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裏面侮辱的成分就太大了,但獸人一族的族長非但沒有怒目而視,或是暴跳如雷,反而陷入了一種死寂的安靜之中。
這股子混不吝的勁兒,步離太熟悉了。想當初在面對着血邪宗的時候,步離也曾經想過躲進西山山林裏面。躲着強者,普通門徒全部『射』殺。
可以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境界,站在這個世界最巅峰的力量,居然毫廉恥的說出這段話來,步離心裏對自己這個便宜大爺佩服到了極點。這是恥啊,而且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毫不猶豫說出這段話來,難怪能對大黑那麽親。
這才是爺們,就算是心裏面有些個龌蹉的念頭,也要清楚的說出來。更是說的慷慨激昂,讓人挑不出來半點瑕疵。
沸騰的殺意漸漸變得冰冷,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所說的話,普通的獸人戰士不知道,這些王帳的精銳種族怎能不知道?三次刺殺,要殺的對象都是獸人一族的族長,雖然族長身邊高手如雲,每一次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都铩羽而歸,但哪一次獸族不是損失慘重?也正是如此,當精靈一族提出媾和的時候,獸人一族的族長要的最重要的一份籌碼就是精靈族大浪琴的頭。
獸人一族,已經被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殺慘了,殺怕了。
雖然獸人一族的族長自認爲修爲并不比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差,可是敵暗我明,有千日捉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要把整個獸人一族殺的土崩瓦解,并不是什麽虛言。有這麽一個強者潛伏在黑暗之中,獸人一族哪裏會有人安心入睡?怕是要不了十年,整個被強行捏合在一起的獸族就真的會作鳥獸散。
“閣下言重了。您想如何?總不會強行收攏殘兵,讓我盡情屠殺吧。”獸人一族的族長沉默了數息之後,展顔而笑,這幅場景好像是兩個精靈在談論什麽事情,言語生聲調極盡溫和之意,可是其中的含義卻是血迹斑斑,隔着很遠。步離都能感覺到一股血腥殺氣憑空而起。[
“殺不殺的,和我沒有關系。”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道。
他竟然這麽說?他竟然這麽說!所有的精靈,包括所有的獸人都愣了。獸人一族的族長先是一愣,看着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眼睛,知道他心裏的話,這句話也是自己想要說的。殺不殺的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但自己卻不能像他這麽灑脫的說出口。畢竟身爲一族之長,有血海深仇要報,必然要依靠獸族。
雙手鼓動,合掌而笑。獸人一族的族長這一次是發自内心的笑,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知道自己的心意,雖然互爲對手,但人生在世。能有這麽一個知己,的确是暢快淋漓的事情。
“一對一單殺,你們出五人,我和這小子出戰,二對五。我輸了,要是有命的話,在你帳前聽命三十年,然後我再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世界。你要是輸了,我幫你整合精靈一族,但我要……”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話剛說到這裏,獸人一族的族長便打斷了他。
“我要是輸了,你想怎樣,便怎樣。以二對五,你身邊那小子沒有多強。這麽便宜的事情我要是還不敢接下來,也太小家子氣了。真要是輸了,一切都是你的。”獸人一族的族長道。
“好,一言爲定!”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道。
“擊掌爲誓!”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伸出右手。獸人一族的族長也一般二,伸出右手。兩隻手淩空,隔着千丈遠,遙遙相對。
“擊掌爲誓!”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和獸人一族的族長同時說道。兩人相距千丈,幾乎在兩人之間正中的位置,一陣轟鳴聲響起。兩隻白玉一般的大手拍在一處,引動雷聲陣陣。
步離看到,覺得好笑。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真是狡詐,把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縫。看上去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和獸人一族的族長力量幾乎相等,但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還是微微示弱,雙掌相遇的地方稍偏向自己一側。距離并不多,幾乎微不可見。已經擊掌爲誓,就開始刷花槍,埋伏筆,這份細膩的心思還真是精巧。
