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季剛易正在處置人販,安排受傷的百姓,清理損壞的貨物,這廂,顧今夕淡然的喝着茶。
她的面前放着很多資料,每一本都很厚。
“恪王來京,是做什麽?”
資料很厚,但是關于恪王這個時候來榮城,卻是有些奇怪。
不過算起來,馬上又到章帝的生日了,他們來也是無可厚非的。
“小姐您貴人多忘事。”青桃給顧今夕剝水果,聽到顧今夕的話,她道,“那位郡主還在小姐的手裏,我猜恪王來京裏一定是想見那位郡主。”
“多嘴。”清風點了點青桃的額頭,青桃對着清風吐了吐舌頭,繼續低頭給顧今夕剝水果。
應季的水果最是鮮美,青桃和明月是什麽好就往家裏搬。
倒是顧今夕,她對于恪王來京的意圖雖然猜的不明确,但四分是爲了水清陽,剩下的六分,應該是爲了兩國的盟約而來。
據說,那位在朝堂上可以和皇帝水灏分庭抗禮的容皇後,因爲恪王水溶的離開漸漸失去一言九鼎的權利。
她多次拉攏恪王,甚至以**之。
如果是以前沒有認清自己感情的恪王,說不定就中計了,成爲容皇後的裙下之臣,但是現在……
顧今夕猜,四分和六分之間的間隙,就是恪王水溶來榮城的最終目的,爲得是躲開容皇後的糾纏。
可是一旦進入,想要退出是何等的艱難!
一個失去權勢的王爺,有一個視他爲眼中釘的皇帝兄長,他能活多久?
更何況,他的皇後還想委身于恪王,雖然頭頂上這綠色的帽子沒帶成功,但是絕對不會容忍!
他是皇帝,是一言九鼎的皇帝,水溶曾經爲了容皇後和他分庭抗禮他好不容易找到除掉水溶的機會,他又怎麽能放過!
不過,水溶果然是至情至聖之人,爲了水清陽,竟然真的要放棄唾手可及的權利巅峰!
但是這樣的恪王,卻不是顧今夕願意合作的。
一個失去權勢的恪王,她倒不如再浪費點時間,在容皇後身邊安排其他人,就容皇後現在即将失寵被廢的狀态,有一個可以爲她出謀劃策的人,更是能得到她的信任!
“兄長那邊有什麽消息?”
“水清陽恢複的很好,公子也按照小姐的意思讓水清陽徹底的失去了武功。”清風道,“不過這次水清陽不單失去了武功,還失去了記憶!”
“哦?”顧今夕納罕,道,“是怎麽回事?”
清風想了想,整理道,“根據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是水清陽自己選擇遺忘了那些關于她在東瞻國的記憶。”
“公子猜測,應該是打擊太大,她無法接受自己愛護的國家愛戴的皇帝竟然這樣對待她的父親,而她又是死在恪王的懷裏。”
“楊小姐和慕容小姐時常帶着失去記憶的水清陽出去玩耍。”
“公子被齊林抓住處理斷衾樓的事物,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出現在江湖上。”
“對于水清陽不能掉以輕心。”顧今夕對于水清陽的失憶與否并沒有多少的信任,畢竟以水清陽的心機,她就算失去武功也有三百六十五種方法算計他們!
好在齊林就在南邊,她可以暫時放心楊懷素和慕容珊不會被水清陽算計去。
“是。”清風明月應下。
水清陽這樣的人物,哪怕顧今夕不說,齊林也不會放任她在南邊随便走動。
“兄長和楊姐姐是什麽情況?”自從把那副牡丹圖送回去,顧今夕已經許久沒有關注過任平生。
雖然她知道,任平生如今在禮部當值,可是并不值得她關注。
何況,就任平生那迂腐的性子,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禮部會離開她的掌控!
“楊府傳出來的消息是楊小姐還在尋找公子的下落,慕容小姐擔心楊小姐一個不安全,于是一直陪伴左右。”
“實際上楊小姐、慕容小姐到了南邊沒多久就遇到了義診的公子,三人已經彙合。”
“恩。”顧今夕沒有再問,窗外的鬧劇也已經結束。
是的,顧今夕是在祥雲客棧她的專屬廂房裏坐着,看着這場她想到但沒想到那邊真的會這麽做的鬧劇。
而賀天池,并不是如季剛易和賀師爺說得那樣去給他的母親和妹妹上香了,是和她在一起。
賀天池之所以會下去攪渾水,也是她的主意。
隻有直面皇帝将所有的冤仇都說出來,皇帝才不會沉靜在自己編制的美夢裏,這樣,才能更加的襯托出太子的好。
“是誰呢?”青桃聽到外面的響聲結束了,她一邊擦手一邊好奇的詢問。
“阿美族。”顧今夕用削得很細的竹子叉來一塊水果塊,小小的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并不是她所想的甜膩的味道,于是她把一整塊都吃了下去。
“如今林卿易在山戎國,豐萊國内的阿美族,一半在康老手裏,一半在梅老手裏。”
“看剛才劫獄之人的招式,倒像是梅老的人。”
“賀天池說這些人的招式和他記憶中綁架他殺死他母親和妹妹的人,走得路線是一樣的!”
明月沉聲,目光冷漠,道,“當年的事,水落石出說秦氏所作所爲,可如今。”
“小姐,難道京裏頭還有人和阿美族合作!”
顧今夕卻是指着自己,道,“可不就是你們小姐我!”
聞言,清風明月青桃不做聲,顧今夕不在意,笑道,“和阿美族合作就是與虎謀皮。”
“林卿易想要的結果我能給他,他也有六分信任我。”
“但是四分猜忌的存在,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的。”
“你們且看着,秦氏在山戎國的事,我雖然去了信讓送解藥的事交給林卿易來做。”
“但他素來不會安分,秦氏進入王庭的事,他一定會插手的。”
“還有秦氏身上的毒,他是學醫的,又得了外公的指點,破解毒藥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那麽我們……”
顧今夕擺擺手,自信道,“既然猜到了,我自然是有了準備。”
“不必擔心,就等恪王進京看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