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張熙桐是一多雍容典雅的牡丹花,還在含苞待放的話,此刻的“張熙桐”已經完全盛開了。富麗堂皇,雍容華美,舉手擡足之間極盡奢華大氣。
“嗯……”“張熙桐”似乎還有些不太習慣什麽似地,伸出雙手,輕揚臻首,看着陽光下仿佛透明的手,嘴角漸漸流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
大黑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眼睜睜的看到剛才那隻八爪章魚在“張熙桐”手中被掐碎,眼睜睜看着正要對步離下毒手的“白亮”被抓住,一把甩了出去。一股子熟悉的感覺從“張熙桐”身上泛起,讓大黑覺得渾身**辣的,像是被抽了幾鞭子似地。
雖然看着是“張熙桐”,但大黑清晰的感知到這是步離他大爺。
在“白亮”一腳踏入步離周圍的魂力漩渦之後,“張熙桐”頭頂的白狐便散落,随之而來的,是一個氣質完全不同的“張熙桐”出現。他大爺還真是能男能女,能老能少……大黑腹诽了一句,随後便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心事雖然不說,卻也能從眼睛流露出去。低下頭,往“張熙桐”身邊湊了湊。
“這小子挺有福氣啊。”“張熙桐”看着“自己”白皙的幾乎透明的手,笑了笑。見大黑湊了過來,也不着急去收拾“白亮”。而是摸了摸大黑的頭,笑道:“你不錯。很不錯。”
大黑伸着舌頭,跟狗似地蹲在“張熙桐”的身邊。老老實實,擺出一副忠誠無比的架勢。
上戶風支撐起身子,不解的看着“張熙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張熙桐”身上氣質的變化太過于顯著,以至于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兩個人似地。
“張熙桐”沒去管上戶風用什麽眼神看着自己,也沒去窮追“白亮”,而像是郊遊似的,在書苑的院子裏站着東看西看。
“我去整死他?”大黑見“張熙桐”沒說話。而那面“白亮”已經掙紮着重新站了起來,便試探着問。
“讓步離去,這種事兒,沒來由髒了我老……髒了我的手。”“張熙桐”微微一頓,顯然正在習慣原本“張熙桐”的身份。大黑打了一個哆嗦,這就是傳說中的奪舍?
“你怕什麽,我就是出來看看,還别說,這種情況我從前沒有考慮到。似乎挺合适的。不過這種事情我老人家不會做,有傷天和。得到的比失去的多,這事兒有啥意思嘛。”“張熙桐”道。
大黑拼命的點着頭,雖然聽不懂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在說什麽。卻還是不懂裝懂的應和着。
“你是誰?”“白亮”厲聲問到。眼前的“張熙桐”肯定不是自己見到的那個天道宗的“張熙桐”,不說魂力,光是剛剛的那種運用力量的手段。“白亮”想一想都會覺得心驚膽戰。“白亮”的原本力量便超出魂瀾大陸諸多強者許多,雖然占據的是一個遺族少年的身體。自己的力量無法盡數施展出來,但剛剛那一下。“白亮”知道就算是自己以最完整的狀态也根本無法應付。
“要你管。”“張熙桐”擡頭看着天,眼神似乎已經穿透了半空中的魂陣,穿透了滄瀾學院的古怪空間,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呃……”“白亮”沒想到這樣一位大能,居然會如此率性的說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奪舍,有逆天道。你們這幫家夥不知深淺,妄自奪舍,啧啧,無知者無畏啊。”“張熙桐”一邊看着天空,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白亮”聊着天。仿佛隻是兩個陌生人見面,相互之間沒什麽話說,隻是說說天氣,說說吃飯了沒。
話語落在“白亮”耳中,卻又不一樣。“白亮”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奪舍對方已經看出來了。強大的家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或者說現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白亮”用手撐住地面,一句廢話都不說,像是一隻荒獸般直接竄了出去。還有其他的手段提升自己的力量,到時候一定要殺了步離。
