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高空鳥瞰下去,四周無數或大或小的湖泊星羅棋布,星野就在湖泊中靜怡悠閑的展示着自己的風姿。方圓百裏,綠草茵茵,一派生機盎然的景se美不勝收。北風吹過,半人多高的蒿草伏下,牛羊出現,安靜祥和,富足喜樂。星野外數十裏處,就是神遺山脈,“遺族大試”真正的試煉場。
星野每五年會熱鬧一次,而那片綿延百裏的神遺山脈被恨山宗以巨大的法陣封閉,生人勿入。傳說中那裏的草藥繁茂,荒獸縱橫,就算是沒有恨山宗的法陣,尋常獵手或是天遺百族的人也不願接近神遺山脈。
星野東南方有一處天然的平台,被生活在星野中的人們當做天賜的祭台。一整塊花崗石表面風化成灰白se,風吹雨打恁多年,卻也不見有什麽改變。每五年,恨山宗主持的自己勢力範圍之内的遺族大試都在此地召開,進行初試。這一次也不例外,上百個遺族早已經趕過來,有的甚至爲了熟悉周圍的環境和氣候,已經提前十多天來到星野天賜台旁準備着即将開始的血腥殺戮。
天賜台旁,一座小牛皮縫制的帳篷占據了最好的位置,周圍一大片空白,沒有一個遺族敢于把帳篷搭建在這座帳篷的百丈之内。恨山宗的排場大不大沒有人知道,不過恨山宗的脾氣卻出了名的不好,能不招惹,沒有人願意去招惹。
ri上三竿,幾百号人密密麻麻的圍在恨山宗的大帳旁,等待着抽簽的結果。雖然所有人的心都是懸着的,卻保持着安靜。沒有吵鬧,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宿命的安排。
有關于這一次的遺族大試,早有好事者或是别有用心的人把各族派出來的年輕人記錄成冊,按照實力強弱排出了位次。高居榜首,人望最高的是羌黎族的楚中澤。十九歲的年紀,是遺族大試的上限,可以多修煉一年,就意味着實力又強了一些。楚中澤已經有了三隻紋刻獸,而且據說楚中澤有羌黎族最純正的血統,已經開啓了血脈之力,自幼修習的是最爲純正的魂瀾大陸的魂術與紋刻之術,自然和其他遺族的年輕人在實力上判若雲泥。
也正是因爲楚中澤的存在,所有遺族都并不看好這一次的遺族大試,隻是爲了獲取一個更好的名次,爲五年之後的下一次遺族大試做準備。就算是恨山門,也極爲重視楚中澤,據說這次“遺族大試”後,楚中澤會直接進入恨山宗的内門。
排名第二的是布依族的一個叫做萬萬的女孩子,也是三道紋刻。這名女孩子一直深入淺出,沒有人知道更多的細節。不過有楚中澤在,也沒有人過于關心萬萬的實力到底會不會威脅到楚中澤。至于爆冷這種事情,就算是萬萬的布依族族長都沒有想過。
白靈族的步離,被認爲是最佳的陪太子讀書的角se,在幾百個遺族選派的年輕人中幾乎墊底。如果要說之所以,那是因爲有的遺族派不出來人參加這種傷亡大半的殘酷角鬥。族裏jing壯的青年本來就少,每死一個,都會意味着狩獵中會少了一些收獲,都意味着族裏的ri子過的更艱辛一些。
靜悄悄的草原上恨山宗的年輕弟子有些不耐煩的在一個布袋子裏拿出兩張寫着不同遺族名字的紙條,大聲的誦讀出來。
白旭站在人群裏,周圍都是附近千裏各個遺族的族長,大半都不認識,隻是有些尴尬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心裏有些小小的期待,或許步離真的能來?或許步離的對手是一個放棄了遺族大試的小小部落?真要是能過了初賽,進入到狩獵的複賽裏,步離jing湛的狩獵技巧應該能爲白靈族争取到一個好一些的排名,這就意味着下一屆遺族大試白亮能有更好的起點。
想起白亮這個不争氣的小子,白旭心裏就不是滋味。一個族裏視若拱璧的年輕才俊,雖然年紀小了一點,可再怎麽說也是紋刻強者,怎麽就在步離這麽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手裏受了重傷,至今還躺在家裏生死不知?
這些個鬧心事兒,白旭也不願意想更多。或許白靈族根本就走不出這座大山,這就是命。
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念到,抽中的族長們或悲或喜,或是面無表情。白旭忽然感覺到身邊的風有些猛烈,小刀子似的透骨的寒。剛剛夏末秋初,按說不該這麽冷,白旭緊了緊身上的粗布衣服,心裏苦笑。或許是因爲太緊張了,不是已經放棄了嗎?自己怎麽還會對步離那小子抱着什麽希望。
天賜台上恨山宗的年輕弟子大不耐煩,完全是一副敷衍的模樣,心不在焉的在布袋子裏取出紙條,看那樣子恨不得天上落下一個大雷,把這些該死的遺族的雜碎都砸死,自己也就不用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了。
“白靈族……”白旭忽然聽到白靈族三個字,打了一個哆嗦,好像被草原上的風吹到了骨子裏似的,粗布衣服難耐嚴寒。
“對戰狄石族。”恨山宗的弟子說完,又在繼續拿出紙條,而白旭卻像是被一道炸雷劈在頭頂,剛剛的忐忑如今看來是那樣的可笑。狄石族,一個不算是陌生的遺族,在白靈族百裏之外的一處生活。狄石族遠遠比白靈族強大,上一次狄石族最後的排名應該是第三位,就差了那麽一點。白旭還記得在蜃影法術中自己親眼目睹了那場激烈的搏殺,狄石族的小夥子最後力竭而亡,壯烈無比。那一刻就算是白旭也感覺到自己的血都在沸騰,要是自己族裏有這樣血xing的年輕人就好了。
這一次狄石族派出的是一個女xing紋刻強者,雖然隻有十八歲,但在那份排名中的位置卻并不低。完了,白旭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傻,剛剛自己怎麽會期待着步離會抽中一個好簽呢?就算是五年以後的白亮成爲三階紋刻強者,面對狄石族的戰士,也不敢輕言勝利,更不用說步離這個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