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早上,韓笑思和林洪吃過早飯,正在病房裏閑聊,永的電話。電話是打到林洪手機上的,林洪接起來說了兩句,就扔給了韓笑思。
韓笑思料想是昨晚的事,本來準備中午跟姚永通個氣的,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接起來剛“喂”了一聲,就聽到姚永說:“你小子昨晚把程克剛打成什麽樣了?”
韓笑思撇了下嘴,說:“姚警官,說話可要講證據啊!我現在是傷号,在醫院裏休養呢,哪有精神去打人啊?”
姚永被噎了一下,沒好氣地說:“别跟我掰扯了,我又不是去抓你。”
韓笑思笑了笑說:“我這可是有人證的,你誣蔑不了我。”
姚永聽他語氣輕松,料想程克剛不會有大礙,再加上他的确在養傷期裏,這時候下手倒是不錯。隻是事先沒有知會自己一聲,未免有些準備不足,不由抱怨道:“你小子也不跟我說一聲,搞得我現在手忙腳亂的。”
韓笑思明知故問道:“跟你說什麽啊?”
姚永又好氣又好笑,說:“我告訴你,我們局長可是知道這事了,正讓人查呢!”
韓笑思一聽頗感意外,說:“難道那小子報警了?他什麽時候學會這一手了?”
按程克剛的習慣,應該是通過關系找到這家醫院,然後派人守在外面伺機下手,甚至直接沖到病房裏打人都更符合他的特點。而做這些事情需要一點時間,所以韓笑思才沒急着和姚永說。心想莫不是昨晚把程克剛打得開竅了?居然知道報警,而且還這麽快。
姚永說:“誰知道呢,反正都一樣。”
韓笑思心想這倒不錯。隻要是由程克剛出頭把事情挑出來,管他是通過小混混還是警方,結果都是一樣的。問道:“現在什麽狀況了?”
姚永笑了兩聲,說:“等會可能會有我的同事去探病,你們倆就好好在醫院裏歇着吧。”
韓笑思說:“看來你準備工神作書吧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姚永哼了一聲。說:“這不是被你逼地,到這個份上不動手也不行了。”
韓笑思挂了電話。把手機扔還給林洪,将事情交待了一下,又說:“如果你不想神作書吧僞證,可以趴在床上不說話,這是傷号的權利。”
“什麽是僞證?”林洪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一直和我在這裏養傷嗎?”
兩人相視一笑。韓笑思心中得意。暗想:“拐帶林洪的難度不是很大嘛。不過要是讓林家老爺子知道了,會不會把我弄到某個神秘的地方去好好修理一頓呢?這事可是很有風險呐。以後要慎言慎行。”
林洪哪裏知道韓笑思心裏轉的是什麽主意,一想到謀劃地事情馬上就要開始實施,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興奮。他長這麽大,還沒做過一件如此有趣地事情。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自遠及近。韓笑思向林洪丢了個眼色,林洪點了點頭,神色如常。
隻聽門外一人說:“請你們盡量安靜一些。這裏是醫院,病人們受不得噪音。”聲音是那個小護士的。
“知道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應道,聽語氣就知道絲毫沒把那小護士的話當回事。随即病房的門被推開,進來了四個身穿制服地警察,小護士跟在後面進來。
當先一人看上去四十出頭、五十不到,肩章上兩道銀色橫杠,一朵四角星花,乃是一位三級警督。這人一進來,居高臨下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兩人,哼了一聲,說:“你們倆誰是韓笑思?”
韓笑思心想,姚永那個部門裏還有位不太管事地一把手,八成就是這位了,居然親自上門,還真看得起我。也哼了一聲,扭過頭對林洪說:“官不大,氣勢不小啊。”林洪笑着點了點頭。
警督先生沉下臉說:“少貧嘴。你們誰是韓笑思?”
韓笑思轉過頭,說:“我就是。有什麽指教啊?”
“指教?”警督先生冷哼一聲,他還沒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家夥,說:“有人報案你惡意傷人,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說完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個警察便要上去把韓笑思從床上拎下來。
小護士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張開雙臂攔住他們,大聲說:“你們要幹什麽?他是傷号,你們不能動他!”
兩個上前的警察倒不好一把拽開小護士,都停下了腳步,扭頭去看上司。
警督先生說:“傷号?能把人打成重傷的還叫傷号?帶他走!”他身邊地另一個警察也搶上前去,配合一個同事攔住小護士,剩下一個人便要去抓韓笑思。那小護士急了,大喊:“不許動他!”從兩個警察的縫隙中穿了出去,又攔在了床前。
林洪看得實在忍不住了,從床上坐了起來,質問道:“哪有你們這樣執法的?對待傷病人員怎麽能用這樣地手段?”
“他是不是傷病人員不是由你說了算的。”警督先生的聲音提高了些,“我看你也是裝病!”
