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一直都很害怕胡武,就算是腹诽都要很小心。這次胡武的确很奇怪,一切都很匆忙,自己剛剛從恨山下來,就迫不及待的來找紋刻獸,這個節奏,有些不習慣啊。步離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爲要先去找小仙呢。”
“天冷了,我覺得這個冬天,我要多睡一段時間。”大黑晃了晃身子,一身肥肉哆嗦着,夏季短小的熊毛像是雪花一樣落下。大黑換毛的時候就這樣,弄的到處都是夏天的短毛,幸好步離和大黑基本都在野外生活,要是在胡武的那小屋子裏面,怕是胡武冬天根本就不需要獸皮取暖了。
步離把手裏的煙抽完,扔到一邊,看着煙頭劃出的弧線,星火點點,悠悠說道:“妨礙你進步的,果然就是吃飽了就困,睡醒了就餓。”
“剛剛吃的果然好飽,就是湯水太多,從山上跑下來的時候有些辛苦,我感覺我就是個水桶。”大黑腆着肚子一陣咣當,肚子裏嘩啦嘩啦的響聲不斷,當真就像是一個碩大的黑色水桶一樣。
“你就是個飯桶。”步離拄着腮,盤膝坐在地上,看着遠處胡武的身影站住,道:“大黑,你說這個什麽行軍蟻靠譜嗎?”
“我估計是個公的,我不喜歡,我喜歡一切雌性的動物。”大黑眼中淫光四射,超越種族,超越時空。“要是蟻後,每天都能有蟻蜜吃,那是怎麽樣的一種幸福啊。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去弄蜂巢,差點沒被蟄死?”
步離大汗……這次是自己猥瑣了,大黑這家夥,畢竟還是一隻吃貨。吃貨的人生是幸福的,還是這麽一隻**的吃貨。
已值深秋,風瑟瑟,胡武瘦削的身影在秋風中更顯凄涼。步離有些不忍,自己的确就像是霧霭中的那個存在說的似的,怎麽還這麽弱。其實步離一直都很拼命,要是自己不拼命的話,或許什麽時候蔡小仙被人搶走,自己都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無奈的殉情而死,這種狗血的劇情步離喜歡看見發生在别人身上。而出現在自己身上,就沒什麽意思了。
黑色大氅因爲太長時間沒有洗過,有些油亮,在秋風中獵獵作響,沒有顯得胡武多麽威猛,怎麽看怎麽好笑。氣質這東西,在胡武身上怎麽都看不出來。要是在黑夜裏,胡武還多少有一點,可是這大太陽地兒下,胡武原形畢露。
這家夥啊,小仙說要給他洗一洗,說什麽都不幹。要不說你穿這麽一身沒有氣質呢,髒兮兮的,還要故扮神秘,這是怎樣的一種喜惡啊。步離正在琢磨着等胡武回來之後,要不要和他說說洗衣服的事兒,眼前忽然異變突生。
一道土黃色的光芒拔地而起,鐵鉗仿佛從地底生長出來的一般,像是殺手的匕首,來的那般突兀,直接出現在胡武腳下。
步離雖然知道胡武有所準備,可是這麽突然的攻擊,就算是胡武也要手忙腳亂一番。
可是步離猜的并不對,胡武好像對這隻行軍蟻的習性和攻擊都了然于胸似的,身影一戰晃動,一片影子直接碎了,而黑衣黑氅的身影出現在三尺開外。
伸手捉住鐵鉗,胡武就像是一名威猛的武士一般,用的盡是大開大合的招式。一截截泛着濃密金屬光芒的身體被胡武拔蘿蔔似的從地下拔了出來,順勢一個過肩摔,摔在地上。行軍蟻可沒有步離的身手,整個身子直接砸在地上,大地都是一陣強烈的晃動。
一聲尖叫,聲音的頻率極高,甚至很難聽清楚。傳到耳中,步離隻覺得心煩意亂。大黑使勁的藏在步離身後,可是不管它怎麽努力,肥碩的身子始終無法完全隐藏住。
行軍蟻似乎也覺察到危險,身子奮力掙紮着,胫節雖然纖細,卻也足有兒臂粗細,深深的插在大地中,仿佛要固定住自己的身子。步離心中駭然,光是看到軍蟻下肢胫節的力量,自己之前的猜測怕是全都錯了。有着漫長生命的行軍蟻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礦脈,去蕪存菁,身上的外甲已經結實無比,足以承受這種力量的改變。
難怪……步離掂量着自己的身體,覺得自己很難這麽結實。就算是有了行軍蟻做紋刻獸,也無法使用出那麽大的力量。按照胡武所說,這麽強悍的一隻荒獸一直生存在野外,距離恨山宗也不遠,卻沒有人來用它做紋刻獸,是不是就是這個道理?要是想完全用出這種怪力,身體、骨骼的強悍程度怕是人類根本達不到。