按說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力量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巅峰,用得着如此小心翼翼嗎?步離有些不解,心裏嘲笑着自己那便宜大爺。大黑明白此刻局面,已經收了幻影,跳下戰象。十七頭戰象老老實實的跟在大黑身後,有一點是大黑豢養的寵物的意思。
大黑難得溫柔,輕輕撫『摸』了一下爲首的戰象的長鼻,說了幾句獸語。步離不知道大黑到底說了什麽,隻是說完之後,爲首的戰象用頭輕輕蹭了蹭大黑的手掌,低聲嘶吼了下。眼神裏全是戀戀不舍的意思。
大戰臨近,步離整理着一身黑衣黑氅。細心的整理好每一道皺褶,又把綁腿裏的尖刀仔細的放好,牛角長弓挂在後背上。長弓短弩殺豬刀,已然戰意燃燒。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道:“去吧,一切小心。”
擦!有這麽說話的嗎?二對五,小爺我要連挑多少人才行?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步離心裏面腹诽着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橫了他一眼。[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繼續說道:“這種機會難得,有我在一邊壓陣,就算是有什麽風險,也能盡量的控制。要不然的話,我留在這裏,讓你自己回到魂瀾大陸,怎麽想怎麽不放心。”
步離嘿嘿一笑,心想,當時在世界之樹前面。差點沒被打死,也沒見您老人家出手。當然,步離知道自己這是在矯情,但越是熟稔,就越是難免會腹诽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兩句,似乎是一種蘊含在血脈之中的習慣。要是不腹诽幾句,步離總是會覺得不舒服。
“知道了。您老人家小心我一點,别真的當着你的面被人打死了才好。”步離整理完黑衣黑氅,又重新把黑『色』罩帽往頭上使勁罩了罩,嘴裏不着四六的說着。
“了不起重傷,要死,哪那麽容易。放心吧。我是十一尾天瀾白狐,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就算是你死了,我也到下面把你拎回來。”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道。
步離見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心裏将信将疑。難不成真的自己死了,他也會把自己撈回來?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拍了拍大黑的肩膀,道:“這一戰。你要努力。不像是剛剛沖陣的時候,要多想,越是猥瑣,越好。”
大黑雖然不喜歡别人這麽說自己,但是他老人家說的話,大黑哪裏敢反駁,拼命的點着頭,示意自己知道。
正在聊着。獸人一族族長身邊一名彪形大漢站了出來。邁着大步走向小山,剛剛開始的時候,隻是身材比尋常人高大一些。當他離開獸人一族族長身邊十步之後,每邁出一步,身子便清晰可見的暴漲。就像是遠古的巨人從一片蒼茫之中奔赴戰場一般,狂野、彪悍。
幾步之後,每每邁出一步。整個大地都随之顫抖,地動山搖。
“這人是熊族,以力量爲主。我剛剛說的力量已經強化到幾乎能破碎時空法則的那個人,就是他。我第二次刺殺那厮的時候。幾乎得手。因爲他在間不容發之際替獸人一族的族長擋了下,這才失手。”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給步離講到這個步離即将面對的對手的特點。
擦!聽上去就是最後守關大boss的模樣,怎麽第一個就站出來了?難不成以後的會越來越強?咦?不對,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這人擋了一刀,那可是九尾天瀾白狐的一刀!怎麽可能還活着?
這人很強,步離旋即意識到了這一點。
“大爺,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别拐彎抹角的。”步離有些不滿,剛要準備下山,停住腳步,轉頭問道:“被當年的九尾天瀾白狐捅了一刀,居然還能活着?他的防禦到底強到了什麽程度?”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光是力量就幾乎能破碎時空法則。那可是純純的力量,這個人很不簡單。至于防禦的話……反正你現在的水準是絕對破不掉的。”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最後一句話,讓步離差點沒罵出娘來。
小爺我絕對破不掉他的防禦,那還有什麽好打的?還不如我洗洗幹淨,認輸,站在山上,看您老人家連挑五陣,威風凜凜,煞氣騰騰,以後好給您老人家樹碑立傳。
斜睨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一眼,步離心裏面腹诽了幾句之後,便轉頭便走下山,直面那高大的壯漢而去。
“熊族,賀蘭天成。”那熊族的壯漢見步離走下山,大聲說道。雖然不是有意的大吼,但聲音像是天邊的一道滾雷般,滾滾而過,震得人心頭發慌。
“步離。”步離簡簡單單的說道,沒有特意用出魂力,至于那個賀蘭天成有沒有聽到,壓根不是步離管的事情。願意聽見不聽見,關小爺我屁事?
大黑站在步離身後,沖着賀蘭天成吼了一聲,渾身顫抖,身影直接消失。
“獵人?精靈族?”賀蘭天成咧嘴問道。
“關你屁事!”步離心裏這個不耐煩,眼前這人看上去就壯實,“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真未必能傷害到他。難不成真要抄刀子就上?自己這個紋獵啊,要是讓聶鑫磊知道自己每戰必抄刀子的話,鼻子會不會氣歪了?