門外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是不是傷病人員,也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警督先生眉毛一挑,正想反問:“難道由你說了算嗎?”卻見進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夫,目光如刀,被這位大夫看上一眼,心裏竟然有些發毛。
來人正是林廣易。他見小護士擋在床前,三個警察還神作書吧勢欲抓韓笑思,不由怒火更盛,喝道:“都出去!誰允許你們跑到病房裏來抓人的?”又轉過頭看着那警督,問道:“你是哪個警
”
林廣易的白大褂扣子沒有全扣起來,雖然看不到肩章,裏面的軍裝卻是能看到。那位警督一見之下不由有些怯了,答道:“我是海西警局地。”同時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若是來醫院看病。這所醫院和京城其它的三甲醫院也沒什麽區别。但他是來抓人,卻有些顧忌這裏大夫的另一個身份。
華夏國軍醫大多爲文職軍銜。像這軍區總院,副主任醫師基本上是文職三級,相當于大校軍銜。若是主任醫師,基本上是文職二級。那就相當于少将了。不管眼前的大夫是主任醫師還是副主任醫師,都比他這個三級警督地級别高了許多。這種明擺着的等級差别。平時不相統屬倒還罷了,硬要起沖突,他還是很顧忌地。
林廣易也不看他的證件,背着手說道:“你們要是無理取鬧,立即給我出去。要是執行任務,就照章辦事。”
這位警督收回證件。說:“我們接到報案,韓笑思涉嫌昨晚的一起惡意傷人案。現在需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
林廣易心想,這怎麽可能呢?不過對于案件本身,他并不發表什麽看法,隻說:“他受傷很重,需要住院休養。你們不能帶他走。”
警督先生有點急了,說:“我要看看他的傷!”
林廣易說:“你看了也不算數。要不要我給他開個證明啊?”
警督沖口而出:“你開假證明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林廣易從醫數十年,還沒人敢如此對他的醫術、醫德如此質疑。聞言大怒,瞪着這位警督。
警督先生被他看得背脊發寒,硬着頭皮說說:“那好,就請你開具一份吧。”話音剛落,病房地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卻是湯雪松。
湯雪松看到屋裏地情況,很是愣了一下,對林廣易說:“林伯伯好。”又看了一下病房中的衆人,問道:“這是怎麽了?”
韓笑思心中好笑,湯雪松的演技可一點都不比自己差。要不是姚永通風報信,他會在這個時候趕到?招了下手說:“湯律師,你來得正好。”三言兩語交待了事情的經過。
湯雪松聽完後,面色一肅,對幾個警察說道:“對于你們違章執法、侵犯我的當事人權益地行爲,我提出強烈抗議。并保留進一步追究你們責任的權利。”一邊說一邊拿出随身帶着的紙筆,把幾個警察胸前地警号都抄了下來。
小護士說:“我可以神作書吧證!”湯雪松對小護士說:“謝謝!”
林廣易說:“應該投訴他們,這種不正之風不可長!”
湯雪松對林廣易說:“林伯伯,麻煩你爲我的當事人開一下傷病證明。”林廣易點了點頭,掃了那幾個警察一眼,說:“都出去!不要打擾我的病人休息!”說完轉身出了病房。
警督先生對于湯雪松這個律師倒不怎麽放在心上,反正又沒鬧出什麽事,投訴的結果頂多是受局長幾句批,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眼下看樣子是帶不走那個叫韓笑思的家夥了,這幾人明顯是一夥的,這讓他心中很不爽,狠狠地掃視了一下病房中的諸人,連那個小護士也沒放過。以目光找回點顔面後,又重重哼了一聲,背着手朝病房外走去。
一個警察搶上幾步,推開了病房的門,卻見外面又進來兩人,不由愣住了。
來者是蕭凝和潘玥,兩人都穿着便裝,手捧花束,另外還提着水果、補品之類的東西。她們二人看到病房裏這麽多人,臉上也寫滿了詫異,向那警督說:“陳隊長好。”又向另外三個警察點了點頭。
陳警督問道:“你們倆來幹什麽?”
潘玥說:“我們是來看朋友的。”
“朋友?”陳警督狐疑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兩人,“他們倆?”
潘玥說:“是啊。前幾天的那個案子,就是他們救……幫了我們。也是因爲那件事,他們才受了傷。”
蕭凝問道:“陳隊長,你怎麽會來這裏?”
陳警督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問題在哪裏卻又說不上,随口說道:“沒什麽,有點事找他們了解一下。”說完就往外走,對于下屬他大可不必解釋清楚。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些什麽,停下腳步,問旁邊一人道:“姚永的老婆姓什麽?”
一個警察答道:“好像是姓林。”
陳警督腦子中靈光一閃,對那警察說:“你去把潘玥叫來,我有事問她。”
不一會潘玥來到走廊裏,陳警督問道:“小潘,那個叫韓笑思的,是不是姚永的朋友?”
潘玥點頭道:“算是吧。他還去過咱們警局呢。”
陳警督又問:“病房裏另外一個呢?”
潘玥說:“是姚隊妻子的堂弟,名叫林洪。”
陳警督說:“好像給他們看病的大夫也是姓林啊?”
潘玥笑了笑,說:“我聽到林洪叫那個大夫大伯,說不定是姚隊的嶽父。”
陳警督一聽,心中竊喜,臉上不禁就流露出了一些,溫言說:“你和蕭凝都受了傷,休假時呢,還是應該多休息休息。”
潘玥說:“謝謝陳隊長的關心。”
陳警督微笑點頭,看着潘玥進到病房裏,對身邊的一個警察說:“你去拿傷病證明。”帶着另外兩人朝下走,心想:“好你個姚永,這回我看你還怎麽神氣!”洋洋得意地下了樓,但覺腳步輕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