步離嘿嘿一笑,那個有着路癡屬性的小丫頭不知道哪裏像是女神來着。

“下一個!”步離說道。

這一次,步離用出了魂力,聲音雖然傳遞的并不如何遠,至少沒有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和獸人一族的族長一樣不動聲色之中便聲傳百裏,卻也足夠讓對面的獸人精銳戰士們聽見。

看見那個原本弱小的年輕人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着熊族人慌亂的把賀蘭天成的屍體擡回去,剛剛沖天而起的士氣再次低落下去。剛剛被獸人一族的族長調動起來的士氣。随着賀蘭天成的幾乎碰到的勝利到達了頂點,此刻無可遏制的低落下去,即便是獸人一族的族長對此也無可奈何。

步離拾起落在地上的牛角長弓,握在手裏。冷冷的看着對面的獸人一族族長,心裏回味着剛才的那一戰。

勝利來得很突然,步離自己都沒有想到大黑在那間不容發的一瞬間居然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一道道恃強淩弱居然能疊加。原本減弱一半的術法疊加之後,還是十七層疊加之後居然把賀蘭天成堅不可摧的防禦降低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

可就是這種令人發指的程度。步離留在“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裏面的一絲神識感覺到長箭越是向裏穿透,阻力便越大。賀蘭天成鍛煉**。整個身體似乎變得堅不可摧,如金剛不壞的法身一樣。

沒有術法,隻有堅持而純真的信念。

人世間,有時候這種傻乎乎的,看上去蠢不可及的人或是做事兒的方式,反而是最聰明的一種。賀蘭天成無疑大智若愚,即便全身的防禦被消減到了一個極弱的程度,留下來的,也比一般魂瀾大陸的修士還要強大。

即便有大黑的幫助,步離依舊勝的極險,難怪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刺殺獸人一族族長的時候被賀蘭天成擋住一擊,卻殺不死這個像是高山一般的男人。

與賀蘭天成一比,大黑簡直愧爲一頭熊。步離如是想,心裏腹诽着大黑。

“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從第一次的傷口直接穿透,彈指間貫穿了賀蘭天成的身體,在一層層肌肉、筋膜、骨骼的阻擋下,長箭改變了自己飛行的軌迹,雖然射穿了賀蘭天成的身體,但仿佛是射脫了靶一樣,最後化作一顆流星,消失在半空中。

勝利的機會隻有一瞬間,步離把握住了。

稍縱即逝,步離一直在準備着,并且在那一瞬間把握住了這一瞬間。在那時候,步離生怕自己“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的威力不夠,在長箭上镌刻魂陣都是銳字訣,讓暗金色的光芒變的更加鋒利。霧松雪狼步離根本沒有召喚,隻有噬金獸金屬的力量蘊含在“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上面。

非常純粹的一箭,很純粹的一箭,根本沒有其他的雜念。用的隻是銳利,穿透,一箭定勝負。

其意不用,其心不二。步離腦海裏正在回想當時自己的想法,感受着“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穿透賀蘭天成身體的時候遇到的阻力。要是自己用了霧松雪狼的冰寒之力,“斷金碎玉罡”的銳利就并不完備,或者到不了最強。

要是那樣的話,甚至勝負都不好說。尤其是“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穿過賀蘭天成的心髒的一瞬間,心肌就像是一塊生鐵鑄造的鐵疙瘩一樣,堅固到讓步離風中淩亂。

還好……好險……

其意不用,其心不二。或許是時候把“斷金碎玉罡”努力提升一下了。步離心裏估算着,對手愈發強大,自己從前那種什麽都涉獵,什麽都無法提升到頂階的辦法越來越不可靠。

正在步離亂七八糟的想着的時候,獸人一族的族長身邊走出一個上身精赤的人,走向步離。

遠遠的看着那人,秃頭,上身精赤,帶着一串骷髅頭骨穿成的項鏈。說是項鏈,還有些勉強,哪有這樣粗大的項鏈?看上去就古怪的很。

右手一把不長不短的戒刀,大咧咧的看着步離,走到步離的身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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