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恨山自己的小院,步離打量了一番,沒什麽特殊的變化。連自己小心的灑在門口的塵土都沒有被人擦踏過的迹象。
坐在枯石上步離想要回想一下那一次戰鬥的經過,就看見大黑已經從儲物袋裏取出人偶,好像是一個粗壯的大漢回到家就拿出自己的充氣娃娃,準備要施暴一樣。
看着大黑小心翼翼的把一個個小鈴铛挂在人偶上面,如此專心,步離忽然有些感動。剛剛和蔡小仙分别的淡淡的憂傷也被沖淡,至于西部宗門大較那種事情,步離更是連想都不會想。願意他娘的怎樣就怎樣,跟小爺我沒關系。
大黑都學會了努力,自己一定不能讓大黑笑話。步離沒有打擾大黑,隻是打了個招呼,就獨自出門,上山去見杜天賜。
步離還是想打聲招呼,下山去修煉。有蔡小仙在身邊,步離才會感覺到全身都充滿力量,才會感覺到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男人嘛,奮鬥也總是需要一個目标,這樣不管有多辛苦,都會咬着牙頂過去。
蔡小仙兒,就是步離的那個目标。
穿過層層霧霭。步離熟悉的和當值的恨山宗内門弟子打着招呼。這些日子,步離沒少上山。今天當值的恨山宗内門弟子是那天自己去谷慧子的住處找大黑的那個人。步離很是歉意,說了一大堆歉意的話。
恨山宗内門弟子一看見步離。就像是看見鬼似的。這些日子裏,有關于步離和羅清泉之間的關系的傳說,不絕于耳。
内門弟子看見步離,就想起自己那天被步離掐着脖子高高舉起,要不是自己足夠機靈,怕是就要被步離直接掐死在恨山上。不過今天見步離的神色很好,很和藹,甚至還說了很多道歉的話,這名恨山宗内門弟子也有些糊塗了。這是怎麽回事?一直到步離上山而去,這名恨山宗的内門弟子才恍惚想起來,步離這小子怎麽又大搖大擺的上山了呢?
想要叫住步離,話剛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據說這是羅清泉當年在西山的野種,自己還是不要多事,打擾羅宗主父子情深了的好。真要是羅宗主惱羞成怒的話,怕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步離隻當是那名恨山宗内門弟子接受了自己的道歉,眼中滿是善意的星星。這才拾階而上,直奔恨山宗大殿而去。
到了大殿門口。卻見大門洞開,羅清泉臉色蠟黃的站在門口,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羅宗主好。”步離客客氣氣的彎腰施禮,問候道。按照步離的想法。自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但步離哪知道往日裏羅清泉在恨山宗裏的驕橫。
“你來了。”羅清泉很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道:“杜老先生讓我出來接你。”
說完。羅清泉轉身就在前面往恨山宗大殿裏走去。步離見羅清泉衣袖微微顫抖,好像心緒不甯。有些憤怒?他怎麽了?步離一邊揣測着,一邊小心的跟在羅清泉的身後之奔内殿走去。
一路上。隻聽見羅清泉壓抑着他的呼吸,卻依然顯得很粗重。這老東西是怎麽了?步離心裏狐疑,不知道今天羅清泉怎麽看起來格外的不對勁。該不會是天氣轉冷,羅清泉有中風的前兆了。真要是的話……也和自己沒有關系,步離這麽想到。
很快到了内殿,杜天賜一臉整肅,見步離進來了,點了點頭,直接說道:“你昨天好大的手筆啊。”
“呃……”次噢,步離心裏一陣悲傷,怎麽幹點壞事,這些個妖孽一樣的老家夥都知道了?你們既然都知道了,當時怎麽沒見有人去幫我一把?
