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那麽嚴重,就是提前知會你一聲,萬一要是能用得到呢?又不是你一個人進去,我就不信那些個大宗門不交代給自家少主點什麽好東西。到時候進去,有機會好好看看。”胡武抽着煙,看着天邊漸漸亮了起來,說道:“你歇會,滄瀾學院那面杜天賜比我要熟悉一些。他們五大宗門每年都給滄瀾學院送些東西,要不然你以爲滄瀾學院能安然于世外?”
“好。”步離眯着眼睛,道:“老大人啊,話說這麽多年,滄瀾學院裏面就沒有你安插的釘子?不像你的性格啊。”
“完全安插不進去,那裏面根本就不和外界有接觸,我來的還晚,又着急去西山等你的出現,所以也沒那個心思。”胡武說着,似乎有些沮喪,好像爲自己一直沒能在滄瀾學院留下幾枚釘子感到遺憾。
“行啊,要不我先歇一會?”步離實在是倦的厲害。先是和那存在在沙盤裏面布置大陣,召喚雜交變異體,把魂力消耗的七七八八。随後沒有一點補充的就進入到陣眼之中,和那隻可剛可柔的大牲口打了一架,後來還聽到魂瀾大陸的一段隐秘的故事。想到這裏,步離才記得自己還沒和胡武說這件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什麽用。随後簡單的和胡武說了說。
胡武沉吟良久。嘿嘿冷笑兩聲,道:“鵲巢鸠占而已。這種事情也不少見。我得仔細的盤算一下,到底要怎麽用好這段隐秘。”
“嗯?”步離卻沒想那麽多。不過轉念一想,或許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與胡武都是一樣的心思。這種事情,用的好了,自然不亞于一件神兵利器。要不然爲什麽自己那便宜大爺拉着自己去聽故事。那家夥從來都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這一點随着步離和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接觸日深,就越是明了。
“你歇歇,我估計杜天賜他們有一兩個時辰也就來了。”胡武站起身,把煙頭彈了出去,說道。
步離點了點頭。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塊獸皮,鋪在地上,自己在獸皮上盤膝而坐,開始恢複空空如也的經脈與丹田裏的魂力。
在陣眼中,步離無法召喚出紋刻獸,無法使用“斷金碎玉罡”,對此步離表示很無奈。要是有一點可能,步離都會讓自己遠離這種境地。
而在那時候,全身力量枯竭。就算是怎麽榨取,都無法獲取更多魂力,新出現的丹田就像是被狗舔過一樣幹淨。一種如饑似渴的吸引力在丹田中出現,随着步離盤膝而坐。開始瘋狂的吸納着周圍的魂力。
好快啊……步離也被這種吸納魂力的速度驚呆了。像是一道漩渦一樣,周圍稀薄的魂力開始湧動,進入到步離的丹田裏。五心朝元。魂力在步離的手心腳心頂心中化作一個個小小的漩渦,被吸了進去。
這根本就算不上是吸納了。而是鲸吞。胡武在一邊爲步離護法,看見這一幕。心裏也詫異無比。步離從一個西山遺族裏的普通廢柴小子,自打血脈中天賦之力開啓後,修煉中的進境可以說是一日千裏。來到魂瀾大陸的這些年,胡武也見到過許多強者,許多天才。可是有哪一個能像步離這樣?
不僅僅是自家老祖的緣故,步離的堅韌,執着,就算是沒有自家老祖,修煉上的進境或許會走的坎坷一些,但沒有任何力量能壓抑住步離。
西山的魂力原本淡薄,就算是步離丹田的吸引力再怎麽強大,在環境的限制中最後也隻能漸漸歸爲平靜。
步離心中也是喜極,要是在恨山上,怕是一根煙的功夫,自己就能把丹田和經脈都重新灌注滿魂力。這種恢複速度,不比自己開啓的血脈中的自愈能力要差多少。
不管怎麽說,能變強,總是好的。能變強,就意味着自己能活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此,甚好。
雖然周圍的魂力很淡薄了,但步離還是沒有站起來,而是繼續恢複着。有,總要比沒有強很多不是。
過了一個多時辰,山頂的傳送陣光芒閃爍,羅清泉先從傳送陣裏走了出來。
整個西山峽谷一片安靜,連蟲鳥的聲音都沒有,靜悄悄的怕人。
羅清泉剛剛四周一張望,想要找到步離和胡武在哪,就聽見自己身後一個陰慘慘的聲音說道:“小子,你找什麽呢?”
