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印落在步離附近的地面上,一道道光芒從地面上冒起,淡而不散,七色迷離。
“老大人,這是要做什麽?”步離感覺到似乎有一種極爲危險的氣息籠罩在自己周圍,急促的問到。加上胡武之前鄭重的給自己戴上的那個手镯,讓步離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老人家說,你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是要激發出身體裏的潛力。這種極限的修煉對你有好處,但是,需要你能熬得過去。”胡武站在上面,說着。話語裏沒有了以往的陰森,而是多了一些關切。
“怎麽能出來!”步離見周圍的光芒愈發濃郁,而且漸漸凝聚成實質似的,知道陣法發動迫在眉睫,不能不着四六的和胡武扯淡了,挑最重要的先問個清楚。
胡武神色中有些抱歉,看着步離,道:“我也不知道。”
擦!這他娘的是要整死我的節奏嗎?步離心裏罵道,随即身邊的魂力開始劇烈的波動。胡武黑衣黑氅的身影開始破碎。步離心裏歎了一口氣,知道傳送法陣不知道要把自己弄到哪裏去,心中一片茫然。
光影漸漸黯淡下去,步離感覺到胸口一陣憋悶,呼吸進來的空氣都帶着一股子積了不知道多久的塵土的味道。
在進入到新環境的一瞬間。大黑全身顫抖,肥油都要甩了步離一臉。顫抖的頻率非常快。迅速進入隐身狀态。而步離低下身子,尖刀抄在手裏。擺出一個防禦姿勢,四周快速的看了一圈。
沒有異常,還好,還好。步離最擔心的是下面有無數猙獰的鬼怪,自己一露面就被秒殺掉。可下面一片安靜,靜的步離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似的。
“黑啊,你猜這是哪?”步離見眼前一片黑暗,飄蕩着鬼火,與其說是山洞。還不如說是古墓。難不成自己也要摸金一次?死人的東西,小爺我……呃,還是死人的東西好,不過剛死的,沒變成鬼的最好。
簡短的一句話說完之後,步離就悄無聲息的換了一個地兒,謹慎的防備着自己剛剛說話暴露位置,引來攻擊。
步離剛剛想,死人的東西小爺我可不碰。随即便想到在虛空裏,自己做過殺人奪寶的事兒。啧啧,自己這是堕落成了什麽樣?不過剛死的人,要比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們溫順許多。步離上一世見過的死人成千上萬,平時也不怕死人怕活人。也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老鬼,會不會有小倩。步離一邊和大黑說着話。一邊腦子不着四六的想着。
“我他娘的哪知道,别跟我說話。我在隐身呢,一說話就被看見了。”大黑的聲音“飄”在步離四周。說這麽一句話的功夫,大黑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地兒,看這樣子在不斷的走位。
呃……大黑的走位還真是風騷啊。不過隐身中說話,怎麽聽怎麽比鬼還要像鬼。
“有磷火,我估計前面有死人。這一股子老土的味道,怎麽也得被埋了千八百年了。”步離估計着,像是在和大黑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有攻擊,難道這是當年西山峽谷連年惡戰之後的埋骨之地?下面幾十上百萬的銀魂不散,等着自己來超度。
大黑果然不說話了,步離也不知道大黑“飄”到了哪裏。
“大黑,我說這話的意思是,我們似乎要對付的不是人,而是那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僵屍老鬼,你的隐身估計沒什麽用,别浪費力氣了,出來抽根煙。”步離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的情況,和大黑小聲說道。
大黑似乎遲疑了一下,身影猥瑣的蹲在步離身後,漸漸浮現出來。
“鬼,一般和你們隐身的家夥一樣,都願意出現在身後。”步離借着磷火的光亮看着四周,有意無意的磨叨了一句。
大黑被步離吓得一哆嗦,感覺自己脖子後面似乎真有什麽東西在吹着氣似的。其實大黑皮糙肉厚的,尤其是脖子這樣的要害位置,更是被大黑滾上了一層沙石、樹脂,就像是穿了一件铠甲,真有鬼出現,吹口氣,大黑也感覺不到。
“步離,你個狗日的,沒來由就知道吓唬老子。”大黑回頭張望了一下,低聲罵道。身子低伏,熊掌之間的尖爪已經像是匕首一般隐藏在肉墊中。身後短小的熊尾死死的夾住,脖頸之間的黑毛微微的乍了起來,一瞬間,大黑便已經如臨大敵一般。
