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不用,其意不二,這八個字,你了解多少?”王子冉問道。
步離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比對面這個已經開始掉渣的老頭子還要老。都這般摸樣了,思維怎麽還這麽跳躍呢?從大陸橋的封印說到那枚扳指裏面刻的字,毫無障礙。就這思維,和九零後溝通,毫無障礙。
“幾乎沒什麽了解,我使用這枚扳指的時候,就是把魂力注入,然後感覺射出的箭得到了加強。”步離老老實實的說道。
“這枚扳指,最重要的地方,也是它蘊含着最強大力量的地兒是内側刻的這八個字。有時間,你要好好領悟。現在我們把話說回來,解釋一下你心裏面的困擾。”王子冉把手中的扳指抛了過來,步離接住,手指輕輕撫摸扳指裏面的八個字。
第一個感覺就是燙手,經過王子冉的摩挲之後,八個字都好像是跳躍的精靈一般活了過來。有的狂躁,有的安靜,各不相同。步離還沒有仔細的感覺,便聽見王子冉繼續緩緩的說着。
“我倚老賣老,就亂猜猜了。原本發生在你身上的離奇的事情肯定不少,甚至可以說很多。就連杜天賜、張之瀾、馬曉、上戶彩那般人物都沒有對你剛剛擅自說話,做決定表示出不悅。這不是說你天賦有多高。就能實現的。畢竟不管怎麽說,你都還隻是一個四階的紋刻。挑戰上位者尊嚴的事情,沒那麽輕易被忽略。有多少曾經的天才強者,就是因爲認不清楚這一點,被所謂的規矩碾的粉碎,可悲,可歎。”
“但是剛剛這些人都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好像是在他們心目中,你已經是一個能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了。你說,這難道不奇怪嗎?别跟我說什麽你自己的事情你要自己做主。摸摸自己的心口,這種騙鬼的話你信嗎?”
“我沒有窺觑你心裏秘密的意思,不管是誰,隻要能強悍的蹿升起來,必然會有氣運二字在中起作用。任你再強大,武力蓋世,兇焰滔天的強者,在氣運二字面前,都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想當年我連走個路都能見到龍蛋。這種事情估計你連想都沒想過。就算是我這種氣運,在真正的強者面前,還是尾部足道。你說,你一個遺族的小子。靠什麽能得到如此衆多強者強意識裏的認可呢?”王子冉的話像是一把尖刀,戳碎了步離的僞裝,句句直指内心。
步離想想。好像也是。要說王子冉當年的氣運的确就像是被主角光環籠罩,走個路都能碰到龍蛋。這種事兒,還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呢。
“你擔心的無非是兩件事情。其一呢,是進去之後能不能出來。其二呢,進去之後我這個老家夥會不會欺負你。”
“小子不敢。”步離嘿嘿一笑,憨厚裏帶着幾分狡黠,但卻并沒有隐瞞自己真實的情緒。
“你有什麽不敢的。實話跟你說,這一次山門大開,爲的便是日後大陸橋封印開啓之後的事情。原本院長大人智珠在握,準備重新封印大陸橋,再給魂瀾大陸千年的安穩。可是卻莫名其妙的失敗了,那時候我也在場,爲什麽失敗我卻是沒看清楚。”
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太過于巨大,步離腦子又開始飛速的運轉,甚至自己都感覺到腦仁發熱,發燙。
滄瀾學院的院長?還是那個打敗了王子冉的人嗎?他們都不會老?看王子冉這個意思,應該是那人,要不然以王子冉如此桀骜,怎甘心久居人下。可是那麽強者原本智珠在握,就是說有滿滿的自信能重新封印大陸橋,卻又失敗了?什麽人幹擾了他?
“所以,院長大人就動了重開山門的心思。這就是這一次的始末緣由,而且魂瀾大陸的這些個宗主們在這些年的揣摩之中已經猜到了些許的事情,這才紛紛把自家要接掌宗門的子弟送過來,要是一旦戰火開啓,滄瀾學院怕是最安靜的一處所在了。”
呃……步離瞬間有了一個念頭,一株騎牆的小草在步離眼前來回動阿動的。按說不會啊,活了那麽多年的人,不說年老成精也差不多了,怎麽會做這麽蠢不可及的事情?王子冉或許在哄騙自己什麽?步離有些疑惑。
因爲步離在西山峽谷裏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所以聽王子冉說這些話,沒有太過吃驚。事情很好想,尤其在步離的腦補之下,大概的輪廓已經出現。腦補出來的東西,步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姑且聽之。
“不管是院長還是我,對諸葛,對魔族,對戰争,都沒有興緻。”王子冉悠悠說道。
“那你們在做什麽?”步離其實心裏想的是難不成天天在混吃等死?