說着,牛角長弓已經被步離抄到手裏。“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随即便出現在弓弦上,沒有一絲耽擱。嗜金獸在步離身後略一顯現,便消失不見。金屬的光澤淬煉到“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裏面,随後霧松雪狼一閃即逝,長箭的尖端出現一抹白『色』。
一切都在瞬間完成,步離的精神力已經極高,『操』控這些動作隻不過是一閃念的時間。長弓拉開。“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死死的壓在步離左手的扳指上,“其意不用,其心不二”八個字像是烙刻在步離心頭一般,清晰、清楚。
弓如滿月,步離也不和賀蘭天成客氣,話都不多說一句。雖然顯得極沒有風度,但步離對此根本毫不在意。風度值幾個錢?要風度還是要命。這個問題還要考慮嗎?
當然不用,所以步離長箭已然在弦,右手拇指食指一松,“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在夜『色』之中像是一條暗金『色』的長龍般呼嘯着直奔賀蘭天成而去。
登山之前,步離『射』過一箭。那一箭步離沒有用盡全力,最多隻是八成力。因爲沒有必要。
而這一次。步離全力以赴,根本沒有留力。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了,賀蘭天成的防禦力極高,就算是自己全力以赴還怕破不開賀蘭天成的防禦,更别說什麽留力了。
賀蘭天成距離步離很遠,步離說的什麽一點都沒聽清楚。忽然看見步離似乎嘟囔了兩句話,便直接挽弓。渾然不像是精靈族的人那樣唠唠叨叨,戰鬥之前簡直要把對手說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心裏一喜。戰鬥,賀蘭天成從來就沒有害怕過,即便是再兇險的戰鬥,那也是一種痛快淋漓。可是精靈族的絮絮叨叨的說話卻讓賀蘭天成從心裏面厭煩。
當先第一陣,是賀蘭天成主動要求的。出身獸人主戰的熊族,賀蘭天成還是熊族的少主。說的話自然有他的分量。更何況步離看上去弱一點,但他身後那精靈族的大浪琴可并不弱。所以,沒有人和賀蘭天成争搶什麽。
賀蘭天成這麽多年,心裏一直對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有怨念。那時候,在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第二次刺殺獸人一族的族長的當口,眼看就要得手,賀蘭天成不顧自身安危。擋了一刀。那一刀,傷的很重,賀蘭天成足足躺了三個月才能站起來。
在那之前,賀蘭天成從來沒想到會有人能随手一刀就把自己傷成這副模樣。從小在熊族裏。賀蘭天成都是有名的天才少年。熊族并不以智慧著稱,隻是以力量稱雄。賀蘭天成卻并不笨,或者可以說極其聰明。聰明到賀蘭天成從來沒有想過學習其他的力量,而是堅韌不拔的把熊族的力量提升到了一個沒有任何熊族達到的高峰。
說不上舉世敵,若要使沒有獸人一族的族長存在的話,說不定賀蘭天成真的能稱霸一方。但獸人一族的族長橫空出世,賀蘭天成一戰之後便全心全意的守護在他的身邊。賀蘭天成确信,這個人就是帶着獸人,或是帶着熊族創世紀的那個人。除了獸人一族的族長之外,賀蘭天成沒有服過任何人。精靈族的大浪琴?雖然傷了自己,但那隻是偷襲而已。賀蘭天成一直憋着一股勁兒,準備在戰鬥中,真正的戰鬥中打敗精靈族的大浪琴。
今天,正是最好的機會。所以賀蘭天成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那個年輕獵人,太弱了,賀蘭天成甚至都不願意多看步離一眼。雖然在和步離說話,眼睛卻一直盯着山上的那一襲黑衣黑氅。在他眼睛裏面,隻有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才是自己的對手,唯一的對手。
“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轉瞬便至,賀蘭天成擡手便是一拳。步離的長箭極快,可是卻像直接『射』向賀蘭天成的拳頭一樣,長箭直中拳面。
寸寸皲裂,“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和噬金獸的金屬能力混合而成的長箭直接被賀蘭天成擊碎,變成數碎片,四處散落。
暗金『色』光芒轉瞬消失的影蹤,賀蘭天成一聲大吼,大步邁向步離。在尋常的獸人看來,的确就是這樣,可是在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看來,卻是另外一種樣子。
空間、時間随心意而動,在“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長箭和賀蘭天成的拳面接觸的一瞬間,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看見了這樣一副緩慢變換的場面。
冰雪的白『色』光芒落在賀蘭天成的拳面上,一層層極北苦寒之地的寒霜落在拳面上。這是一種這個世界裏沒有過的嚴寒,賀蘭天成顯然也有些不習慣。速度受到寒霜的影響頓了一頓。但隻是一頓,拳面上的力量便迸發出來,寒霜隻存在了那麽一個瞬間,就紛紛散去,碎的不成樣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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