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他喘口氣,涼王府的那位郡主終于要出嫁了。
原本早就該出嫁了,但是因爲賢妃林氏,全國上下守孝一年,哪怕是和親嵫國,也要暫停婚期。
如今,孝期已過,自然是要準備起來了。
想起不久前盛大慶祝的章帝壽誕,馮麗就捶胸頓足,真是錯過了一場賺錢的好時機!
每年皇帝皇太後的壽誕,都是他大筆大筆賺錢的最佳時機,今天兩個都錯過了,着實是讓他心痛不已!
看着那十裏長街上的紅色綿延不絕,雖然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但是以郡主的分位從太極宮出嫁,也是極少的。
馮麗心裏嘔血,隻能默默的悼念他已逝的金銀珠寶。
司姬悅素來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以往,她喜歡顧庭昱,她就會追着顧庭昱,得知他有了喜歡的人,她心裏不服,但絕對不會是胡攪蠻纏之人。
隻是沒想到她最後竟然選擇了和親嵫國。
嵫國的位置比不得當年的萬勇國,但犯上作亂起來也是夠豐萊國的頭疼的。
可是一想司姬琉和司姬悅的性格,以司姬悅的手段和見識,方才是一位和親公主!
作爲不該出現在新嫁娘馬車裏的人,顧今夕看着畫着美顔新娘妝穿戴富貴雍容的司姬悅,她着實是沒想到,司姬悅竟然最想見的人是她。
而且她強制把她拐到車隊裏,難道想讓她做陪嫁?
顧今夕無聊的想着。
“阿夕,你這樣子,看起來像是我要強搶民女。”司姬悅看着懶洋洋的顧今夕,紅唇微抿,帶着絲絲笑意,卻沒有出嫁該有的甜蜜和喜悅。
然而,顧今夕雙手一攤,看着司姬悅很是無力道,“強撸我上車,這和強搶民女有什麽區别?”
“我原想在出嫁之前見阿夕一面,可是我母妃看得嚴,這一年又是拼命的學習嵫國之事,着實是沒有時間,這才有今天之事。”
“你可以清世子出馬。”顧今夕義正言辭道。
“若是往常,我自然是要請大哥過府拜訪阿夕,但是眼下恪王還在京中,要滞留數月。”
京中的形式因爲恪王在榮城停留半年左右而再一次發生變化。
雖然恪王并非是豐萊國宗室之人,但如今兩國邦交友好,恪王此番入京主要還是給章帝賀壽。
但若是能拉攏到恪王,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故而,驿站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還有那些因爲恪王出手相救而纏着恪王的人,也被那幾位要拉攏恪王的王爺們給解決了。
顧今夕明白司姬悅的顧忌,良王在京裏的地位着實是尴尬,而如今奪嫡之争,良王似乎也有所動作。
如今司姬悅和親外嫁,也是雙方勢力的一種妥協,當然,不排除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事。
畢竟良王這邊,不是她負責接觸的。
“和親外嫁是我自己的選擇。”司姬悅不知道顧今夕心裏所想,她深吸了口氣,好一會才緩緩道,“我知道這是父王和皇伯父之間博弈的妥協,我并不是犧牲品,但是作爲良王的女兒,我要承擔我的責任。”
“我并不支持父王的行動,我的大哥,他心愛之人是個漁女,雖然她能學習貴族的禮儀,幾年之間眼界開闊會成爲一個合格的世子妃,但她沒有那個能力爲大哥周旋在後宅之中。”
“可是我也知道,如果父王不這樣做,在皇祖母去世之後,皇伯父一定會對父王下手的。”
“所以我親自請願,願意和親嵫國。”
“隻要我能穩住嵫國看住甫岐國,良王府就不會出事!”
說到這裏,司姬悅卻忽然苦笑,明豔的妝容也遮掩不住她的憂愁,“這些,僅僅是對我的父王和大哥,我的母妃……”
“她本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子,爲父王打理後宅一心一意,但是父王對她并無真情。”
“近來,在我和大哥的婚事上兩人争吵無數。”
“母妃不是沖動之人,但她并不滿意嫂子的出身,若是京中有心人挑撥……”眉眼漸漸暗淡下來,司姬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但并不達眼底,“大哥和嫂子的婚事是皇伯父禦賜的,母妃若是瞧不上嫂子,又被有心人利用傳到皇伯父耳中,我這番苦心就全白費了。”
良王世子和漁家女的婚事是章帝禦賜的,就是天作之合。
良王妃看不起漁家女,可不就是認爲章帝亂點鴛鴦譜,點了一個沒有一點出身的女人給良王世子做正妃,是不是想打壓良王府等等的事!
良王妃的這個行爲,是不是不滿這樁婚事!
屆時,章帝惱怒,或許她的父王和大哥嫂子不會出事,可是她的母妃定然會被廢掉。
這樣,雖然沒有直接處置她的父王,也徹底打壓了父王,一個連内宅之人都掌控不好的人,又怎麽能成爲國之棟梁!
哪怕她的皇伯父,從未讓她的父王入朝辦事!
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遠嫁嵫國無能爲力,隻能拜托顧今夕看顧一二。
“滿京之中我相交之人不少,更是有不少手帕交,但是能讓我安心的,隻有阿夕一人。”
“我不敢讓阿夕事事照顧,隻求阿夕在我母妃進入陷阱之前将她拉出來,不要浪費了我和父王的一番苦心算計。”
良王妃此人,顧今夕見過幾次,是一個溫柔的女人,但她會不會做出一些超乎尋常的事顧今夕還真是不能确定。
她和司姬悅算不得是有多少熟悉,隻是在司姬悅大膽追求自己所愛時,曾和顧今夕接觸頗多。
她并不覺得自己暴露了什麽才會讓司姬悅找她相助。
故而,她道,“我雖然有武藝不假,我雖然是砥國公府的小姐不假,我雖然是陛下恩封的縣主不假,但是對于郡主所求之事,我着實是無能爲力。”
“而且,郡主也不該來求我,你該早早和良王與世子商量好,如何安撫良王妃才是上策。”
“若是母妃如此簡單能勸住,我也不會如此頭疼。”司姬悅苦笑,她沒有發現顧今夕的推脫和敷衍,此時此刻,她也也覺得自己是病急亂投醫。
歉意道,“是我魯莽,阿夕莫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