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花滿樓下樓,戰鬥已經停止,隻見梅香和竹香兩人已經被人卸去兵刃,身上被一株藤蔓纏繞的結結實實,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制服梅香竹香的,正是步離秦悍馬。
花滿樓瞧見這樣的情景,饒是他養氣功夫極好,也是勃然大怒,見自己最愛的兩個女子如此狼狽,當下大喊一聲:“來人,将這幾個賊子統統拿下。”
花滿樓的聲音在場間遠遠的傳了出去,半晌,也不見有一個人前來,秦悍馬向前一步,施禮,然後對花滿樓說道:“在下神武城秦悍馬,拜見花前輩,在下前幾日得知花前輩的手下的梅香竹香劍香蘭香四大丫鬟勾結花之弦月,意圖颠覆赤峰城,所以,應花朵朵少主的相托,前來助花前輩一臂之力。”
聽見秦悍馬這樣說,花滿樓臉色陰沉,朝着地上的竹香梅香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竹香冷冷的瞧着花滿樓,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他說的的卻是事實。”
聽見這樣的話,花滿樓氣極反笑,說道:“枉我如此信任你們四個,把天香閣交給你們四個打理,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對你們的信任的?要不是朵朵今天到來,你們還想要瞞我多久?”
竹香瞧着花滿樓生氣的面容,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說道:“我們其實不想的,奈何身體裏面被劍香種下蠱蟲,如若不按他的吩咐做事,就會生不如死的。”
事到如今,竹香辜負了閣主的信任。唯有一死才能謝罪。說完這話,用力咬破嘴裏的蠟丸,蠟丸裏面的毒液流出,猛烈的藥性瞬間便将竹香的生機全部奪去。隻見竹香在地上掙紮幾下,便沒有了呼吸。
花滿樓瞧見竹香死去,心中大爲悲痛,說道:“好傻的女子,即便背叛我,我又怎舍得要你性命?”
梅香見竹香死去,瞧着花滿樓,緩緩說道:“閣主,這些年來我們在劍香的控制之下,生不如死。請原諒我們的背叛。”說完這話,和竹香一樣,咬破嘴裏的蠟丸自殺身亡。見自己最愛的四個女子轉眼間便有兩個死在自己的面前,一個是星星城的奸細,一個下落不明。花滿樓再也忍受不住,朝天大吼一聲,一拳便向身邊的石柱之上砸去,這一拳砸的石柱寸寸斷裂,石沫橫飛,端的是威力無比,這讓秦悍馬也是暗暗稱奇。因爲情報表明,這個花滿樓沒有一點武藝的,沒想到卻是一個大大的高手。
花滿樓一張俊秀的臉上此時已經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狠狠的說道:“這些年來我韬光養晦,有關權利鬥争的漩渦一直小心翼翼的避開,爲了這個堅持。我就連侄兒遇害的事情都沒有追究,沒想到這樣到最後會是這個樣子,星星城殺我愛妾,囚我兄弟,殺我親人。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這幾句話從花滿樓的嘴裏說出來,并沒有什麽斬釘截鐵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意,但是不論是步離還是秦悍馬,都能聽出花滿樓說這些話時候的決絕的意味。
花滿樓說完這話,轉身瞧着花朵朵,柔聲說道:“好朵兒,是大伯不好,這些年讓你和你父親受委屈了,咱們這就去救你父親去。”
說完,大袖一揮,飄飄灑灑的便向山下走去,姿态潇灑飄逸,速度也是奇快無比。
花朵朵連忙跟上,秦悍馬步離緊追而去。
當衆人下了山,來到赤峰城的時候,臉上不禁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赤峰城現在一片燈火輝煌,絲毫不見戒備森嚴的情況,但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一個個的黑影,說明赤峰城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甯靜。
花滿樓率先走進城門,之後是花朵朵和步離秦悍馬他們,他們經過簡單的易容,再加上花滿樓弄到的通關腰牌,成功的進入了赤峰城裏面。
至于大黑這個家夥,早在他們靠近城門的時候,便悄悄的隐藏到了次空間之中,跟随着花朵朵步離,一起進入了赤峰城。
花朵朵曾經是赤峰城的少主,赤峰城對于花朵朵來說,就猶如自己的家一樣,但是現如今就連進入赤峰城都需要偷偷摸摸的潛入,花朵朵的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找到花之鋒銳的下落,花滿樓和花朵朵商議一下,便一緻決定先要找到赤龍衛的副統領姚立。
姚立身爲赤峰城赤龍衛副統領,這些年來雖然沒有花之弦月那樣才華驚豔,但是也是兢兢業業,忠心耿耿。
花朵朵和花滿樓絕對不會相信姚立會跟随花之弦月一起叛變,但是,現在的情況,很是蹊跷,于是,他們決定先見上一見姚立,弄明白一些事情,再作打算。
