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人的,什麽七星落玉衡我根本就不會用,哪有時間去想那些東西。随便拼湊出個模樣來,吓唬吓唬這些個沒見過世面的家夥,足夠了。他個鄉下的土包子,哪知道什麽是七星。”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笑聲的在步離耳邊說道。
原來就是吓唬人啊,步離看着有模有樣的,還以爲是真的。其實步離真的覺得是真的,隻是自己這便宜大爺不告訴自己而已。如果需要,自然會變成真的。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話是這麽說,那七枚光點在血池上随即便像是七個深不見底的風眼一般,把血池之中的暗紅色的血吸了上去。七道龍卷風似地長龍懸在北鬥七星下面,呼嘯着。濃郁的血腥味道都像是被長龍卷起了似地,力量收斂,含而不散。
越是這樣,越是可怕。步離知道,每一道龍卷風都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大黑更是感覺到一股子冷透心扉的殺氣,往步離身後湊了湊,借着步離的後背檔住那七道血龍之中蘊含着的死亡的威脅。
這哪裏是随手用出一道陣法吓唬人的,這種對力量理解的程度之深,已經讓血池中的強者困惑不已,甚至忘了自己身受重傷,恍惚中想要靠近那七道血色旋風,準備摸一摸,這難道還是愈合的天賦能力?那種乳白色的人畜無害的天賦能力,除了愈合之外,竟然可以擁有如此強悍的力量?這到底是怎麽一種力量!
如此伎倆。當可稱得上是神乎其技。
血池之中的暗紅色鮮血被抽空,血池底部镌刻的一個巨大的魂陣露了出來。
原來是這個意思。要破去魂陣?步離剛剛一閃念。就看見雜交變異體落在血池下面的魂陣上,一片片白色的光華閃動。濃郁的霧氣迅速把半空中旋轉的七條血龍全部籠罩起來,不露絲毫。
這一刻,步離都不知道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是随心而發的一道魂術剛好有用還是自己那便宜大爺處心積慮已久。這個老妖怪,還真是想不懂啊。
“你真的沒什麽好說的?”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問道。
血池中的強者看着這般聲勢,當年自己最強盛的時候,那這座血池都沒有辦法,更不要說現在了。有着這麽強橫的力量,卻怎麽非要逼迫自己和那守護者就範?難道自己猜錯了他的意思?
“我……我……”血池中的強者恍惚的說着,随後有些沮喪。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強大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幻術,血池中的強者也知道自己看不穿的幻術是什麽級别的。有這種力量做背景,剛剛的那句問話顯得尤爲有力量。難道自己真的沒什麽要說的嗎?
帶着魂瀾大陸的人守着大陸橋,抵抗着那些紋刻強者的入侵。那麽多年的浴血厮殺,明明早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卻還是不認輸,咬着牙硬生生的堅持下來。一直到最後,在封印了大陸橋的那一瞬間。自己曾以爲整個魂瀾大陸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安靜和平。自己終于能夠回家了。
回家,多麽陌生的一個詞。
可是這一切在盟友的背叛中看上去是那麽可笑。最終墜入無底的封印裏,沉淪于近似于靜止的時間之中。那裏不是地獄,卻要比地獄更可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老朽。腐爛,自己的魂魄無所依,卻還活着。這能算是活着嗎?
或許。可真的算是活着?
在血池的力量籠罩之下,幻化的身體自己感覺是那樣的陌生。曾經和自己并肩封印大陸橋的那人如今就在血池旁封印了自己。封印了魂瀾大陸的未來。
那麽多的不甘心,那麽多的無奈。一同出現在血池中強者的心裏,看着一襲黑衣的身影,恍惚的說道:“我不甘心。”
“有什麽不甘心就說。”每一個字都像是晨鍾暮鼓一樣敲打在血池中強者的魂魄上,這不是幻術,而是真實的力量,穿透肉身直接作用在靈魂裏的力量。
“我想要勝利,我想要勝利之後的凱旋。可是我得不到,那麽多年浴血厮殺,多少兄弟族人倒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上留下多少傷疤我自己都數不清了。可爲什麽我不能凱旋?!”強烈的不甘,憤怒,讓血池中的強者吼出來,聲音若金石之鳴,響徹雲霄。
戰鬥,然後凱旋。可是無法凱旋的戰鬥呢?真值得付出那麽多犧牲?
