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想都沒想,直接從床上站起來,硬橋硬馬的向後鐵闆橋,雙手觸地,舒展開筋骨後緩緩的站了起來,道:“走。”
風吹即倒的老者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一身黑se的衣物緊貼着身子,看上去還有些大。黑se罩帽把一張臉籠罩在黑暗之中,神秘中帶着一點詭異。胡武全身都沒有四兩肉一樣,被歲月摧殘的隻剩下骨架,一身的jing力早已經随風而逝。
“打了一隻雪狼,回頭給你雪狼皮子,沒時間硝制,等回來,你找人硝一下,冬天鋪在床上,能暖和點。”步離道。
“知道了。這次變成紋刻獵人之後,你還要去參加遺族大試,要是能獲勝,你父母的排位就能搬進祠堂裏,不用像是現在這麽偷偷摸摸的弄了。你少給我老人家找點麻煩,比什麽都強。”老者像是怕風一樣,緊了緊身上的黑衣,道:“走,你那頭黑熊在哪?”
“大黑啊,去找母熊了,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這家夥真是難管教。”說起自己的狩獵寵物,步離也有些無奈。隔三差五就知道去找母熊,這家夥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大jing力。偏偏膽小如鼠,虐菜的時候jing神百倍,碰到大牲口,躲在一邊裝死倒是在行。要不是從小被步離抱回來養出了感情,早都換别的荒獸了,就是守山犬也比大黑強許多。
“什麽人養什麽物。”胡武嘿然道。
“……”
步離、蔡小仙、胡武走入山林,路越來越難走,但幾人腳下卻是如履平地,絲毫不見勉強或是加力。翻過幾座小山,在崎岖的山路之間又走了近百裏,一直到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山出現在眼前,步離才停下腳步。
“你一直看的老藤是不是那一株?”步離指着遠處,問道。
星夜中,雖然月光如水落下,可視度卻并不如何高。遠處的高山就像是一柄利劍似的直插雲霄,山上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清楚。不過這些在步離和胡武眼中似乎并不算什麽,一切都分毫畢現,那株纏繞在山間的老藤就像是一道美味可口的菜肴一般在那裏等着步離去品嘗。
胡武道:“嗯,就是它。”
蔡小仙遙望遠山,無奈的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老者在和步離說着什麽。那座山,好像什麽都沒有,他們在說什麽?在步離背後探出頭,東張西望,一臉好奇,卻小心的躲着胡武,不知道蔡小仙爲什麽這麽怕胡武。
“怎麽搞?”步離問。
“這一次我來,你要看仔細,隻有一次機會,學得會學不會以後的紋刻都要你自己去做了。”胡武伸手在黑衣中拿出一個竹筒,道:“這是承載紋刻魂魄的器具,外面那些大門大派有用玉石等寶器的。條件簡陋,先将就着用,以後你走出這片大山,自然有無數的機會能得到更好的寶器。魂魄取出,裝在這裏面,然後融入你身體上的紋刻之中,就是一隻紋刻獸。”
“嗯。”步離仔細看着那個竹筒,微微發黃,不知道摩挲了多久,已經呈現一種溫潤如玉的模樣柔滑無比。
“承載魂魄的器具,是一個很重要的道具。”胡武講解道:“取出的魂魄都是要受到損耗的,這根據時間的長短,器具的品階高低決定。一般情況下要是能保留魂魄六成以上的能力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白亮的紋刻獸呢?”步離問。
“說那垃圾幹什麽,他的紋刻獸頂多也就保留了三成的魂力,使用方式還不對,沒有前途。”胡武毫不留情的貶斥道。
“行啊,你去,我看着。可先說好了,有什麽不明白的,你老人家可不能藏私。”步離說笑着。
“用着我了就我老人家,用不着的時候就那隻老鬼?”胡武斜眼看着步離,似笑非笑。黑se罩帽下面流露出一股yin暗的氣質,卻不知爲何,這種氣質卻讓步離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步離理直氣壯的說道:“哪有,我可是從來不在别人背後說壞話的。”
嘿嘿一笑,老者眨眼消失在夜se中。周圍星光落下,有些yin寒,老者不知道如何隐身藏匿身形,又去了哪裏。難道這就要開始了嗎?随着胡武消失在夜se中,蔡小仙在步離身後探出頭,膽小而可愛。
“哥,你們這是要做什麽?”蔡小仙問道。
“做紋刻獸,哥哥我也終于要成爲紋刻強者了。萬裏長征要走出第一步,激動不激動?興奮不興奮?”步離搓着手,微微有些失态。這事兒步離等了許多年,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了生命的一部分,眼看就要變成現實,怎麽能不讓步離激動。
“哥哥,以後你還會在這片山裏打獵嗎?”蔡小仙道。
“有了紋刻獸,我們就能變得更強,然後哥哥争取把你送回家。”步離在第一次看見蔡小仙的時候,在蔡小仙母親的遺體身邊有一封淩亂的信,步離看完,用心記住之後就燒毀了。事關重大,這種事情隻能放在自己心裏,絕對不能讓别人知道。
聽步離這麽說,蔡小仙一嘟嘴,就要哭出來。步離輕輕抓住蔡小仙的腰,往半空中抛去,然後穩穩的接住,輕聲笑道:“哥哥也和小仙兒一起去,小仙兒的家就是哥哥的家。”<。
步離摸了摸蔡小仙的頭,認真的看着遠方。蔡小仙剛要說什麽,忽然感覺地面在微微顫抖,山林與此同時似乎“活”了起來。冷峻的高山大川在顫動,林間無數荒獸驚慌失措的吼叫着,四散奔逃。弱一些的野獸隻能伏地等着命運的安排,或生或死,都不是它們所能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