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或許有懂争權奪利的事,但他們更多是在茶餘飯後說着這些稀奇古怪的事,他們不在意他們說得這些話會不會是無中生有的造謠,繼之後這個家族就消失了。
就像顧今夕當初利用謠言輿論和民心,将甫岐國皇帝的心裏緊緊抓住一樣。
唯一的區别,就是一個是以天下各國爲棋,一個是在林州百姓爲局。
顧今夕離開之後,中年人搖頭歎息,但是想起懷裏的銀子,他心裏歡喜。
可是歡喜的時間不長,他剛準備離開就被一個男人抓住。
殷家在林州也是高門大院,門口一對石獅子,和皇帝禦賜的相比,他們不夠偉岸。
門口的家丁們看到顧今夕出現,一雙眼睛立刻緊緊盯着,就怕顧今夕是來生事的。
畢竟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他們措手不及。
顧今夕是正是遞帖子來拜訪的,可是看她一身裝扮,哪裏都不像是京裏來的貴客,好在殷家素來寬厚不是一個敲章跋扈的,雖然懷疑,他們依舊把顧今夕的帖子給送了進去。
其實說是帖子,倒不如說就是一張紙,折疊起來罷了。
言惠清剛和婆婆說了會話,她病倒了,可是不敢久病。
婆婆年事已高,丈夫重病在榻,整個殷家的重任就在她身上,還有一雙剛出生的兒女,幸好大兒子懂事,在弟弟妹妹哭的時候,他一起哄着。
她剛準備休息下,就聽到她的貼身丫鬟說京裏來人了。
言惠清心裏頓時一驚。
這件事她死死壓着沒讓傳回京裏,雖然說林州謠言遍地,可是要傳回榮城沒個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
何況她派人将外面的謠言控制住了。
不是暴力血腥,而是用一種柔軟的方法。
幸好殷家在林州立足百來年,名聲極好,雖然有很多人說這件事,可是不信的人居多。
狐疑的看完不能稱之爲拜帖的拜帖,忽然,言惠清眼神明亮,她站起來,道,“快把人請進來!”
“等會,我親自去。”
丫鬟婆子們已經很久沒見夫人這樣激動了,自從老爺突然病下之後,阖府都是冷冷清清。
難道真的是京裏來人了?
想到這裏,丫鬟婆子們頓時打起精神,他們家老爺有救了。
顧今夕牽着馬等着,沒一會,就聽到側門打開的聲音,再看去,一個容顔清麗卻極爲消瘦的年輕夫人帶着一群丫鬟婆子出來,看到她,先是眼眶一紅,随即壓下,強笑道,“你來了,怎麽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出來看看大好河山,也沒有和家裏人說。”
顧今夕這番說得有些高深莫測。
什麽叫看看大好河山,莫不成是宮裏那位鳳子龍孫?
頓時,丫鬟婆子眼睛一亮,那位暗中關注殷家的人心裏一突。
顧今夕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讓林州的水亂了起來。
雖然說多年未見,但是默契一點都沒有消失,言惠清道,“舟車勞頓,該歇歇。”
說着,兩人守着禮節的進去。
客房來不及安排,好在殷家每隔幾天都會打掃客房,倒也不難接受。
清洗一番,顧今夕出來半個時辰過去了,老夫人得知京裏貴客來了,哪裏還能呆得住,自是要出來見見。
早已串好的口供,顧今夕男裝打扮是言惠清的遠方親戚,是出來遊玩的,但是有顧今夕看大好河山的話在先,所有人都默認貴人是故意找的借口。
等老夫人離開,顧今夕和言惠清卻是沒有獨處的時間,畢竟她做男裝打扮,故而夜深之後,顧今夕潛入言惠清的院子。
卸妝之後的言惠清容顔比之白天看到的還要憔悴,臉上毫無血色,朱唇幹裂,若非是身邊有丫鬟心靈手巧,隻怕誰都瞞不過去。
“怎麽這樣憔悴?”看着言惠清的模樣,顧今夕揪心道,“外面都說你病了,怎麽不好好休息?”
言惠清搖頭,道,“哪裏能好好休息,偌大的府宅,我倒下了可就真的倒了。”
“卻也不能這樣強迫自己!”顧今夕有些生氣,但也知道言惠清說得在理。
作爲殷家的主母,如果連她都倒下了,外面居心叵測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麽做。
之所以現在還沒動手,可不就是顧忌着言大人在京裏是陛下的心腹,以及言惠清和那位心狠手辣的縣主關系親近。
“我沒事。”顧今夕來了,可能無法改變但對于言惠清來說,卻是有了一個傾訴的對象。
她一腔苦楚,終于不用積壓在心裏。
“隻是覺得有些累,你來了,我就安心了。”
“有我在。”顧今夕抱住言惠清,小心的拍着她的後背,平和的内力慢慢的安撫着言惠清絮亂的情緒,“你放心,沒人可以傷害你。”
言惠清的丫鬟驚恐的看着自家夫人和今天說是京裏來的貴人抱在一起,她趕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
言惠清睡着了,顧今夕一把抱起言惠清,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的蓋上被子,等了一會确定她不會醒來,這才看着死死捂住自己嘴的丫鬟。
“趕緊松了,都快自己捂死了。”沒有變化聲音,而是用自己原本的聲音。
言惠清的貼身丫鬟是從小和她一塊長大的,沒有出嫁,而是要一輩子陪伴言惠清。
她忽然覺得這個聲音耳熟的很,忍不住仔細打量顧今夕。
晚上過來,顧今夕沒有修飾自己的五官,隻是着了男裝過來,不過是白天見過了夜色濃重,他們自然而然的就默認是男人。
“縣主!”作爲言惠清的大丫鬟,她自然是見過顧今夕的,這下認出了顧今夕,她驚訝道。
“方才見你差點将自己憋死,現在瞧着倒是中氣十足,好得很。”拿杯子給自己倒水,顧今夕道,“到底是什麽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
“我不信外面的話。”
雖然和顧今夕見面不多,隻是認識,可是雅涵卻聽了不少言惠清說顧今夕厲害的話,此時此刻,她哪裏還會隐瞞,當即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