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蘭淡淡地回道:“這不是很簡單嗎?”
吉盛聽了之後默默轉頭淚目,難道他的機甲操控天賦,真的差到極點,連沉默的蘭斯都比不上?
蘭斯在學校中,沉默寡言,每次考試成績都在吉盛後面,吉盛一直認爲自己的機甲操控要比蘭斯好一點,現在看來,是他想的太美好了。
經過簡短的準備,淩蘭小組就上了戰場。還好,夢多啦人類聯盟軍并沒有将這些低級機甲士當成炮灰,與他們對上的智能體機甲實力也不強。
淩蘭在詢問吉盛之後,才知道,智能體機甲産生意識也需要成長,不是一開始就是高等智能體,剛剛出現意識的智能體,也不能一下子成爲王牌機甲師,必須從低級機甲士一步一步進化。
而他們的進化的契機,同樣在戰場,經過無數次的戰鬥,促進智能進化,最後成爲中級機甲士,高級機甲士,特級機甲師,王牌,皇級……直到最後最頂級的神級機甲王。
當然夢多啦星系機甲師進化的等級區分并不是這樣,但淩蘭爲了便于理解,就直接對比上了聯盟的機甲等級。
同樣是中級機甲士,但智能體中級機甲先天上要強于夢多啦人的中級機甲士,因此,夢多啦人類折損率比智能體機甲要高出很多,就比如淩蘭六人小隊,一場大戰下來,就折損了一半還多,最後隻留下吉盛與淩蘭兩人。事實上,若不是淩蘭暗中保護了吉盛,恐怕最後能活着離開戰場的隻有淩蘭一人。
經過後方休整的淩蘭兩人,又補充進了新的隊員,這一次,淩蘭成了隊長。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淩蘭就在戰争休整戰争這種緊張忙碌危險的生活中生存着,一開始她還有空琢磨三号導師将她丢入這個世界究竟想讓她感悟什麽,到了後來,淩蘭已經沒空想了,每天可能連續戰鬥數個小時,有一次大戰,甚至連續打了幾天幾夜,若非淩蘭一貫習慣裝備滿能量盒,恐怕如那一場所有機甲師一樣,折翼當場。
匆匆數年過去,淩蘭一度錯覺自己就是這裏的人類,所謂的聯邦所謂的軍校生活隻是她做的夢境,幸虧淩蘭在學習空間中熬過數次的心靈鞭撻,依然保持本心,并未動搖。
随着時間的推移,戰鬥的深入,情勢越來越對夢多啦人有利了,但是戰鬥中的淩蘭小隊,随着同伴們不斷的犧牲,原本活潑跳躍的吉盛漸漸變得沉默,眼中的迷茫越來越濃。
有一次戰後,再次送别犧牲的隊友,吉盛忍不住問淩蘭:“爲什麽要有戰争?爲什麽不能好好談一談?當年我們的老祖宗可以包容異類,跟那些智能體和平相處,共同創造這個強大的夢多啦國度,爲何,到了我們這一代,就無法做到了呢?是我們錯了?還是智能體變了?
對于吉盛的疑問,淩蘭無法回答。說到底,就是權力惹的禍,淩蘭猜測,夢多啦人一些有權勢的人,認爲他們的權力被智能體分薄了,所以他們想收回這份權力,但智能體當然不肯,擁有平等地位的它們,不想成爲奴隸工具,他們想繼續擁有他們的自由。無法取得統一的兩方,當然不會顧及下面夢多啦人類的想法,這場戰鬥,早晚都會爆發的。
當然淩蘭也知道,自己因爲小四,以及學習空間内的導師們,心還是偏向了智能體,她不相信智能體真的想控制夢多啦人,想要讓夢多啦人成爲它們的奴隸。
就這樣,他們在戰場上度過了五個年頭,經過大浪淘沙的他們,也從中級機甲士一路晉級到了王牌師士。
不過,相對的,他們的對手也變強了,是智能軍團中的王牌機甲,他們的戰鬥更加艱難危險。第六年,又爆發了一場高等級的機甲大戰。這一次,夢多啦人軍團高層的錯誤判斷,讓淩蘭隸屬的那個機甲軍團不幸陷入了智能軍團方的三軍合圍。
那一場戰鬥,淩蘭軍團所有機甲師戰的絕望,與多于他們三倍的智能機甲戰了三天三夜,卻還是沒等到援軍,最後全軍覆沒。淩蘭在這場戰役中,同樣陷入了三架智能王牌機甲的包圍,分身乏術的她眼睜睜地看着吉盛犧牲在她的眼前。
最後淩蘭僥幸從那三架智能王牌機甲圍攻中逃生,當淩蘭找到夢多啦人的大本營,才知道,在那場戰役中,不僅僅她的戰隊全軍覆沒,甚至整個軍團的機甲師都倒在了那裏,百萬精英機甲師,逃出生天的隻有不到五千機甲師,但犧牲不是沒有價值,以一個軍團的機甲師,将智能方的三個軍團打殘兩個,唯一還能保持編制的軍團也犧牲了三分之一的王牌機甲。
這場戰争,對淩蘭打擊很重。以前,淩蘭對小隊的其他隊員十分漠視,他們的犧牲,淩蘭雖然遺憾卻并不難過,就好像玩遊戲的時候,看到同組的NPC死亡,可能會被劇情感染,會遺憾會懊惱,卻獨不會傷心。
可吉盛不一樣,吉盛從她進入這個世界就陪在她身邊的人,随着時間的推移,淩蘭真的将吉盛當成了自己的夥伴。淩蘭以爲,在她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一定能将吉盛保護好,可事實卻打了她一個耳光,她也有做不到的時候。
“我還不夠強,若我已經是皇級師士了,又怎麽會受困于那三架王牌機甲,也就能救下了吉盛了……”淩蘭心中絞痛,她捏緊拳頭,擡頭望向無盡的星空,“三号導師,你究竟想要讓我感悟什麽?若是想讓我明白自己的弱小,我已經知道了。爲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是的,淩蘭不喜歡這個隻有戰鬥,卻不知道爲何而戰的世界,這讓她感覺自己隻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殺戮工具,廉價的讓她生厭。
可惜,淩蘭想到的東西并不是真正的答案,她依然在這個世界,依然成爲一名王牌機甲師戰鬥在各個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