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情報已經放出去,但是信鴿都是關内訓練,在塞北草原上,氣候、環境變化了,準确率有所下降,有走失的幾率,所以他們人也要迅速折返,很快突厥大軍推進上來,就會有先鋒軍出沒,一旦發現他們這些人,萬箭齊發,直接亂箭射死。
“駕駕駕——”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形勢的緊迫,不敢怠慢,催馬狂奔,十人中,有六七人都負傷了,隻不過兩人重傷,其它輕傷,還能自己策馬趕路。
現下這些人,對羅昭雲非常欽佩了,因爲要不是他的勇武和敏銳,每次料敵先機,率先發覺突厥斥候,幾次拼殺下來,他們這群人,至少死的差不多了,而不是現在的零陣亡!
爲了能加快速度,減少冤枉路,趕在突厥先鋒軍之前,脫離虎口,所以羅昭雲等人在方位上,挑選直線的路線,而不是原來偵查時候的繞彎路了。
不足一個時辰,就奔出了二十多裏,這還是照顧那幾位傷員,否則,羅昭雲的的盧馬,早就沖到四十裏外的軍營了。
“咦,前方有戰鬥!”
有幾個人都注意到了,在他們的左側前面裏許,一群人正在厮殺,人數在百人左右,突厥人占了人數優勢,在圍攻裏面的隋軍。
“像是突厥的百人隊,每次突厥大軍推進奔襲時候,會派出一些百人隊提前開撥,就是爲了掃清前面的敵軍斥候、遊哨,不讓對方把消息傳回去,還有探伏的作用。”王進是在邊疆當了四年兵了,所以知道很多。
“看來這次他們又發現了我隋軍的遊哨,正在清除!”史東玮說道。
“火頭兒,要不要上去幫忙,都是袍澤!”紀平伍有些激進地問。
“不可,這不是咱們的任務,這有違斥候的規矩!何況突厥人數多,咱們自身難保,沖上去也是死路一條!”王進并不贊同。
紀平伍氣憤道:“那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大隋軍士,就這樣被消滅啊,你還是不是男人?”
王進反駁道:“這跟是不是男人沒有關系,我等的任務是刺探軍情,忘記斥候的紀律嗎?把任務完成,探回情報才是第一要務,其它遇到不平,不可以伸張正義,節外生枝,否則,因小失大,那才是要被軍規處置!”
“火頭兒,你拿主意吧!”郭孝恪握緊了馬槊,放緩了馬速,詢問羅昭雲。
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他,等待他的軍令,不知他如何選擇。
其實這些沙場男兒,都有一番血勇之氣,殺過敵人,沐浴胡血,可是,畢竟人數相差懸殊,突厥足有七八十人,被圍攻的隋軍看不清人數,大概也就二三十人;而羅昭雲這火小隊,能戰鬥之人,不出四個人了,沖上去,其餘六人隻有挨宰的份。
他們不畏死,但也不想這樣白白犧牲,毫無意義,最主要,跟任務不搭邊,即便出手,還會違反軍規,所以有些人自然不想出手了。
火隊第一次出現了這麽大的意見分歧,都等着羅昭雲來選擇!
是生是死,也許就在他一念之間,一句話而已。
忽然間,羅昭雲覺得當個軍中長官,真的不是那麽容易,一個昏庸的軍令,也許就讓無數将士丢掉性命。
羅昭雲眉峰挑起,神色嚴肅,隻猶豫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立即做出抉擇,堅定道:“孝恪、平伍、魏充随我留下,其餘六人繼續趕路,返回大營向百夫長禀告軍情!”
“火頭兒!”王進、潘林、魏充、紀平伍都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不過有惋惜,有興奮。
“就這麽定了!”羅昭雲外表看上去年紀不大,但畢竟有前世的靈魂記憶,曆經一番沙場錘煉,變得雷厲風行,不再是前世那個大學生,懵懂不谙世事了。
“喏!”王進等六人,意外深長地注視了他們四人一眼,像是一種訣别,畢竟那麽多突厥士卒,很難想象,這四人沖上去,是否還能存活!
“走吧!”羅昭雲勒馬停下,魏充,郭孝恪,紀平伍三人也紛紛勒馬止步,與火長同進退。
明知危難,刀山火海,也要拼命沖過去,飛蛾撲火,也要那股大義!
人生自古誰無死,到了沙場上,人如草芥,但熱血男兒,豈能畏懼退縮,對袍澤的危難視而不見?
羅昭雲自問還做不到那種明哲保身,他還年輕,還有熱血,心中有義,渾身有膽,哪怕舍身戰死,也無愧于心!
當然,現在的他,還不是枭雄,最多算是一個英雄!
因爲英雄舍生取義,大多不長命;而枭雄,甯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更多的是野心,是權謀,是損人利己!
“殺——”
四人相視而笑,豪情頓起,然後一起怒吼,聲勢疊加,沖天動地,策馬朝突厥百人隊斜沖過去。
此刻,那些突厥騎兵看到有四名隋軍騎士沖過來,并沒有放在心上,當成了普通斥候,由一名什長,帶着外圍五六名彪悍騎兵,轉過頭,去攔擋四人,要斬殺麻煩。
“吼——”
雙方都在怒喝着,手持長矛、大刀、馬槊、漆槍,登時沖撞交鋒在一起。
“锵锵锵!”
十餘人兵器交擊,戰馬盤旋,殊死搏鬥。
中平槍,槍中王,當中一點最難擋!
羅昭雲展開自己的武藝槍術,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達槍尖,做到槍紮一線,出槍似潛龍出水,入槍如猛虎入洞。
一個照面,他就挑飛了一名突厥勇士。
“呼!”
橫槍一掃,如力貫千斤般,破空呼嘯,啪的一聲,直接把側面一名突厥騎士給掃中,震得吐血倒飛。
“靠,這麽猛!”郭孝恪、紀平伍三人眼角餘光看到羅昭雲勇猛無比,都受到了鼓舞,熱血翻騰,拼殺得更猛烈了。
羅昭雲解決了兩名突厥騎兵,并不逗留,策夾馬腹,一馬當先,朝着那數十名突厥勇士的圍圈,悍然生猛地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