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當然也沒有什麽廢話要說,簡單說兩句,讓對手松懈一點,步離甚至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很多了。在山林裏,荒獸可不會說話,步離已經習慣了這種沉默無語的對戰。
進入到第二層紋刻水準,老蔓藤堅韌的力量獲得了加強,步離覺得自己爆發的力量雖然沒有什麽特别大的改變,但是似乎持久力更好了一些,沒有測試,自己也無法斷定。
像是一道迅雷似的合身而上,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幾分。恨山宗的外門弟子按說實力要比步離強大,就算是楚中澤,也比步離要強。隻是在那麽一種特定的山林環境之中,步離如魚得水。在恨山宗山門裏,步離沒有了環境的依仗,隻能靠着出其不意,制服敵酋。
長弓在背,尖刀在腿。步離沒有動這些,右手化拳,一拳打在當中那人的腹部,左手抄起手弩,在那名外門弟子剛剛一彎腰的瞬間,整隻手弩順着他的嘴塞了進去。
事發突然,恨山宗的外門弟子們隻是想取笑一下步離,然後步步緊逼,一直到逼得步離無路可走,最後玩耍夠了在殺死步離。每次都是這樣的劇本,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演着同樣的戲。
可是這次,似乎不一樣?怎麽還沒把那個遺族的年輕人逼到無路可走,就會悍然出手?!
恨山宗外門弟子說道修爲,要比步離強了許多,但論到實戰,卻沒有一個人能趕得上步離。用步離上一世的話說,小爺我見過的死人比你們見過的活人還要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步離能不知道?既然要發生,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爲強。
“你們動手試試?”步離笑着說道,手指緊緊的扣在手弩的扳機上,微微一動,手弩所指的人必然會被弩箭洞穿。大黑雖然膽子小,但步離一動,也随着步離前進,像是一堵牆似的攔住步離的後背。至于左右兩面,步離眼角餘光所能及,大黑倒是不擔心。
這種配合,一人一熊配合過無數次,大黑剛好擋住步離所有視覺上的盲區,讓步離處在一種相對安全的狀态下。
沒人想到步離的速度居然會快到這種程度,這根本就不是紋刻強者之間的戰鬥方式。步離出身草莽之間,生死中曆練出來的本能,哪裏又是這些溫室之中的花朵能體會的。
手弩死命的塞在爲首那名外門弟子嘴裏,弩箭上卿羅草的味道讓人絕望。就算是步離不勾動弩機,尖銳的弩箭箭尖擦破一層油皮,卿羅草的毒素也會讓這名外門弟子掉一層皮。要是拖延的時間久了,神仙也難救。
精悍的表情已經化作惶恐,曾幾何時遇到過這般兇悍狠戾的角色,根本不動嘴,說些什麽狠話,上來就直接掏出刀子捅進去。至于什麽門派裏規定的外門弟子不得尋釁毆鬥,違者逐出師門的規矩更是一點都不顧忌。
不過他們哪裏知道,步離不是不顧忌,而是根本不知道。不過就算是知道了,步離也不會後退一步。今天殺了大黑,明天要搶走蔡小仙,自己退到哪一步他們才肯滿意?
“我有點累,今天折騰了一天,上山下山的。你們想要怎麽吃,給個說法,我手指已經不穩了,要是動一下,傷了誰,可别埋怨我。”步離嘴角的笑愈發陰寒冷刻,說的話卻并不生硬。但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在這樣一種表情下,步離的話卻比那些狠話更讓人心生寒意。
“你先把手弩放下,有話好好說。”一名外門弟子移動腳步,發現自己不管走到什麽方位,要麽處在步離眼角餘光下,要麽步離的身影就被那頭黑壯的熊擋的死死的。找了找,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勸說步離,希望步離做出讓步。
“外門禁止弟子毆鬥,違者逐出山門。你不是想第一天來就被攆出去!”另外一名外門弟子陰狠狠的恐吓道。
“别傷人,怎麽都好說。咱們都是同門師兄弟,以後還要多家照拂,你看看這話是怎麽說的,趕緊放下,咱們兄弟把酒言歡。”
有的唱紅臉,有的唱白臉,有的恐吓,有的勸阻,有的友善,什麽說法都有,亂糟糟的。
步離搖了搖頭,道:“你們聽不懂西山的話?我說,到底是準備怎麽做了這隻熊,是紅燒還是清炖,或者直接用沸水燙一遍,用鐵刷子刷肉吃,你們總要給個說法不是。”
大黑聽完步離的話,全身都是一顫,雖然知道步離在說反話,可是……擦,這狗日的還真是狠啊!
