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赤着玉足,輕踩幾步飄到了千年溫玉床的邊上,她張開雙臂護住了熟睡中的葉默,臉現堅定:“我如果知道你們要我迷暈他,是爲了害他性命,說什麽我都不會同意的!”
“你難道不怕小紫姑娘責怪?”
姥姥看着聶小倩,冷笑:“要我不動手,好,可以!我答應你!但是,你要去向小紫姑娘做個解釋!要不然,她要是怪罪下來,你我可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到這裏,姥姥頓了一下,接着說:“小紫姑娘是什麽脾性?你會不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可是誰都改不了。你要是不想死,不想你的甯采臣死。你最好現在就去解釋。要不然,不要我動手,到了時辰,小紫姑娘自己都會動手……”
姥姥擡頭瞥了眼有些惶然的聶小倩,心中得意,大聲說:“如果真的到了要小紫姑娘動手的那種地步,你我可就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到那時,甯采臣勢必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
聶小倩臉色越來越難看:“怎麽會?姥姥,小紫姑娘爲什麽要甯采臣的性命?爲什麽?”
“我怎麽知道?”
姥姥臉色冰冷,稍稍瞥了地上那躺着的小繩子,猶豫了一會,語氣稍稍和緩了下來:“小倩,你又不是不知道。姥姥我其實就是小紫姑娘麾下一個跑腿的。她要我生我就生,她要我死我就死!我隻是按照她的吩咐辦事,哪裏還敢多嘴說一個不是。”
她盯着聶小倩看,見她神情有點恍惚,心中越發欣喜,忙接着下猛料:“小倩,你這幾百年來歸無所依,多虧小紫姑娘一直收留你。并且還幫你讨來了千年溫玉床,幫你還魂成人!還親自教你上等的道家術法!她對你這麽好,想必是十分喜歡你的。你現在如果去跟她說道說道,求個請,或許你的夫君能免去一死。”
“真的嗎?”
聶小倩自從聽說了小紫姑娘要殺死葉默的時候,心中波瀾不斷,臉色一直在哀愁、難以置信、傷感中變化。
她聽了小紫姑娘的話,用琴聲喚來了葉默,用迷魂香迷倒了葉默。
然而小紫姑娘卻派來了姥姥要葉默的命!
這,這……這不等于是她直接殺了葉默嗎?殺了這個輪回多次的甯采臣,也就是她的夫君嗎?
這讓她如何接受?
她的一顆心一直在波濤中沉浮,猛然聽到姥姥這話,不免喜形于色:“小紫姑娘真的會聽我的勸?會不殺甯采臣?”
“當然。”
姥姥心中笑開了花,臉上嚴肅,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好。那我去找她!”
聶小倩當即收拾了一番儀容,轉身看了睡着的葉默一眼,邁步步子,疾走飛奔而去。
剛剛奔到門口,她似想到了什麽。
又扭頭疾奔了回來。
“你不去了?”
姥姥問。
聶小倩瞥了她一眼,也不回話,而是走到千年溫玉床前,掐了個指訣,又念叨了幾句,随後便見千年溫玉床上湧起了一層白霧,白霧凝結成氣罩,把葉默給罩住了。
随後,她才舒了口氣,笑着看姥姥:“沒事。我隻不過擔心甯采臣會受到傷害,給他設個罩子保護一下。”
“哦?那氣罩想必十分結實吧?”
姥姥看得眼睛猛縮,口中卻十分自然地說了一句。
“嗯。這是小紫姑娘教我的護罩法門。”
聶小倩随口解釋了一句,随後人幾個踏步疾奔,已經消失在了樓閣之中。
過了約莫半晌,姥姥踮起腳尖朝着小門後看了好幾眼,确定聶小倩已經走遠後。
她松了口氣,眼睛轉向千年溫玉床上的葉默:“閻王要你三更死,又豈會獨留你到五更亡!”
話落,她朝着地上的那根繩子一揮,念動了幾句莫名口訣後,那似死去的‘小蛇’再次複活,一個筋鬥蹦躍而起,在空中翻了幾個圈,朝着葉默直直射去!
锵锵!
豈料小蛇在即将射入葉默的天靈蓋時,卻撞到了一層白霧,被撞得在空中發出了‘叽叽’的慘叫,沒一會的功夫,就再次化爲繩子落在了地上。
“可惡!”
姥姥看得臉色鐵青,手提着拐杖,縱越而起,運起法力,朝着那氣罩重重打了過去。
锵锵!
‘铿锵’聲響再次大作,然而那氣罩也隻是搖晃了三下,依舊絲毫無損。
“這麽厲害?!”
姥姥瞧得面色青白不定,好一會,她突然咧嘴笑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聶小倩,任你再小心,也躲不過小紫姑娘的算計。”
說完,她從懷裏又掏出了一件東西。
隻見這東西形同鋸齒!尾端卻挂着一個蛇形吊墜,那蛇還是彈動着的,看起來詭異極了。
她念了句口訣,把這東西往空中一抛,那蛇形鋸齒立刻飛身而起,朝着那氣罩鋸了過去。
切切!
鋸齒繞着氣罩懸了一圈,那鋒利的鋸齒在氣罩頂門鋸了一圈,但聽‘切切’聲響響過,氣罩的頂門立刻被鋸齒鋸掉了。
頂門一去,那氣罩不過霎那,立刻煙消雲散。
沉睡中的葉默自然是不設防的呈現在她的眼底。
“呵呵。如此甚好!”
姥姥瞧了大喜,忙掐動指訣指揮着那繩子鑽入葉默的天靈蓋。
不料小蛇剛剛飛起,卻突然斷爲三截,‘啪嗒’一聲跌落在地,成了粉末。
姥姥看得面皮抽搐,有些緊張地扭頭看向小門口,見聶小倩還沒有回來,忙拐杖在空中懸了一圈,眼睛緊閉着,口中輕叱:“山龍廉貞有向,水龍巨門見水!五鬼快快現身,快快現身!”
話落,突然隻見千年溫玉床前一陣輕煙閃過,五道朦胧的黑影出現在樓閣中。
他們籠罩在黑煙中,模樣看得不是太分明,不過依稀可以看得清楚,他們是男人!
姥姥看到五道身影,大喜:“搬運五鬼何在?”
“搬運五鬼在此!”
五道身影看了看左右,聽姥姥這般說,忙齊齊應了一聲,弓着身子走到姥姥面前:“不知道仙長有何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