這幫暗影門的影子,怎麽都跟鬧鬼一樣?羅清泉雖然心裏早有預計,但聽到胡武的聲音在背後傳來,還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胡老先生好。”羅清泉也知道胡武并沒有什麽惡意,轉身看見一襲黑衣黑氅,低頭拜了下去。
“起來。他們呢?”
“這就已經準備都過來了。”說話中,羅清泉把魂力注入到一枚玉簡中,像是傳遞着傳送陣這面一切安穩的消息。幾息後,傳送陣的光芒便不再消失,一道道旋轉的魂力光芒散盡,重新亮起,一個個身影走出傳送陣。
杜天賜和于澤還好,當馬曉剛剛邁出傳送陣的一瞬間,“咦”了一聲。
身爲魂瀾大陸最強的魂陣師,加上馬曉的感知也極爲敏銳,在剛剛邁出傳送陣的一瞬間就覺察到周圍似乎有一道冥冥之中的強悍力量籠罩在西山峽谷周圍。
對杜天賜的詢問充耳不聞,直接快步走到最高處,四周瞭望。
杜天賜和于澤對視一眼,二人雖然也覺察到有些不同,但卻說不好。術業有專攻,關于魂陣的事情,兩人和馬曉比較起來還差了一點。看馬曉登高遠眺,臉色不斷的凝重,知道昨晚那道來自西山峽谷方向的異光定然是這裏出現的無疑。
在幾位大人物之後,各門各派的魂陣師、弟子,天機府的金屬傀儡魚貫而出。胡武也沒在這裏等着,而是直接招呼所有的人,安排進度去了。
時間緊迫,胡武還不想有什麽差池,自家老祖安排下來的事情,就是天一樣的事兒。雖然态度并不怎麽好,但今天各門各宗的人都乖巧無比,不管胡武說什麽,下達了什麽匪夷所思的指令,都凜遵不語。
山頂的人流漸漸散去,像是無數的軍蟻一樣,把剛剛還冷清的西山峽谷變成熱火朝天的工地。步離這時候帶着大黑從山腳下慢慢走上來,一兩個時辰的休息,已經讓步離恢複過來一些元氣,臉色看着好了很多。
“步離,這兩天辛苦你了。”杜天賜見步離走上來,招了招手,說道。
“不辛苦,都是一些個小事,大事也輪不到我做。”步離笑道。
這話在旁人聽起來,是步離謙虛,甚至是牢騷。但在杜天賜聽起來,卻知道必然是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出手,布置了不知怎樣的一座大陣。
既然是他老人家出手,必然不會有疏漏之處,杜天賜想要問問具體的情況,琢磨了一下沒有孟浪。
等這座新城建成之後,自然一切水落石出,也用不到自己現在着急知道一些什麽。
步離剛剛走到山頂,馬曉右手忽然動了起來,在半空中勾勒着什麽圖案。每一次似乎都遇到了什麽難題,總是勾勒到了一處關鍵之處就無法繼續畫下去。
“步離,你昨晚是在這裏布置魂陣了嗎?”馬曉沒看着步離,卻緊緊盯着陣眼的方向,沉聲問道。
“嗯。是的。”步離道。
“那裏是什麽?我怎麽感覺和周圍的魂陣格格不入?”馬曉問道。
這種事情原本屬于極爲私密的各人修爲上的問題,就算是步離直接不肯說什麽,一笑而過,馬曉也不能指責步離什麽。原本就是馬曉唐突,卻不是步離的問題。
馬曉竟然癡迷到了這種程度,步離見馬曉站在高處,看着陣眼所在的位置,兩條又黑又濃的眉毛已經擰成了一團,好像有什麽東西他根本無法理解。步離雖然覺得好笑,但卻并沒有出言拒絕,而是走到馬曉身邊,手指在半空中點了數下,一邊點一邊說道:“這是三百六十個小魂陣共同構築而成的,魂陣與魂陣之間有自己的聯系,全部的魂陣作用在一起,又有其他的改變。”
步離的手指在半空中戳戳點點,每落一下,都是在沙盤中雜交變異體最後落下的位置。雖然沒有講述每一個雜交變異體上面镌刻的是什麽,但隻是描畫出了一個大概的樣子,在馬曉看起來,卻是另外一種模樣。
馬曉剛剛隻是窺觑了龐大無比的魂陣的一部分,中間陣眼之處的作用無法理解。但是看着步離手指落在半空中,看着一個氣勢恢宏的巨大魂陣出現在自己面前,中間自己不解的地兒就像是畫龍點睛一樣,讓整個魂陣“活”了過來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