恨山宗的外門弟子都傻了眼,步離這個人怎麽就油鹽不進呢?話語之中帶着陰寒的殺氣讓人渾身都覺得不舒服。這話可怎麽回答……
原本是找他的麻煩,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立馬翻臉,本身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我累了。”步離四周環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們有沒有能做主的人,亂糟糟的圍着打算殺了我?要殺就動手,你們人多勢衆,我又不還手,别這麽緊張。”
這話說的……真他娘的噎人啊。大黑擋在步離身後,心裏腹诽着步離。
忽然人群一動,一名身穿青色衣物的年輕人分開人群,站了出來,道:“這件事情是我們錯了,你放開他,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兒。”
“你保證?”步離嗤笑道。
“怎麽?你信不過我?”那名外門弟子反問道。
“我不是信不過你,而是根本都不知道你是誰。别扯淡了,我手指已經勾不住了,在扯淡下去的話,怕是要有意外。”步離神氣完足的站在原地,哪裏又有一點疲倦的樣子。
步離的态度極爲強硬,因爲步離知道,這些個魂瀾大陸的子弟們從來沒把西山遺族當過人。而在自己之前的西山遺族,也沒有把自己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去看。那麽,一切都自己開始,既然走上了這條路,步離一步都不準備後退。
“住手!”一聲厲吼,院門随即被一腳踹開,一名身材高大身穿玄衣的老者走了進來。
“我根本就沒動手,到哪去住手。”步離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看了那玄衣老者一眼,開玩笑似的說到。
“你!”玄衣老者氣急,手指點着步離,道:“你是什麽時候進的宗門?怎麽敢如此大膽!”
“我們在商量怎麽吃了我這頭熊的事兒,沒打架,沒罵人,相親相愛的,怎麽就大膽了呢?”步離說笑着,手指又緊了半分。被步離所指的那人神色大變,就在這一瞬間,猛然一股子殺氣像是銳利的匕首一樣無形之中刺入身體,險險身子動了一下。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頭上已經汗如雨下。隻一瞬間,後背的衣衫就被打濕。
玄衣老者身邊跟着一名外門弟子,湊過去小聲說了幾句,玄衣老者恍然大悟,冷哼一聲,道:“我是外門總教習範紅雷,你個不懂規矩的小子,要麽你就殺了他,不敢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步離微微一笑,說道:“謹遵教習之命!”
手指一緊,弩箭從手弩之中激射而出,帶着一蓬鮮血直接在那名外門弟子腦後射出。弩箭箭尖剛剛穿透頭骨,釘在裏面,鮮血噴了後面那人一頭一臉。
怎麽會是這樣!範紅雷隻是想吓唬一下步離,一點都沒有想到步離居然敢悍然出手!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就連大黑都沒想到步離居然會出手殺人!身子一哆嗦,熊掌帶起步離的衣角,招呼步離就要奪路而逃。大黑早已經找到了逃跑的路,玄衣老者那面根本沒有機會,西南角人少,且弱,那裏應該是唯一的生機。
可是,步離卻沒有抓住所有人都愣神的機會逃走,而把手弩放回腰間,右手壓在大黑肩頭,示意大黑不要動。
大黑心裏暗自叫苦,看這樣子今天是死定了。隻希望這幫子家夥沒人聽清楚步離的話,不會用開水把自己燙一遍,然後用鐵刷子刷肉吃。
“請問範教習,還有什麽吩咐?”步離問的彬彬有禮,好像這一切都是範紅雷指使的一樣。
範紅雷一張老臉漲的通紅,怒極而笑,背後紋刻的光芒亮起,聲音如雷,道:“好小子,今天你死定了!”
步離施施然站在原地,眼睛看着半空,一動沒動。
“住手!”又是一聲住手,對象卻悄然發生了變化。範紅雷手裏一柄鋼刀上閃爍着紅色的光芒,剛要當空劈下,聽到這個聲音,身形不由得微微一頓,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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