“當然是有更高的追求,魂瀾大陸雖然看着巨大,可就算是連同魔界都算在一起,也不過是一個小位面而已。你可知道滄瀾學院爲什麽要建在這裏?”王子冉問道。
對于這種明知道自己不會知道卻還要問的事兒,步離很是無奈,搖了搖頭。
“因爲滄瀾學院所在之地是魂瀾大陸空間不穩定的地方之一,能通向其他空間。血邪宗倒是也可以,但那裏通的直接就是血海,太過于兇險。這麽多年來,我們的注意力很大一部分都放在血邪宗那裏,要知道血海中的荒獸一旦出來,可要比大陸橋的開啓還……要是那樣,魂瀾大陸怕是沒什麽人在了,直接變成血海的一部分。”
“然後呢?”步離見王子冉又開始神遊起來,便問到。
“滄瀾學院當年鼎盛的時候發現了時空法則的秘密,便開始探求。從此不問世事,一心把所有資源和力量都用來探索這種強大的力量和異位面的神奇。”
這難道就是他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步離忽然想到。
“滄瀾學院隐退之後,才有大陸上的紛争。那一次諸葛來找到學院,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說動了我,我才出面讓天機府在五方城站穩腳跟。至于血邪宗那個笨蛋,放着血海不去探究,非要弄出個什麽血衣拖刀入城,大殺四方,真是不可救藥。”
聽王子冉罵血邪老祖,步離心裏大感快慰。忽然步離又想到一件事情,問道:“時空法則,我見諸葛用過。”
步離的壞心思,不是沒有,而是隐藏的很深沉。諸葛數次加害自己,“三戰”之時,要不是種種機緣湊巧,自己硬着頭皮去和一個超出自己兩階的強者對陣,早已經死了。現在諸葛不知所蹤,步離總是有些不踏實,有事沒事給他添點堵才是。
“一把寶具而已,算不上領悟了時空法則。杜天賜這麽多年苦修,未曾窺探到門徑,倒是去了恨山之後修行才一日千裏。依我看來,杜天賜日後的前途要比諸葛更遠大一些才是。”說着,王子冉意味深長的看着步離,像是看穿了步離心底最隐晦的秘密。
這種事情,步離打死都不能承認,隻是裝傻充愣。
“你擔心的事情并不存在,怎麽樣,還想不想去學院?”王子冉問道。
“我能理解成要是我沒有能力接受學院的考驗,就算是出現在大陸橋的一邊,也完完全全沒有能力去抵抗魔族人。而且我在滄瀾學院中,安全是有保證的?”步離把王子冉聽上去比較飄渺的話重新梳理了一邊,問道。
“當然,要不然你以爲我跟你說這麽多做什麽?”王子冉瞪了步離一眼,道。
“可是,這就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你到底爲什麽要跟我說這麽多呢?”步離笑呵呵的問道:“按說你們研究你們的時空法則,至于爲什麽就算是魔族人來了,滄瀾學院也能免于戰火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心思去管,去問。我就是不知道,連你這個幾乎不理世事的副院長大人都出面跟我一個遺族的小子費了這麽多口舌,說了那麽多的話,這到底是爲什麽呢?”
步離直接問道,這才是步離心裏真的想問的。要是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王子冉說的那兩件事情也自然就迎刃而解。
“因爲你是變數啊。”王子冉倒也沒覺得步離的問話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直接回答道。
“變數?”步離不解。大黑趴在步離身邊,使勁往步離身上偎了偎。在大黑看來,步離走的越遠越高,自己的夢想也就越是無法實現。雖然大黑赫爾步離一樣都不知道所謂的變數到底是什麽,可畢竟不是一個好兆頭。大黑隻想着和步離與蔡小仙兒生活在西山裏面,困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隔三差五的出去狩獵,想母熊了就能有無數的母熊供自己挑選。不用動腦子,不用隐身潛行,在别人身後敲悶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