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步離危在旦夕,蔡小仙卻沒有一點辦法。心中懊悔痛恨,痛恨自己的力量爲什麽這麽微弱!從來沒有過的絕望籠罩蔡小仙的腦海,可是卻無能爲力。
步離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黃綠se的蔓藤已經把步離的身子緊緊纏繞住,不留一點縫隙。蔡小仙抹了抹眼睛,擦拭掉淚水,笑了。
梨花帶雨的天際出現一抹彩虹,絢爛的挂在天邊。就算是濃厚的霧霭也遮擋不住蔡小仙雖然略顯稚嫩卻足以傾國傾城的容顔。心意已定,就算是自己無能爲力,那又怎樣?大不了随着步離一起走了也就是了,沒有了步離的魂瀾大陸注定是寂寞而孤單的,哪個要自己獨自煎熬。
雨後彩虹,傾國,傾城。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一道威壓。的确是威壓,随着那股氣息的出現,正在肆無忌憚的“吞噬”着步離神智的蔓藤開始變的松軟,被人抽走了骨頭似的落在地上,軟趴趴的在步離身上松開,落在地上。
而這種氣息,步離卻感覺有一種叫做熟悉的親切。這是什麽?步離恍惚之間感覺到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子似的,直接切開自己的魂魄,那一大片空白的記憶也在蠢蠢yu動,要蘇醒過來一樣。
想要去看一看究竟,整個世界裏霧氣愈發濃厚,遮天蔽ri,什麽都看不清楚,甚至連落在腳下的蔓藤都看不見蹤迹。
氣息流轉,好像有一條蟒蛇從濃霧中竄出來似的,直奔步離而來。世界中,天地間,仿佛刮起了一陣狂風,不知是威壓還是因爲氣流湧動的太快,步離感覺到身邊的空氣變得極爲稀薄,無論自己怎麽努力都喘不上來一口。可是步離的全部心思都已經凝固,自身的安危根本沒有注意到。那股磅礴的充斥于天地之間的壓力,讓步離心生浪子重歸之意。好像在外流浪多年的浪子,背着當初的那個行囊,走在清晨的街頭,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每走一步,心中的感覺都是那樣的異樣。帶着一身疲倦,昨夜的滄桑匆忙早已麻木,在不知名的世界。
像是一個遊子,站在家門口,看着已經退se的街牌,心中卻早已生了近鄉情怯的念頭。
像是一個遊子,站在家門口,看着已經茁壯成長的大樹,手指輕輕拂過樹幹,熟悉的暖流在心田遊蕩,從前的歡聲笑語就像是出現在耳邊一樣。
像是一個遊子,站在家門口,無數年的光景,一事無成,孑然一身形影相吊,所剩下的仿佛隻有這麽多年浪迹天涯的滄桑與古井無波的心态。
像是一個遊子,站在家門口,卻怎麽都不敢去敲門,讓早已白發蒼蒼的父母欣喜。
像是一個遊子,曾經飛翔在天地之間,可是歸來的時候,卻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容顔。
那一段在步離腦海裏失去的回憶,此刻蠢蠢yu動,像是即将破繭成蝶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飛,飛翔在天地之間,比夢還要遙遠。
心底,有一個聲音慵懶的說道:“怎麽還這麽弱!”
聲音滄桑到妖,情緒古井無波中偏偏又帶着幾分遊戲人間的戲谑。
“你是誰?!”
“我是你大爺!”
那個聲音似乎就爲了要罵步離一句,說完你那句糙話之後,整個世界重新歸爲甯靜。白霧滔天,什麽都看不見,就像是一個迷離的噩夢一樣,步離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的确是手足無措,以步離堅忍的心xing在這個時候都産生了這樣的恍惚與不知所措。無數的疑問像是chao水一樣湧了出來,步離忘記了進入到這裏的最初的緣由。隻是在心中高聲的呐喊,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蔓藤像是一條粗壯的蟒蛇一般在地上盤了數層,尖端不斷伸縮,無數尖刺彙攏在一次,仿佛變成一張人的臉,盤在步離身邊,小心翼翼的向濃霧之中張望。
“孽畜,能來到這裏,是你修來的天大機緣,居然還敢嗜主!”那個熟悉的聲音在濃霧中淡淡傳來,威壓宛似如實質一般,壓在蔓藤身上,黃綠se堅韌無比的蔓藤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就像是玻璃一樣仿佛就快要碎了一般。
“你是誰?!”蔓藤沒有說話,可是不管步離還是蔡小仙都感覺真的聽到蔓藤在“說”。
“如此機緣,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可以安然送你出去,回到那座山上,ri複一ri重複過着一樣的生活,從此山水無相逢,這份機緣就此散去。第二,成爲……成爲……喂,你叫什麽來着?”那聲音含糊了一下,問道。
“我?”步離拿不準那聲音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試探着問道。
“cao!不說你還能說誰?”那聲音罵了一句,道。這聲音糙的很,罵人的話張嘴就來,但卻并不讓人讨厭,嬉笑怒罵皆文章,透着一股子風流勁兒。
“我叫步離。”步離恍惚的回答到。這聲音到底是誰?怎麽會這麽熟悉?難道是和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系?步離不知道,越想頭越疼,不管怎樣,始終無法撥開那片籠罩自己記憶的迷霧。
“成爲步離的紋刻獸,從此和步離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看過千山萬水。或許有機會得到永生,或許明天就要被人千刀萬剮。”
“那你會在嗎?”蔓藤想了許久,試探着問。有些膽怯,仿佛濃霧裏的那人讓它極爲畏懼,而且那人喜怒無常,要是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就會被碾爲齑粉一般。
“老子當然會在。”濃霧裏的聲音說道,說的堅定無比,聲音漸漸淡去,仿佛沉睡過去了一般,消失在虛無的濃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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