“這裏似乎是一個地道,什麽荒獸鑽出來的,前面的味道越來越重,我怎麽感覺像是一個萬人坑呢?”步離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零零碎碎散落的屍骨在周圍磷火下散發着慘白的光,步離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啥叫萬人坑?”大黑問到。
“就是打完仗,怕有瘟疫,讓俘虜挖個大坑,把死人都埋了,讓後讓挖坑的自己也跳進去,一起埋了。”步離整理着身上的裝備,毫無掣肘之處,緩緩站起身,試探着向前走去。
大黑緊緊跟在步離身後。這一人一熊,也不知道誰是獵寵,誰是紋獵。
“對了,黑啊,你還記得我大爺說讓我去一個地兒的時候怎麽說的了嗎?”步離一邊試探着向前走去,一邊問道。當時步離全身魂力被抽空,也沒想别的,直接就拒絕了。笑話,魂力沒有了,小爺我哪都不去。到現在步離竟然沒有一點印象,說什麽都想不起來。
大黑在步離身後想了想,也有些糊塗的說道:“我也沒聽清楚,就是隐約記得他老人家說有一個好地兒,讓你去。你說不去之後,他說也好,那裏是什麽來着,然後就被他老人家封印了。”
擦,大黑這狗日的,最重要的事兒給模糊過去了。步離也很無語,那強悍的存在到底那一句話是說實話,哪一句話是在騙自己?真是奇怪,按說強悍到他這種程度的家夥,最起碼都要自惜羽翼,怎麽都不能食言自肥。可是他老人家翻臉比翻書都要快,一張狗臉說變就變,說出的話,跟沒說一個樣。
大爺,你不能這樣。
步離無可奈何的向前走着,管他有什麽呢,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時胡武老大人把自己踹下去的那個坑……心念電閃,步離猛地一下站住,那個凹地怎麽自己感覺這麽熟悉呢。大黑沒想到步離忽然站住,差一點撞到步離身上。
還沒等唠叨,就看步離随手撿起來一根骨棒,在地上劃拉着什麽。
“你咋了?”
“别說話,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麽。别說話,我好好想想。”步離一邊在地上鬼畫符似的劃拉着,一邊喃喃自語似的跟大黑說着。
當時自己落在沙盤裏面,周圍的雜交變異體被那存在控制着,都去了哪?步離搜刮肚腸的想着,在地上畫着。随着步離畫出來的圖案漸漸複雜,步離清楚的看到,這是一個巨大而繁複的古陣。自己被胡武踹進去的那處凹地似乎離陣眼并不遠,好像……好像就在前方。
陣眼?這個陣法似乎聽那存在說起過,步離卻恍惚的想不起來到底叫什麽名字來着。
似乎是九幽玄冥鎖魂陣?好好的一座城,怎麽在城地下布置這麽一個晦氣的陣法?難不成真的和自己要去的地兒有關系嗎?
步離知道,那存在所說的每一句話,不管是真是假,最後想起來,都有他自己的含義。呃……忽然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步離的腦海裏,難不成至陰的大陣需要小爺我這至陽至剛的身子去鎮住?
念頭隻是一閃,步離便把它揮到九霄雲外去了。這才是扯淡,好不容易建造起來的大陣,又不是抓鬼,有什麽好鎮的。
算了,管他娘前面有什麽,走過去看看也就知道了。步離還真不信,在這沒有人煙的地兒,那存在能讓自己死了。自己要是真的死了,他老人家難不成還能附着在一隻鬼的身上?
“你想明白什麽了?”大黑見步離扔掉手裏的骨棒,繼續向前走去,連忙追在步離身後問道。這個地兒大黑蹲上幾息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像是有無數的危險潛伏在四周,随時都會要了自己的命似的。
“我有點餓了,又累又困,好久都沒有睡覺,我不知道會不會走着走着就睡着。”步離面無表情的抱怨着。
從到了西山峽谷開始,步離就沒有休息,先是用尖刀做了幾日幾夜的镌刻魂陣,又被那存在弄到沙盤裏,全身的魂力被抽了一空。還沒等歇一歇,就送到這悶得要死的地兒,步離感覺自己口鼻之間都是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灰,比抽煙還要嗆人。
矽肺就是這麽弄出來的,步離心裏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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