羅清泉的臉色更是難看,但有杜天賜杜老先生在,羅清泉又不好說什麽,隻是面色陰沉的垂手站在一邊,惡狠狠的盯着步離。如果說眼神能殺人的話,步離就算是有噬金獸的金屬魂力加持,早已經别羅清泉殺死了。
“我記得于澤于大管家走的時候告訴過你,年輕人,莫要嚣張跋扈,是。”杜天賜面色如常,輕撚茶盞,吹了一口氣,一邊品茶一邊和步離說道。
“杜老先生,算不上是嚣張跋扈。”步離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拿蔣璨宇來做一番說辭,後來想想,全無必要。這幫子老家夥,小爺我被人打死的時候你們怎麽每一個出來拿血三說事兒?小爺我還沒打死他,你們一個個都陰沉着臉,說三道四的。
步離也是一張狗臉,說變就變。平時性情和藹,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蔡小仙兒,步離從最開始就沒有準備後退一步。見杜天賜教訓自己,微微一笑,話語之中已經隐約夾槍帶棒了。
步離就是個順毛的驢子,這回根本就沒打算嬉皮笑臉的讨好杜天賜。
“你這孩子……唉。”杜天賜輕聲歎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步離雙肩往身後一挺,挺胸直腰,道:“我沒覺得我有什麽嚣張跋扈的地兒。”
“哦?這麽說,夜半伏殺血邪宗三公子的事兒你還做對了?”杜天賜看着步離,說道。
“就在幾個月前,我參加‘遺族大試’前夜,就被人硬生生打成重傷。要不是占了一個‘遺族大試’的便宜,怕是都見不到您老人家。”步離的臉色無怒無悲,像是在述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那是因爲族裏有人想要讨好血邪宗。我就不懂了,按照您老人家的意思來說,我步離就應該把蔡小仙兒捆起來,送到血邪宗山門,再舔着臉要些好處才是喽。”
“你這孩子,我就說你嚣張跋扈,哪裏有一點錯的地兒。我不是埋怨你做了這事兒,而是說你居然誰都不告訴,自己就去辦了。你不給我說,也就罷了,你怎麽連胡武那厮都不打聲招呼?萬一出了什麽纰漏,你準備怎麽收場?!”杜天賜說着說着,忽然大怒,顯然之前杜天賜都在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這麽多年,魂瀾大陸有多少天才人物過早的隕落,爲的是什麽?還是不驕嬌二字!你剛剛進入修行之道,别的沒學會,就學會這兩個字了?胡武那厮就是這麽教你的?!”杜天賜須發戟張,像是一頭雄獅一般咆哮着,整個内殿裏充斥滿了一股子強悍的壓迫性的力量,讓步離喘不上起來。羅清泉早已被杜天賜的氣勢壓倒,跪在地上。
“你以爲,胡武那厮這麽多年精心設計的紋刻就能讓你縱橫天下?你以爲你有些小手段,就能抵擋住一切意外?”
“我沒這麽以爲,可是,有些事情,總是要我自己去直面的。就算是再難,再如何艱辛,甚至要付出血肉的代價,甚至要付出生命,我也不會後退一步。”步離承受着杜天賜的咆哮,心底泛起一股狠擰的勁頭,擡頭直視杜天賜,像是一頭幼獅一般,天生的山林之中的王者,雖然還沒有長大,但已經有了那麽一股子俾睨天下的氣勢。
“笑話!自己直面?!你以爲你是神!”杜天賜“忽”的一下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看着并不如何急促,卻直接邁到步離的身前,兩隻眼睛直視步離的雙眼,竟然忽然動用了魂術!
步離猝不及防,就像是在神遺山脈裏參加“遺族大試”的時候張熙桐利用紋刻之力做的事情一樣,兩隻眼睛像是帶着一股子神奇的力量,好像是虛空之中兩團巨大的漩渦一般,從步離的雙眼之中直射進去。
就算是步離有準備,在杜天賜這樣的強者面前,也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一樣,根本就無從抵抗。
與此同時,杜天賜雙手左手一揮,一道魂力直接打在羅清泉的脖子上,把羅清泉打的暈死過去。在很山腳下,召喚出巨大的黑鴉的,威風無比的羅清泉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被放倒。這一刻,步離甚至懷疑這個杜天賜是血邪宗的人假扮的。
剛剛一恍惚的瞬間,杜天賜就好像變成一道光芒直接順着步離的魂魄進入。一道白色的霧霭幻化成一堵厚實的牆壁,随即出現,擋住杜天賜的去路。
杜天賜背後猛然出現一對老蚌的蚌殼,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身體,大聲喝道:“我絕無惡意。”
話音還沒有落,從白色的霧霭之中悠然走出一人,身穿黑衣黑氅,黑色罩帽把臉擋的嚴嚴實實,一絲表情都看不到。
也不搭話,上前雙手抱圓,随後一隻手搭在杜天賜身邊的老蚌的蚌殼上。原本蚌殼厚重無比,不知道有多少斤,但在那隻手的揮舞下,就像是一片紙似的随即把杜天賜整個人揮了起來,又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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