牡丹樓是赤峰城最高端大氣的一個青樓,裏面的花魁才貌雙絕,此時有一名客人白衣飄飄,潇潇灑灑的便進入了牡丹樓。這名客人,正是簡單易容之後的花滿樓。
花滿樓進入牡丹樓沒多大一會便走了出來,三轉兩轉,便來到了步離花朵朵他們所在的小酒館裏面。
花滿樓來到衆人前面,将面前的一碗酒一口喝幹,這才說道:“根據樓子裏傳來的消息,城内一切正常,城主府也是風平浪靜,姚立也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
聽見花滿樓這樣說,花朵朵一臉的不可置信,說道:“不可能,我父親被囚禁,他們不可能沒有什麽反應的。”
花滿樓聽見花朵朵這樣說,點了點頭說道“
要是平常,花之弦月和劍香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有所反應,但是赤峰城想在一片風平浪靜,就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并沒有将這個消息傳出去,你父親應該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秦悍馬聽見花滿樓這樣說,點了點頭道:“那我們還等什麽?直接殺進城主府。将花伯伯救出來,然後再聯絡忠于城主的部下,擒拿花之弦月,一舉将花之弦月所有的陰謀都戳穿。”
花滿樓臉上露出淡淡的憂色,說道:“我手下将近一百個青樓散布在血獄荒原,而如今,還能被我掌控的,就隻剩下寥寥幾座,可見花之弦月和魔族大陸的人們在這件事情之上沒有少下工夫,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秦悍馬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我們晚行動一個時辰,花伯伯就多承擔一個時辰的風險,現在相信花之弦月還不知道我們潛入了赤峰城,咱們現在馬上行動,打他個措手不及。”
聽見秦悍馬的建議。花朵朵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出來:“我們現在馬上去找姚立去,他應該知道現在的情況,而且,如果能說服他,花之弦月對赤龍衛的掌控能力就會下降,然後,救我父親的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也隻能如此了。”花滿樓歎了口氣。擡頭瞧着熟悉的赤峰城夜晚的天空,感受着一片平靜的夜色裏的肅殺之意。
赤龍衛的大營就坐落在城主府的東北角,秦悍馬花朵朵一行人在夜色之中不知不覺的就潛入了赤龍衛的大本營。
遠處屬于副統領姚立的屋子隐約有燈光傳出,花朵朵瞧見姚立在這裏,臉上緊張的神色換了一緩,就要朝那間屋子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從城主府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鍾聲。
在城主府鍾聲響起的那一刻,花滿樓和花朵朵都是臉色一變,花朵朵更甚,小臉蒼白。身子軟軟的就要倒地,步離在花朵朵身後,見花朵朵這個樣子,伸出手臂,輕輕的将花朵朵扶住。
面色蒼白的花朵朵不說話,而是靜靜的聽着城主府裏面的鍾聲,一聲兩聲三聲四聲,鍾聲悠揚飄蕩,一直響了七次,這才停下來,短暫的停頓之後,便又是悠揚的七聲鍾鳴之聲。
花滿樓一臉異樣的瞧着眼前的花朵朵,花朵朵此時也由先前的擔心喊怕變成了濃濃的吃驚,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秦悍馬畢竟是掌管黑衣衛的人物,大緻能猜出些意思,有些不敢确定的說道:“他們這是在傳達某人的死訊?”
花朵朵點點頭,秦悍馬繼續說道:“這個人地位不小,能讓城主府敲響安魂鍾。但是地位又不是最高的,隻是七下,而不是最高規格的九下。”
“不要猜了,安魂鍾傳達的,正是我的死訊。”花朵朵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這話一出,大黑一愣,說道:“你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裏麽?他們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花滿樓沉思半刻,說道:“這就對了,花之弦月既然奪千牛刀無望,因此,隻能将赤峰城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傳達朵朵的死訊,正是他們計劃裏的第一步。”
秦悍馬和步離對視一眼,都是了然,聽到花滿樓這樣說,秦悍馬接口道:“接下來他們肯定會将這個屎盆子扣到橫山城或者神武城的頭上,吸引赤峰城對花家忠心耿耿那些人們,然後在魔族的帶領之下對我們開戰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花滿樓很是贊同秦悍馬的看法,點了點頭憂心忡忡的說道:“接下來便沒有我堂弟什麽事情了,等成功激起赤峰城人們的仇恨,他存在的意義便沒有那麽重要了,我想,城主在少城主之後被暗殺,兇手是橫山城或者神武城的人,這樣的消息花之弦月一定會很願意聽到。”
