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門神’的再三挑釁，葉默都選擇無視，他坐在凳子上，支着下巴，靜靜地看着在沉睡中的母親。
三天沒有進食了，母親越發削瘦了，不過或許是因爲沒有塵世中污濁氣息的打擾，她的臉祥和了許多。
看着她，葉默心中安甯極了，他握緊母親的手，就這樣默默地看着她，直至太陽西落，漫天餘晖灑遍整個房間時，他才豁然覺醒。
他今天的事情還沒有做，必須先把今年的住院費給交了，省的惦記。
他站起，轉身走出病房，路過黑痣老人的時候，葉默發現他正在研究兩張發黃的圖錄，那圖錄看着眼熟，但葉默此刻心急交錢，也沒有細細打量。
兩個門神也不知道去哪了，并不在門口。葉默來得正巧，在收費窗口要下班的時候，趕上把錢給交了。
“我想給我媽換個病房。”
“換哪種的？”
“一人一間房的那種。”
“哦？”
收費的是個小姑娘，有可能是剛剛大學畢業的，臉龐很清秀，眼睛中還帶着稚嫩，她掃了葉默破舊的衣服兩眼，提醒：“那種房間很貴的。”
“沒事。我就換那種。你看看需要多少錢？”
“好的。你稍等。”
小姑娘點了點頭，手中麻利動作，不一會，滿臉遺憾地看着葉默：“這種病房已經滿員了。隻有三零八病房是兩個床位的，現在還空缺了一個。你要不要？”
“好。我要了。”
“嗯。”
小姑娘敲擊鍵盤，打出了一張收費單：“藥費、醫療費、手術費、住院費等等，如果是按照一年來算的話，價格是七萬八千塊。”
“什麽？”
葉默詫異：“怎麽需要這麽多？”
“的确需要這麽多。”
小姑娘臉色略顯不耐：“你到底交不交？”
“交。”
葉默從兩個褲兜裏掏出了八疊錢，遞給了小姑娘：“給。”
“你身上帶了這麽多現金？”
小姑娘臉上的不耐被震驚給代替了。葉默年紀看起來比她還小，但似乎比她有錢多了。年紀輕輕的，這麽有錢？是什麽背景？
她臉色一變再變，很快，在微笑處定格：“你稍等。馬上幫你安排好。”
有錢的就是大爺。這話果然不錯。就算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女孩子，也難免會在有錢人面前媚俗。
葉默已經見怪不怪了，等小姑娘安排好了後，正轉身要走。
不料，小姑娘叫住了他：“喂，我叫吳穎，你叫什麽名字？”
“葉默。”
葉默毫無表情得吐出了兩個字，大步離開了。
吳穎看着他的背影，嘴中喃喃念叨了兩遍，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因爲已經到了下班點，轉病房的事情隻能明天上午才能做，葉默無奈，去外面随便買了一份盒飯，填飽了肚子後，到了二零一病房開始休息。
他不打算回家了。他實在不放心母親一個人跟着這群沒有規矩的人一起入住，準備在這裏睡一晚。
或許是因爲下午葉默大鬧的緣故，病房裏一直都靜悄悄的，特别是到了晚上，更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不僅這個房間如此，連走廊外似乎也是如此，除了一盞搖曳的孤燈在外晃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外，隻有偶爾吹過窗戶的呼嘯風聲。
咚咚！
午夜時分，在葉默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的耳畔處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敲窗聲，他擦了擦眼睛，擡頭看去，朦胧間，似乎看到了一張猙獰的看不到耳鼻的鬼臉正瞪着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看着他。
這鬼臉長有半米，大得恐怖！一張大嘴張開時，裏面的一條猩紅的舌頭跳了出來，似一條蛇般，扭動着身軀，不斷的撞擊着玻璃窗，發出了‘咚咚’的聲音。
而他的鼻孔處，沒有鼻梁，隻有兩個黑漆漆的洞口，朝那洞口看了兩眼，隻覺得它深不可測，似兩個黑洞般，能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
“嘎嘎！”
他嘴巴大張着，并沒有笑，但葉默隻覺得八方無處不是它的怪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