也難怪,步離琢磨着,随手在地上撿起一截枯黃的草棍,銜在嘴裏,認認真真的看着。胡武沒有紋刻,怎麽在這個依靠紋刻和魂力的世界裏生存的呢?不過看見了胡武彪悍的近身戰技之後,步離釋然。就算是什麽都不會,有這樣的伸手,胡武依舊能成爲魂瀾大陸最頂尖的暗夜殺手之一。
大地在不斷的轟鳴,顫抖。行軍蟻不管怎麽掙紮,都被胡武輕巧的從地上拔起來,摔下去。胡武瘦小的身子裏不知爲什麽居然會有這麽狂野的力量,一舉一動都強悍無比,讓步離感慨。大黑則根本不敢看,或許是感同身受?生怕有朝一日自己招惹了胡武後也像是行軍蟻這樣被硬生生的摔死,這個代入感也太強大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行軍蟻的掙紮越來越弱,胡武卻沒有停頓,依舊一般無二的攻擊。難道行軍蟻還有什麽手段?步離心裏猜想着,正在這個念頭剛一出現的時候,一片綠色的口涎從行軍蟻嘴裏吐了出來。
胡武的身子又變成了影子,黑衣黑氅“刷”的一下出現在軍蟻背後,幹瘦的隻剩下骨頭的拳頭一下子砸在軍蟻後背。精疲力竭的軍蟻像是一塊岩石,落在地上,不住的抽搐,再無還擊的力量。
胡武拽着一隻巨大的颚鉗,把一隻大狗般的行軍蟻拖了回來。地面被行軍蟻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迹,所經之處,碎石無數。
“這家夥又強大了。”胡武随手把軍蟻往地上一扔,和步離一樣的習慣,在大黑的身上擦了擦手。大黑哪裏敢說一個不字,藏頭藏尾的不敢說話。别說随便的擦擦手,就算是把大黑當成手紙,大黑都不敢說什麽。
“可是,這個家夥我真的能用?”步離疑惑的看着躺在地上像是一條大狗似的行軍蟻,問道。
“你可真是多事。”胡武鄙視的瞪了一眼步離,罵道,“我說能用,就是能用。或許這隻軍蟻用處沒有想象中那麽大,中間種種好處,等你強大了之後就知道了。或許是,希望沒錯。”
“……”步離無語,或許,等你強大了……擦,會不會在血戰中直接被吳宗非給做了?
胡武從懷裏又拿出了一份黃綠色的瓶子,和送給步離的那個很像,幾乎一模一樣。“這次有我在一邊看着,你自己做,哪裏不對,我會告訴你的。”
步離咬了咬牙,微微點頭。這種事情總是要自己親自來做的,不做怎麽知道行不行。步離可沒有依賴别人的習慣。
在心裏回想一下上一次的經曆和蜃影裏的景象,步離活動着手腕,已經躍躍欲試。
“紋刻,要多大?是不是随意?”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至少要有紋刻獸的千分之一大,要不然承載不了那麽多魂力。”胡武回答道。步離忽然想到,要真是有一個比自己大千倍的家夥存在的話,怎麽都紋不到身體上。想着想着,步離樂了,一個一階紋獵,居然會想這麽多,自己還真是好高骛遠。
“還有什麽要叮囑的嗎?”步離一邊脫下蔡小仙縫制的獸皮衣物,一邊問道。
“沒什麽了。”胡武道:“你趕緊的,然後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沒來由的在這裏浪費時間。我說你怎麽這麽磨叨,難不成還不相信我老人家?”
步離颔首,輕輕閉上眼睛,探手在綁腿中取出尖刀。
胡武看着步離專注的樣子,心中也是微微歎息。都說福兮禍之所伏,這一身強悍的自愈能力倒是好用,可因爲這一種血脈天賦,步離浪費了多少日子。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麽緊迫。
輕輕歎了一口氣,胡武收斂心神,坐在正要悄悄遠離的大黑身上,看着步離的一舉一動。
大黑原本正在悄悄的離去,就算是能遠離胡武一步,也是好的。卻沒想到胡武直接坐到自己身上來了,這條老狗!大黑心裏腹诽着,卻不敢稍動,生怕胡武出手炮烙自己。
尖刀握在手上,步離心裏反複回想着行軍蟻的樣子,上颚短,寬且鈍。内緣有鈍齒,胸腹肥大,足短而粗。基本就是這樣了,步離又琢磨了一遍,确認無誤之後,長長籲了一口胸中濁氣,右手持尖刀開始在左臂上刻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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