“白亮”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張熙桐”也不理睬,隻是悠然的看着天空,好像發了呆。
大黑想攔住“白亮”,但看見“張熙桐”擡頭看天,心裏擔心真要是自己沖上去,他老人家不管自己,“白亮”還不直接就把自己整死了?算了,饒他一條狗命好了。
“不再聊會了?”步離忽然說道。大黑又驚又喜的回頭看去,隻見步離已經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手持牛角長弓,一根鐵木長箭已然引弓待發。雄厚的魂力顯然步離還沒有完全掌控好,像是火焰一般在步離身後熊熊燃燒着。
“開!”步離一聲斷喝,長弓被拉成滿月。手指一松,鐵木長箭帶着暗金色的光芒射了出去。
破空聲都仿佛被鐵木長箭上魂魄的猙獰厲吼聲掩蓋,宛如凄厲的冤魂一般,讓人聽了就渾身無力。破碎空間了一般,任憑“白亮”怎麽躲閃,長箭還是直接射中了“白亮”的右腿。像是濃郁多汁的大西瓜被摔破了似地,鮮血噴湧。
受到如此重創,“白亮”卻連頭都不回,直接進入書苑,消失在步離的視野裏面。
步離有些遺憾,自己剛剛死裏逃生,卻也獲得了極大的好處。力量的增長,自己還沒來得及習慣、适應,這一箭的确有失水準。
“别追了,好好穩固一下。”“張熙桐”雖然擡頭看天,道:“這次要不是這小子,你也沒那麽容易過關。要不說你有那麽點運勢,居然被敵人幫了忙。”
步離剛想抄起尖刀追上去,聽見“張熙桐”古怪的話,恍惚了一下,随即一臉古怪的看着“張熙桐”,問道:“大爺,是你?”
“不是我,還是你?”“張熙桐”回答道。
上戶風在一邊聽的暈頭轉向,步離瞥了一眼上戶風,“張熙桐”雖然專心的望着天,但卻像是對步離的舉動了若指掌似地,知道步離正在看上戶風,便說道:“上戶身體裏有小五子的血脈,雖然很淡薄了,也算是有我天瀾一族的血脈,聽聽不打緊。”
“大爺,你這就是奪舍?”步離有些惴惴。殺人放火的事情,步離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去做。但遇到了奪舍這種類似于精神分裂症,一個**裏裝着許多靈魂的事情,步離卻很難接受。畢竟步離上一世隻是一名外科醫生,而不是精神科的醫生。
這種事情,想多了自己都會變成精神病。
“我就是出來看看。要不是那小子逼得太緊,想要直接動手殺了你,我也懶得動。這種情況,我沒辦法使用太多的力量,要不然我會直接和這個丫頭的精神連接在一起,那就真的奪舍了。”“張熙桐”緩緩說道。
步離這回放下了心,既然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不想要奪舍就好。步離并不是怕自己那便宜大爺走了,沒有人守護自己。也不是對奪舍這種事情有什麽太深的抵觸,而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面對一個像是花一樣的少女裏面的靈魂卻是滄桑到妖的一個老爺們。
弗洛伊德怎麽說的來着?j珍妮怎麽說的來着?這些人格分裂的事情,步離想一想都會覺得自己被分裂,還是就此作罷。
剛剛步離經曆的危險,無論是身體裏面的,還是身體外面的,都險到了極處。
剛剛湊齊的十二頁書卷不停的在腦海裏翻動,書卷裏面像是一幅動畫似的魂力的流淌不斷,身體吸收周圍的魂力的過程也不斷。剛開始步離心中還有淡淡的喜悅,可是越到後來,便越是心驚。自己根本無法控制海量的魂力,魂力正在改變着自己身體的構造,沖刷着經脈。要不是因爲機緣巧合,或是自己體質體術,幻化出了一個丹田,早已經被撐爆了。
那時候,步離覺得很荒謬。這要是死了,到了下面,小鬼問自己,你丫怎麽死的?自己怎麽說?吃飽了撐死的?擦……
自愈的能力被提升到最高,也還是不行。步離後來急中生智,學着丹田中氣息的流轉,把多餘的魂力轉動起來,形成一個厚重的漩渦,讓改變身體經脈的過程變得溫柔了一些,變成自己身體能夠承受的。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步離回想起剛剛的事情,還有些驚魂未定。
一切都在“白亮”踏上來的那一步的時候發生了改變。力量被轉動,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被宣洩掉了大半,剩下的也不再兇悍,而是緩緩的注入到步離身體的經脈中。與此同時,書頁不知是因爲“白亮”的出現,還是因爲時間湊巧,剛好到了這時候,終于停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