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眼前的場景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步入大廳,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是一片人頭。
在大廳左右兩側,正有唢呐、笛子各種樂器師傅吹着歡慶的婚宴歌曲,他們是蹲坐着的,人人臉上喜氣洋洋。
“新郎官來了!”
“看,這誰家的娃兒,長得可真是俊俏。”
走過大廳,踏過一條紅色毯子鋪就的路,來到了正堂。
這裏正站着一群人,粗粗看去,約莫有幾十個,他們個個年紀都挺大的,正指着葉默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不時笑得前仰後合,葉默走近他們時,偶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聽說他是龍城上家的龍公子!”
“龍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龍将軍府上的少爺?”
“可不是。”
“哇,那不知是哪家姑娘有那個福氣嫁到這龍府上。真是好運道。”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聽龍娃子說,是一個名叫天兒的姑娘。”
“天兒?沒聽過。是哪戶人家的?姓什麽?”
“……”
葉默越聽越震駭。
這眼前人音容笑貌都恍若真人,不不,不是恍若,而是看着根本就是!
這到底是不是幻覺?
還有我啥時候成了龍家少爺了?我明明是姓葉!
葉默很想咆哮,很想大吼,你們這群人到底是人是鬼?到底說得什麽鬼玩意?
“嘻嘻!”
也就在這時,耳畔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葉默閃電扭頭,凝神看去,隻見在一群‘姑婆老人’之間,正有一個小娃子騎着毛驢笑嘻嘻地看着他,還不時拍着手掌:“好,好,拜天地,拜天地了。”
是你這臭小子!
葉默很想沖過去質問他,眼前這一幕幕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是他的身子似不受控制,而且嘴不能言,被眼前的媒婆給拉着步入到了正堂内。
内部擺放着七張八仙桌。
左右各有三張,正前方有一張。
每張桌子的兩旁都坐着兩人。人人颔首看着他,目露贊許,更有甚者出聲贊歎:“不錯,龍家少爺果然一表人才,配得上我家天兒。”
你家天兒到底是何許人也?
葉默很想問問他,但他的身子卻已經跟着媒婆來到了正前方的兩個老人前。
這兩人長得慈眉善目,年紀約莫在八十上下。男的撫須笑道:“到了時間沒有?”
女的上下打量了葉默兩眼,點了點頭:“到了。該拜堂了。”
“要不要新郎官去搭轎迎接?”
“在我們這就不要這麽俗套了,直接三拜就好。”
“好。老婆子,就聽你的。”
老頭點頭,站了起來,擺手大聲說:“迎新娘!”
噼裏啪啦!
話聲剛落,但聽一陣鞭炮聲響,随後便是更加喧嚣的樂器聲及贊歎聲響起,吵得葉默腦袋都要炸了。
不多時,在另外一位媒婆的牽引下,一位腰系金鎖,頭戴紅蓋頭的苗條女子走到了葉默的旁邊。
葉默扭頭看了兩眼,人他看不清,但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卻直直鑽入了他的鼻孔内。
這味道……
葉默眼睛豁然睜大。
很熟悉卻又很陌生。到底是誰的?她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暗室棺材上端坐的秀麗女子。
葉默初時覺得她眼熟,此刻近距離細看卻又覺得她很陌生。
很奇怪的感覺!
“一拜天地!”
旁邊走出了一個衣冠整齊的中年男子,他斜着眼瞥了葉默一眼,笑着高喊。
随後葉默便覺得自己身子不受控制般轉了過來,朝着天地的方向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身子再轉,朝着端坐在正堂的二位老人拜了拜。
“好,好,好!”
二老笑着抿了口茶水。
“夫妻對拜!”
身子左轉,彎腰,跟左邊的女子拜了拜。
“送入洞房!”
中年男子最後高喝,女子便被媒婆牽引着進入了左邊的一條長廊,那裏大紅燈籠高高挂,牆上囍字似龍飛鳳舞。
“嘻嘻,入洞房咯,入洞房咯。”
騎着毛驢的小孩子又出現了,他的毛驢‘信步’走到了門口,他拍了拍毛驢的身子,麻利的從毛驢上躍了下來,小跑到葉默面前,笑嘻嘻的說:“新郎官要溫柔對待小娘子哦。”
“這不是龍家娃子嗎?”
有人大叫:“你個小孩子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還不快把你家那毛驢牽出去?大喜日子還在這瞎鬧騰?”
“我才不呢。”
龍家娃子面色依然是慘白慘白的,相比其他人,他就是個怪物,但他似無所覺,周圍的人仿佛也已經習慣了,他指着葉默大叫:“他是我大哥,我來參加我大哥的婚禮你們管不着。”
他笑着去拉葉默的手,瞪了媒婆一眼:“去去。給我一邊去。我大哥洞房應該由我牽進去。”
媒婆不敢還嘴,乖乖松手。
坐在高堂的老爺子見狀站起,走到葉默跟前,打了龍家娃子一下:“龍家娃子,不要在這鬧了,再鬧就叫你阿爹把你捉起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好吧。我不鬧就是了。”
龍家娃子嘟着嘴,慘白的臉上閃過一抹郁悶,走到毛驢跟前,坐上毛驢,不一會隻聽‘咯噔’‘咯噔’聲響起,那龍家娃子漸行漸遠,不一會已經消失在了葉默的眼内。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聽着耳畔的笑聲歡語,葉默是徹底糊塗了。
這到底是真是假?
那龍家娃子不是邪物嗎?怎麽反倒被這老人給呵斥走了?
他腦子裏疑雲團團轉,渾渾噩噩的再次被媒婆給牽着手穿過一條簾子,走過一條長廊,步入了一個四周貼着大紅囍字的古樸屋子。
屋内點着不少的蠟燭,布置着不少的有關喜慶的物品,整間房間給葉默的感覺就是自己真的成了新郎官,而那安安靜靜坐在床邊上的少女,就是正等着自己的新娘。
“恭請新郎官用喜秤挑開紅蓋頭,從此稱心如意!”
站在床兩側的六位喜娘,其中一位見到葉默來了,笑了笑,端着一個金色的盤子走上來,嬌聲說。
葉默很想把盤子給掀了,但偏偏一雙手卻不聽使喚的把盤子上的喜秤拿了下來,朝着床上新娘子的紅蓋頭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