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心中詫異。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不同凡響。
爲了保命,這花和尚當真舍得把這神功給我?
葉默雖說已經有了九竅通靈術法,但這術法很明顯是殘缺的!說不定修煉到半途就沒有後續功法了。
而這羅漢伏魔神功則不然。是全套的。再說了和尚、道士,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系,兩種功法同時修習,也有可能不會相沖。
葉默有點心動,臉色不自然的産生了變化。
花和尚察言觀色,暗暗得意。羅漢伏魔神功是他的看家本領,怎麽可能真的傳授給一個外人?他到時隻要稍微在武功提綱挈領上修改幾個字,那麽葉默強行修煉的話,勢必會走火入魔,經脈錯亂而死。
想到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葉默這麽一個強大的對手給解決,他眼中的精芒似要沖天而起。
葉默早已不是昔日阿蒙,經過了這麽段時間的磨練,他的心雖然還有些難以平靜,人還有些難以适應這個鬼怪神魔惡僧遍地的世界,但他還是多長了兩個心眼,知道鬼話和兇人的話,是不能輕信的。
在花和尚瞪着大眼等他答案時,他暗暗後退了幾步。
他這個動作落在花和尚的眼裏,以爲他真的要收手了,正全身放松,臉露喜色時,不妨葉默突然大喝一聲,口中的利劍‘唰’得直刺向了他脖子的大動脈!
噗!
花和尚始料未及,登時鮮血濺了他一臉,他心中恐懼,忙身子一歪,整個人退後了足足半米,退到了山崖的邊上。
屁股有一點點懸空,那不着力的感覺,讓花和尚又驚又怕又恨又悔。
早知如此,何必接這活?
他初時的确有跟葉默同歸于盡的想法,但說到底他不過是個酒肉和尚,還是非常惜命的。舍不得死。
但正是這個舍不得,讓他再一次深陷危局。
“你……”
花和尚身子一動不敢動,鮮血染了他一身,他看着眼神有些飄忽的葉默,本想哈哈大笑,又怕牽動傷口,隻能低聲厲喝:“葉默,你竟然連羅漢伏魔神功都不心動?一心要殺我?”
“是你對我動了殺機!”
葉默雖說果決,對敵人狠辣,但這是他第一次拿劍刺人,那飛射的血珠有點點濺在他的臉上,他心潮起伏,激動和恐懼難以克制。
這一刻,他很想把古劍給丢下,轉身就跑。但他知道不能。他如果跑了,花和尚絕對會從懸崖邊上滾過來,事後,他如果沒死的話,肯定會把他給殺了的。
不能留着這個禍害。
葉默咬了咬牙,提劍走到山巅之上,撿起了一塊大石頭,舉過頭頂,冷冷地看着花和尚。
石頭有半個磨盤大小,這樣一石頭砸下去,絕對會砸得人頭破血流。
“小子。你不能這樣!”
花和尚此刻真的害怕了。他一顆心猛縮,心中後悔的要死。早知道葉默這個小子這麽狠厲,打死他都不可能自縛手腳!
“是你要殺我的!”
葉默從來沒有殺過人。他的心劇烈跳動着,臉頰潮紅,眼神中帶着些許的後怕,他的手臂微微發抖,但口中卻非常堅定:“你要殺我。我怎麽不能殺你?”
他像是在對敵人解釋,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不多時,他顫抖着的手臂漸漸穩住了,潮紅的臉頰也恢複了正常的血色,他眼中的光芒越發堅定。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想到自己和母親相依爲命十八年,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但卻接二連三遭受到他人和鬼魂的欺辱!
如今母親魂魄被陰魂勾走,命在旦夕。他又時刻受到八方敵人迫害。
爲什麽我想好好的過日子都不行?我真的不想活在這種恐懼和驚魂中,都是你們逼我的!
葉默連日來的壓抑爆發了,他虎吼一聲,眼睛赤紅的把手中的石塊朝着花和尚砸了過去:“去死吧!”
花和尚看着那在眼中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石塊,他最後恨恨掃了葉默一眼,身子往懸崖邊一滾,整個人如同一塊隕石般朝着那深淵直直墜落了下去。
“葉默!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花和尚最後的咆哮聲化作道道驚雷在葉默的耳畔炸響,他渾身直冒冷汗,腳下一個趔趄,忍不住坐倒在地。
掃了眼那深不可測的高崖,葉默的肩膀一陣聳動,先是‘呵呵’輕笑,緊接着越笑越大聲,笑得放肆,笑得有些癫狂。
“葉子,你沒事吧?”
藏身在黑暗空間裏的南宮萱萱滿臉擔心,脆聲問道。
“我沒事。”
葉默收住笑聲,臉色重歸平靜,他有些複雜的看着那凸出的高崖,歎了口氣,杵着古劍站起,慢慢朝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