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黑楊木的大門直接被黑熊撞碎,就連院牆都到了半撇。塵土飛揚,聲傳四野。
步離牽着蔡小仙的手,沒有一點在意,和蔡小仙有說有笑,走進白家大院裏。
“誰敢來我們白家撒野?”一個瘦小枯幹穿着簡陋獸皮的男人一臉惶恐,卻勉強撐着,站在步離前面,尖聲大喊,好像是在自己給自己打氣一樣。
“我來找白亮。”步離和氣的說,就像是剛吃完早飯,悠閑的走到鄰居家裏,找朋友閑聊一樣,沒有半點火氣。
“我家少主不在!”聲嘶力竭的聲音尖銳的刺耳,黑熊對着那人呲牙咧嘴的做出猙獰的表情,看上去随時會撲上去把那人撕成碎片。面對強者,大黑會膽怯,可是虐菜這種事情大黑是最喜歡做的,樂此不疲。隻可惜每每步離面對的都是強大的荒獸,大黑虐菜的機會并沒有多少。
“不在啊。”步離松開蔡小仙的手,笑着說道。
白亮在或是不在,都是一樣。來的路上步離已經打定主意,這一次一定要讓白家心疼,敢動心思碰蔡小仙?!伸手的剁手,伸腳的剁腳,步離壓根不會有一點點猶豫和憐憫。
回手在背後取下牛角長弓,動作連貫,看上去并不如何急促,卻在一眨眼的功夫引弓搭箭,手指一松,長箭帶着刺耳的風聲在那男子的耳邊she過,斜斜向左,she入大屋之中。
白靈族的風俗,屋中有必然會放一隻野牛頭骨,用來鎮宅辟邪。普通人家的牛頭用一般的野牛頭骨,白家用的是幾十年前白家祖先在西山中she殺的犀牛頭骨,用來庇護白家子孫。每一代白家均有強者出現,家道一直興旺,據說都是這枚荒獸犀牛頭骨中有白家祖先魂魄的庇護所緻。
鐵木長箭像是一道黑se閃電一般she入大屋之中,一陣魂力波動,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十數道腳步聲急匆匆的趕過來。
步離對面的白家男子被吓得魂飛魄散,一陣sao臭傳過來,剛剛一箭,這人沒有受到半點傷,卻受驚不淺,屎尿齊流。剛才僞裝出來的強橫消失不見,渾身哆嗦着,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似的癱倒在地。
步離笑道:“現在能告訴我了嗎?白亮在哪?”
周圍腳步聲逼近,一個粗豪的聲音怒吼道:“誰這麽大膽!”
“哦?白蒼天?”步離斜睨,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闊步從後院走來,走的很急,院裏的青石随着腳步落下紛紛碎裂。這人是這一代白家家主白蒼天,據說身上有三隻紋刻獸,是白靈鎮最強大的紋戰。
“步離!你個雜種!”白蒼天的身影閃出小院,惡狠狠的看了步離一眼,雙手緊緊握拳,直接進了大屋。
步離絲毫沒有生氣,手持牛角長弓,右手扇面一樣十一根鐵木長箭在手指間擺放的整整齊齊。心裏在想,變成紋獵之後,力量增強,果然需要換一把長弓了,自己要謹慎的收力,才能避免把長弓崩斷。
人群沒有着急圍上來,而是訓練有素的散落在小院四周,看上去稀稀落落并不成包圍,步離卻知道隻要白蒼天一聲令下,自己必然要面對至少三個人的攻擊。
幾息之後,白蒼天像是瘋了一樣,滿面赤紅,血管繃起,兩隻眼睛裏布滿血絲從大屋沖了出來。
“步離,你敢毀我白家寶物,今天就算是恨山宗的人在這裏,我也要把你千刀萬剮!”
“哦?”步離呵呵一笑,絲毫沒有把白蒼天的威脅放在心上,樂呵呵的看着暴跳如雷的白蒼天,問道:“隻能你能找到山裏也要搶走小仙兒,要打折我的腿,就不能我打碎你家的東西?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人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你聽說過沒?”
人不作死,就不會死!白蒼天手指步離,眼中怒火像是要把步離燒成灰燼一般。想要真的殺死步離,在白蒼天眼中,殺死步離隻是舉手之勞,可是這次的“遺族大試”怎麽辦?真要是沒有這個替死鬼去的話,整個白靈族在西山神遺百族中的地位會下降,下一次的“遺族大試”會愈發艱難。
也怪了,往常都是每個族自己選派人,這一次偏偏恨山宗就找到了步離。這可不是随便在白靈鎮找一個替死鬼就能行的,糊弄恨山宗宗門,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兒,萬萬不能輕忽。可是步離就這麽站在自己面前奚落自己,把他打成重傷,也難解心頭之恨。
無數念頭在白蒼天腦海裏出現,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步離,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讓白亮出來,我打折他兩條腿,這事兒就算是一筆勾銷。”步離認真的看着白蒼天,一字一字的說道。說不上是睚眦必報,可步離不知爲什麽,原本疏朗的心xing在變成紋獵,經曆了那場夢之後有些狂暴,要是不打折白亮的腿,怕是連覺都睡不好。
在白蒼天的眼中,步離無知而且可笑。一個山林獵人,就算是箭術再好,走出那片山林,失去隐藏自己行迹的樂園,帶着一頭黑熊面對四個紋戰,下場隻能有一個——死!
怒火中燒,白蒼天已經不願意再和步離多廢話。家族傳來下這麽多年的鎮宅寶物一直被謹慎的和祖宗牌位供奉在一起,居然被步離毀去,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隻能用鮮血才能洗刷幹淨。
“上!”白蒼天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兇惡無比,與此同時,身上光芒閃爍,一隻碩大的人猿出現在白蒼天面前。
“别傷了那女孩!”白蒼天在間不容發之際又補充了一句。
步離右腳撐地,左腳腳尖點在地上,整個人像是陀螺一樣轉了起來。手中牛角長弓“啪啪啪”的聲音連成一片。沒人知道步離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隻一息的時間,手中十一支鐵木長箭像是雨點一般潑灑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