“扯臊,誰告訴你戰鬥就可以凱旋?”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道:“都想凱旋,誰是被凱旋的?”
“我不甘心,到了最後,明明已經可以戰勝那些動用着紋刻力量的雜碎,但卻敗在這些根本就沒有信義的家夥面前。”
“我不甘心,爲了抵抗入侵,有多少兄弟姐妹戰死沙場,到了最後卻被人在身後捅了一刀子。”
“我不甘心,這麽多年,抛頭顱,灑熱血,爲的就是家中的親人得到一份安甯,得到一線生機。卻沒想到最後我們的家人卻要比我們更早的死去。”
“我不甘心,要是這樣的話,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我不甘心,我要看着大陸橋重新開啓,我要看着魔族從大陸橋上洶湧而至,我要看着他們被無盡的怒火湮滅。”
“老先生,一切有勞了。就算是不能讓我魂魄固守在西山峽谷之中,也要挖下我的雙眼,懸挂在新城的城頭,讓我親眼看着這一切。就算是魂飛魄散,就算是無法轉世,也足以讓我含笑九泉。”
說着,血池中的強者勉強掙紮起來,鮮血噴湧之中還想拜服下去。
男兒膝下有黃金,爲了多年來執着的夢想,血池中的強者甘心一跪。
步離無語,一句句我不甘心,和自己在斷龍台前說過的一句句我有一個夢想何其相似。不管是不是每一個西山遺族都有的信念,隻是自己真的感覺不甘心。憑什麽!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回頭看着步離,微微一笑,道:“如你所願。”
不置可否,因爲他早就已經把一切的處置的權利交給了步離。到底會如何,全看步離的選擇。而他能做到的,就是如果步離選擇讓血池中的強者魂飛魄散之後,剜掉他的雙眼,讓他看見他想看的那一幕。至于能不能看見,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并不在乎。
“算了,讓他活着。”守護者看見步離的眼神,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宿命,慨然一笑,道:“半死不活的吊着一絲魂魄,想一想就很沒意思。早死早托生,也算是個好結果。”
“呵呵,這麽快就放棄了?”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笑着問道。
“不放棄,我還能活?”守護者反問,激活起魂魄之中最後一絲生機,整個人重新精神煥發,緩緩站起來,問道:“現在魂瀾大陸是什麽樣子?”
“一盤散沙。”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道。
“我想也是。那幫畜生,沒有一個強者壓制,哪能齊心合力。也算是當年我違背了諾言的懲罰。不僅讓我幾千年不見天日,生不如死,也要斷絕一切生機。”守護者輕輕歎了一口氣,旋即神清氣爽的道:“不過哪有和我有什麽關系?”
“是啊,那有和你有什麽關系。不過你不想看看新的聖女是怎麽被捉回去的?不想看看這座新城前一片血海滔天?”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笑呵呵的問道。
“别想了,紋刻之力的秘術,我是不可能和盤托出的。我對一切都不相信,對一切都懷疑。但我現在想想,我還是相信一樣事情,那就是力量。如果這年輕人能夠追求到足夠的力量,或許現在我會說,可是現在的他并不能讓我心服。而你……”守護者笑着盯着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繼續說道:“你也不過是一絲魂魄,有什麽本事站在我面前跟我說三道四的?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你做什麽?”
“呵呵。”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沒有絲毫尴尬,回頭看了一眼步離,道:“你選擇好了嗎?”
步離點了點頭,手中拿着鎮魂釘,大步走到血池中的強者面前,鎮魂釘的光芒籠罩住血池中的強者。一身幻化出來的血肉飛舞散去,隻剩下一縷魂魄,一個虛影站在鎮魂釘的前面。
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盯着守護者,道:“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有什麽本事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說三道四!”
說完,整個人合身而上。雖然隻是一道幻影,卻要比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中每一個人都要快,都要強大。
細碎的銀蛇在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手上出現,即便在高速的運動中,白色霧霭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聲音依舊穩定如初,似乎根本沒有動一樣。
“我老人家雖然本事大,格局大,但是氣量并不大。你一心找死,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生不如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