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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雲囊瘋狂得吸收着水靈,井底下面卻幽幽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誰……誰……誰!”一聲比一聲凄厲,又轉爲嗚嗚咽咽的哭音,讓人不忍直聽。
路芬芳對蘇合道:“把井底鑿穿,我們下去!”
蘇合得令,千萬條草藤頓時變得鐵棍般堅硬,齊齊穿透了土壤。伴随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竟有鮮血從土中汩汩流出,在空中凝聚成球,緩緩變作人形。那血人聲音嘶啞着說道:“你——是你,你還活着!”
路芬芳這才想起自己此時是方妙談的樣貌,收了鎖雲囊冷淡淡說道:“是我,怎麽了?”
那血人漂浮在空中,繞着路芬芳緩緩打量了一圈,才說道:“不對,方妙談……你應該已經死了!赤晴丹是我親手化在你茶裏的,你絕對不可能活命!”
路芬芳微微得驚了一下,原來方妙談不是病死的,更不是被周重璧氣死的,而是被這個血人給毒死的!難道這個血人是——
血人咯咯笑道:“你是何人,爲何與方妙談長得一模一樣?你——是方妙談的轉世嗎?”
路芬芳不說話。那血人點頭道:“能用鎖雲囊強吸我沁蕊園水靈的,想也不是池中之物。且不說你毀了我大半個園子,單憑你長得這麽像方妙談那個賤人,我也非殺了你不可!”
路芬芳道:“你到底是誰?”
血人冷笑道:“看來你真的不是方妙談!方妙談那賤貨怎可能忘記我!我和她從小一起在天墉城長大,她從小就和我比,比功法,比衣裳,比靈寶。她比我不過,就偷我的東西!我一直容着她,讓着她,卻萬萬沒料到她如此恬不知恥,竟然搶走我的夫郎!”
看來這個血人就是南宮爍夜了。她明明一直藏在沁蕊園中修煉,不知爲何變成這般模樣。路芬芳笑道:“對過去之事如此念念不忘,看來你已經老了。”
南宮爍夜愣了一下。原以爲路芬芳會好奇心大發追問一番。甚至大發評論,誰料她完全不感興趣。南宮爍夜說道:“對啊,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你真的不在乎我是誰?不想知道是誰指使我來。做什麽?”路芬芳問道。
南宮爍夜呸了一聲道:“還能有誰,不就是李靖麽?他垂涎白水已久,以爲我不知道麽!我先殺你,再殺了他!”
南宮話音未落。血花便炸得漫天都是,路芬芳來不及打開防護法陣。也被濺了一身的血。路芬芳叫道:“血濺到眼睛裏了,我睜不開眼!”
蘇合說道:“看不見就用聽的,用聞的!你跟着我!”
蘇合說着發出一根藤條系在路芬芳手腕上,路芬芳努力調動其餘感官。但此時井底血腥味太重,她根本聞不到敵人身上的氣味。蘇合在一旁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血人炸裂後。飛濺四壁的血滴變化做細小如蛆的蟲子,緩緩向井底中心蠕動。
按理說白水蘊含仙靈真氣。南宮爍夜若真日日泡在白水中修煉,斷不會變出這麽惡心的東西來。蘇合的整顆心都懸在嗓子裏,不安之感讓她脖子直發凉。她說道:“主人,咱們可能搞錯了……我覺得這裏不會有白水的!”
路芬芳也聞到了血腥臭味,但她并不慌張害怕,拔出斷舍離道:“先打敗這東西再說。”
那血蟲爬到一起越滾越大,終于凝聚成一隻狀如海象,卻又比海象大了五六倍的肥胖怪物,嚎叫着向路、蘇二人爬了過來。血怪體型雖然笨重,爬得卻極快。路芬芳輕功不差,帶着蘇合一同在井壁上飛跳躲閃。
蘇合見路芬芳一直閃躲,忍不住問:“你爲何不刺這怪物一劍?太久沒動手,不會打了麽?”
路芬芳也不回話,她雖然睜不開眼,但明顯感覺到這血怪本身是沒有生命力的,似乎有什麽别的魔力在引導着它行動,一旦那股力量消失,它變回化成一灘臭血。
路芬芳說道:“現在我帶着你繞一圈,你幫我看看這血怪身上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什麽?”蘇合還沒明白什麽意思,路芬芳一扯手上的藤條,箭樣得朝那血怪飛去,緊緊貼着它身側飛了一圈,又繞回原地。蘇合氣喘籲籲道:“太快了,我看不清!”
路芬芳搖頭道:“唉,要是我的眼睛,飛再快些也能看得清。”
路芬芳這麽一激,蘇合不服氣道:“知道你眼力好,但我也不差!你再飛一次,這怪物腸子有幾個彎我都數的清!”
路芬芳不由分說拉着蘇合又飛了一次,故意多繞了一圈。第二圈飛到一半時,蘇合忽然急扯藤條道:“停停停,就是這兒!”
“什麽?”路芬芳已經飛出去很遠,忙又倒了回來問,“哪裏不對?”
“它身體裏包着什麽東西,好像不是活物!”
路芬芳也不知蘇合是如何判斷的,不由分說将斷舍離刺向她所指的地方,血怪登時吃痛大叫,血污又噴了兩個人滿身都是。路芬芳也不嫌髒臭,将手伸進斷舍離紮的洞中摸索起來。
蘇合看路芬芳如此,吓得捂着嘴大氣都不敢出——這個女人瘋了吧?
路芬芳似乎抓住了血怪身體裏什麽東西,用力往外拔去,那血怪吃痛大力晃動身體,一下子把路芬芳甩到了天上。路芬芳哪裏肯松手,一隻手抓緊那東西便将手腕上的藤條綁了上去。
路芬芳腳踩着藤條滑回蘇合身旁道:“叫草精們都出來,幫忙拔!”
于是珠丘中的草精們都出來了,合力拉動那藤條,終于将藤條另一端綁着的東西拉了出來——竟然是個女人慘白的手腕!
路芬芳飛身上前握住那女人的手,隻覺冰冷僵硬,俨然是具死屍。待女屍完全拉出來,那血怪也便慘叫一聲,倒地化成一灘膿水。
路芬芳将那女屍放在地上,仔細看去,這女屍身着白色道袍,臉和雙手皮膚死白,卻都未染上半點鮮血。路芬芳正端詳着白道袍上天墉城的徽記,蘇合卻扯扯路芬芳袖子道:“那個人來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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