“然後他花之弦月就順理成章的接管整個赤峰城?領着所有人打着爲我和我父親報仇的名義開始開戰?至于真正的兇手,就會被赤峰城的人們尊敬的捧到城主的位置之上,享受所有人的尊敬和愛戴?他花之弦月打得一手好算盤!”花朵朵咬着潔白整齊的銀牙,恨恨的說道。
一直沉默的步離這時候說話了:“這隻是花之弦月的計劃,我們直接去将他的謊言戳穿就好了,當着所有赤峰城的人的面,這件事情,我想,我們還是能做到的,所以。朵朵你不用太過擔心。”
花朵朵聽見步離的話,之前的焦慮憤怒變得淡了許多,輕輕點點頭。
“這位小友說的很對,任他千般妙計。我們也要将他一一拆穿。我看今天的姚立也不用見了,按着慣例,除了這樣的事情,城主明日會在神安廣場祭祀先主,然後發出血殺令,咱們今天好好的養精蓄銳,明日将花之弦月的陰謀在所有人的面前一舉揭穿。”
花滿樓的提議大家都沒有反對,于是回到花滿樓的牡丹樓,開始休息。
牡丹樓裝飾奢華,做的小菜更是精緻非常。樓裏的女子莺莺燕燕,花團晶簇,的卻是個令男人們流連忘返的好去處,隻是衆人心中牽挂花之鋒銳的安危,急切的想要揭穿花之弦月的陰謀。便沒有怎麽寒暄熱鬧,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便紛紛睡下,等待明日的到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之前早就按耐不住的赤峰城的人們早早的就聚集在了城主府前面的神安廣場之前,沸沸嚷嚷喧騰一片,而赤龍衛們。也是早早的就聚集完畢,每三十人列成一個方隊,由各自的标長帶領着,聚集在神安廣場之前,肅穆血殺,等待着城主大人的命令。
神安廣場的高台之上空蕩蕩的。所有人們都将目光投放到那裏,期待着他們尊敬愛戴的那個身影的出現。
花之鋒銳雖然在之前的偷襲之中武道修爲受損,不再能問鼎武神,但是這些年來仁愛寬容,所有的赤峰城的人們都是衷心愛戴。聽見昨晚傳出的鍾聲之後,這些人們都是義憤填膺,少城主遇刺身亡,這個消息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他們現在就等城主大人出來,說上一句話,發出一個命令,不管是誰做出的這件事情,整個赤峰城的人們都将要對兇手追殺到底,不死不休。
赤峰城的人們現在無比迫切的希望看見那個高大的身影,無一不是翹首以盼,人群之中,花朵朵步離秦悍馬一行人混在人群之中,也是靜靜的瞧着台上,默默的準備着。
大黑按照之前的計劃,早就悄悄潛到高台之下,當花之鋒銳出現的時候,一舉将花之鋒銳救下,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将花之弦月的嘴臉公布于衆。
大家期盼的終于來了,隻見從城主府中走出一隊赤龍衛,迅速的将神安廣場的高台周圍團團圍住,然後目光肅穆的站在那裏,将人群與高台隔開。
然後是赤龍衛的副統領姚立出現在衆人的視野當中,姚立生的肩寬臂長,身材高大,赤紅的臉膛,颌下飄飄灑灑三縷胡須,手裏提着一把斬馬刀,威武非常。
姚立緩緩走上高台,嘴裏發出一陣奇怪的哨音,台下的赤龍衛聽見這樣的哨音,瞬間發動,開始以一個奇怪的步伐轉動,然後,不知不覺之間,然們就驚訝的發現,自己離高台的距離不知不覺之間便越來越遠,前面密密麻麻的赤龍衛守在高台之前,虎視眈眈的瞧着眼前的人群。
姚立來到高台之後,城主府的大門終于緩緩開啓,然後,那個花朵朵日思夜想的那個身影終于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花滿樓一身紫色長袍,面容俊秀,舉止潇灑,從他的身上,可以看出類似花之弦月的俊美,也能看出花滿樓的潇灑氣概,隻見花之鋒銳緩緩走上前台,環顧一下台下的赤龍衛和赤峰城的人們,這才緩緩來口說道:“昨天消息傳來,我兒子花無恨,隕落橫山城。”
花之鋒銳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就連姚立也是大爲震驚。
“他們與神武成相互勾結,圖謀我赤峰城千牛刀,然後我兒奮力反擊,最終重傷而亡。”
“這是紅果果的挑釁,這是在挑戰我們整個赤峰城的尊嚴,這,是血債,必須要用血來還!”
“我們有八千赤龍衛,有千千萬萬終于赤峰城終于花家的臣民,現在,我們要怎麽做?”
“戰!”姚立眼睛通紅,老城主的兒子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暗殺,這在赤峰城高層已經不算是個秘密,但是當他聽說那個嬌憨可人的朵朵少城主也被殺害的時候,姚立的心裏像是被什麽重重撞擊了一下似的,咬牙切齒的就說出了這麽一個字。
“殺!”随着姚立的殺字說出口,台下的赤龍衛證券無比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聲音正氣洪亮,殺氣十足。
“殺。”赤龍衛身後的赤峰城人民們跟随着赤龍衛也是這樣吼道。
在聽到少城主身死橫山城的消息之後,整個赤峰城被一陣悲傷憤怒的情緒所覆蓋,到處都是暴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