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不适合練武的孩子,羅昭雲找人訓練他們經商、算術、工匠手藝、醫術、探子等技能,各有所長,分出不同的小組來學習,女孩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經商、刺探情報等等,也都有獵涉。
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光靠附庸的良田和果園收成,已經不夠用了。
不過羅昭雲于兩年前,在懷戎縣邑内置辦了酒樓和商鋪,而且還根據後世的一些記憶方法,反複試驗了半年,終于釀制出了蒸餾白酒,不論口感和色澤,都比當下的酒要純正,濃烈。
隋朝時候的白酒,經過燒制,釀成的多是黃酒、濁酒、水酒等,燒酒的步驟與後世相比,肯定還不成熟,雖然也有一些烈酒,對黃酒多次密法加工,将酒裏的水除掉大半,才能讓酒濃到令人三碗吐然諾的地步。
但是這種烈酒,工藝繁瑣,而且也沒有後世逐漸經蒸煮、糖化、發酵、蒸餾而制成的蒸餾酒夠味。蒸餾燒制的酒質無色透明,氣味芳香純正,入口綿甜爽淨,酒精濃度較高。
據史書記載,在唐代,燒酒之名已廣泛流傳了,後世人一般認爲,這裏的燒酒并非指蒸餾燒制的酒。
明代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所寫:“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時始創,其法用濃酒和糟入甑,蒸令氣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敗之酒皆可蒸燒。”這裏的燒酒的工藝,便是較爲成熟的蒸餾了。
新制的白酒雖然也不成熟,但是要比當下的黃酒品質要高許多,所以使羅昭雲的‘安甯酒樓’知名度迅速提升,在整個懷戎縣都首屈一指了。
當然,除了酒好之外,這裏的飯菜也要比其它店裏的味道香,不定期地搞促銷活動,捆綁消費,四處粘貼一些宣傳單,這兩年來,酒樓生意興旺紅火,已經一連收購兩個分店酒樓了,财源滾滾。
羅昭雲已經吩咐甯沐荷,購置了幾處大房産,幽靜宅院,都是以‘甯氏’的名義,産業越鋪開越大。
現在趙燦等十衛依然待在山莊駐守,負責訓練新招收的家丁和護衛、部曲等,酬勞從每月十吊漲到了十五吊,還可以免費喝酒;此刻他們對羅昭雲幾乎死心塌地了。幾個月前,羅藝曾派人過來詢問他們是否調走更換職務,全都異口同聲地拒絕了,甚至申請從府兵中調走戶籍,以後甘心就跟随羅昭雲爲護衛了。
羅昭雲現在已經培養了自己的勢力,财富越聚越多,已經不懼怕羅家主母的權勢了,心想自己暫時不去找她麻煩,已經算是看在父親羅藝的面上,不讓他難做,如果大夫人孟氏還有加害之心,自己也絕不手軟。
他現在要把懷戎縣當成自己的大後方,漸漸蠶食,一點點涉及到相關産業,影響到這裏的百姓生活、地主鄉紳,讓更多的人依靠甯氏的招牌而生活,比如用甯氏的産品,喝甯氏的酒,租甯氏的地,久而久之,盤根錯雜,這裏就營造出自己的大本營了。
倘若曆史車輪發展不會更改,隋炀帝上任之後,在大業七年,要讨伐高麗,介時會以幽州地帶爲儲糧和存放兵甲的基地,自己若能提前囤積,銷售出去,便能大賺一筆了。
至于日後江山,究竟被誰所得,自己并不關心,因爲社稷大事暫時離他太遙遠了,要說羅昭雲能去争霸天下,眼下連他自己都不信。
時勢造英雄,許多曆史大人物,往往都是因勢利導,迫于形勢,突然的醒悟和決定,使曆史有諸多偶然性。
羅昭雲來到安甯酒樓的後院閣樓,林木環繞,十分幽雅,甯沐荷見到他回來,興奮地跑過來,上下打量着他:“阿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晌午到的楓雲山莊,稍作休息,就趕過來了。”羅昭雲微微一笑,原本一天的路程,但是的盧馬的速度,半日就夠了。
甯沐荷已經十七歲了,芙蓉嫩臉,眸子含水,神采湛湛,幾绺秀發輕輕垂在頰上,秀麗多姿,穿着一件月白色對襟長衫,小蠻腰低束着曳地長裙,颀長苗條,胸脯也鼓鼓的,頗具規模了。
小妮子出落成大姑娘了,掌管幾個酒樓的财物核算,還有經營方面的管理,遊刃有餘,俨然成了小老闆娘,對外的時候,她都是女扮男裝,這樣出入談生意會方便一些。
兩年下來,得到了鍛煉,整個人成熟不少,散發着有智慧、知性美的氣質。
但是,當她看到羅昭雲的時候,管理者的氣息全無,似乎又變成了他昔日貼身丫鬟的身份,迫不及待地寒暄問暖。
“我很好,出去遊曆,受益匪淺,對了,酒樓生意如何?”
“非常紅火,不但酒館裏客人很多,連走南闖北過來做生意的胡人、契丹人、高句麗、中原地區的商賈,都會到咱們的酒樓預定幾十壇、上百壇的‘易水寒’烈酒,等明年‘燕山月’酒一出,我們的利潤就更大了。”
‘易水寒’是第一系列,走的是平民路線,雅俗共賞。‘燕山月’是第二系酒,走的是較高端檔次,除蒸餾燒釀之外,酒中還配有檀香、公丁香,又以少許蜂蜜調味,酒味清香,口感少了一些辛辣,多出幾分爽口,回味無窮。
“普通黃酒一壇一吊錢,上些檔次的黃酒三吊錢,眼下咱們的‘易水寒’燒酒,賣到了五吊錢一壇,還賣到欠缺,許多人早就提前訂購,數日後來取。”甯沐荷笑靥如花,像個小财迷,每天看着白花花的紋銀,還有五铢錢、布帛、珠寶入賬,讓她興奮不已。
羅昭雲微微點頭,他隻是搶了一步先機,提前讓這種高純度酒早一點出現而已,趁機賺些财富,爲以後鋪路。亂世中,沒有資本,隻充當其它枭雄的馬前卒,那不是羅昭雲的志向。
甯沐荷想起一事,又高興道“阿郎,你上次寫的那首‘此地别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作爲易水寒酒的詩牌名,得到不少文人士子的好評,現在已經在懷戎縣廣爲流傳了。”
羅昭雲淡淡一笑,那隻是随口背誦出來的,當做酒水的廣告詞,想不到效果還不錯。
“範陽盧氏那邊,可有回音?”
“嗯,範陽盧氏是北方一流高門,影響力極大,不論治儒、做官、經商、學問等方面,都有很高成就,這兩個月,妾身不斷派人跟盧氏在懷戎邑的管事人聯系,十天前,從涿州來了一位盧氏宗族的嫡系人物盧小康過來,商談了合作事宜,不過打算要我們的燒酒方子。”
羅昭雲搖頭道:“暫時還不能給,但是可以在利潤上,讓出去一些,畢竟要借用盧氏的影響力,把生意鋪開整個幽州,範陽五家,盧、祖、鄒、邵、董都以盧家爲首,幽州一帶其它豪紳商賈又以範陽五家爲标榜,所以打好跟盧家的關系,對我們全面立足幽州,大有幫助!”
“妾身明白了,會繼續跟盧氏一脈的人溝通的。”
羅昭雲漫不經心地問:“對了,我走的這兩個月内,懷戎邑來回商旅衆多,有沒有帶來朝廷的最新動向和政策?”
甯沐荷想了想,回道:“有一件事,就發生了前些日子,似乎是突厥的步迦大可汗,率領東西突厥兵,并裹挾了西域、鐵勒、斛薩、阿拔、仆骨等大小部落的精兵,号稱三十萬大軍,進犯大隋邊境,由于這次突厥可汗準備了三年之久,兵力雄厚,威勢浩蕩,大隋邊疆駐軍不足,現在文帝下诏,除一些要塞府兵外,還接受地方府兵前去投軍,殺敵建功,眼下城内就有些人看到檄文,準備去西北投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