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景國公夫人現在怎麽說慕容珊,若是慕容珊真回來了,她還是擔心慕容珊在外面吃得好嗎過得好嗎等等。
成親生子的事?另說吧!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顧今夕的茶都喝了第四杯了,景國公夫人這才緩過神,發現冷落了顧今夕。
“其實夫人都是爲珊兒好。”顧今夕挂着笑,看起來有些憂愁的樣子。
自小就沒有母親在身邊,翻了年已經是整整十五年都沒見過母親的顧今夕,景國公夫人心裏早已認可顧今夕做自家的兒媳婦。
奈何兒子不給力,遲遲沒把事定下來,她又不好太出格吓着小姑娘,隻道,“縣主可時常來我府上走動。”
“不過京裏誰不知道縣主最是不愛出門,想着縣主時常來我府上走動,京裏怕是要吓壞了。”
可不是。
慕容珊不在京裏,顧今夕時常往景國公府走動幹什麽?
想嫁給慕容瑚?所以先攻略其父母?
閑着無聊腦洞太大是正常的,京裏權貴們的事一貫來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好料子。
景國公夫人也隻不過說說,豐萊國不重名節,但是架不住有些人嘴巴毒。
之前京裏關于顧今夕的流言蜚語,氣得景國公夫人把景國公趕了出去。
奈何……
“隻要夫人不嫌棄我吵鬧,我一點會經常來打擾夫人的。”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事,說出去又不會少了一塊肉,何況眼前的是她未來的婆婆,她不介意麻煩,但是能好好相處爲什麽要搞出那麽多事?
景國公夫人第一次看到顧今夕,談不上多少喜歡,隻是認爲這樣的小姐适合做主母,後來接觸不多,但關鍵時候她從不背後插刀,甚至還會幫助景國公府。
經曆這麽多,景國公夫人可不會輕易相信外面的那些人說得話。
人品如何是要自個處出來才能知道的,外面傳得話,有多少能信多少不能信,她心裏門清!
“夫人,季大人來了。”
“季大人?”景國公夫人正打算和顧今夕多說點自家兒子的好話,不曾想到季剛易竟然到訪。
眉宇間有些奇怪,道,“國公爺呢?”
“國公爺去了孔府。”
孔府?
景國公夫人眉頭微微一皺,随即便松開,顧今夕很适時宜道,“既然夫人有客人造訪,我便告辭了。”
心裏暗道可惜,景國公夫人親自送顧今夕到門口,不忘道,“若是珊兒回府,縣主多來府上走動。”
“你們兩個年歲相當,當是有話可說。”
“是。”顧今夕沒有拒絕,又與景國公夫人說了幾句話之後才離開景國公府。
馬車穩妥,墊着東西柔軟,接過青桃遞來的手爐,顧今夕道,“季剛易查到了什麽?”
“下面的人打探過,在項大人還沒死之前,項小公子曾偷偷溜進書房,看到項大人擱置在一旁的信封,信封上寫着顧沾衣公子收。”
“項小公子是第一案發人,許多事,刑部都要讓項小公子回憶。”
“如今小公子也十歲有一,不再是孩子稚嫩,對于當時的場景,他記憶如新。”
“特别是關于那封信到底去了哪裏,季大人和孫大人都着重調查。”
說來,季剛易和孫琪立的調查方向從一開始就受到了誤導,其中包括顧今夕。
她去過現場,可是現場來來回回這麽多人,有多少線索已經被破壞了;她去看過項汶升的屍體。
刺殺項汶升的人手法很老練,一劍斃命,沒有多餘的動作,唯一可以說的破綻就是他殺人的速度還不夠快,讓項汶升的血濺了出來。
可這些并不代表什麽,項汶升究竟爲何而死。
至于那封寫她的信,也并沒有什麽了不得的事,不過是寫着項小公子生辰在即,邀請她過府一聚。
自然,這封信是送去雙茶巷顧宅的。
“林卿易雖然好心,卻也是好心辦壞事。”顧今夕歎了口氣,道,“如今季大人和孫大人,隻怕是盯着顧沾衣這人。”
“還有刺殺項汶升那一系,隻得了個空信封,也是盯着顧沾衣。”
“我隻是覺得奇怪。”青桃皺眉道,“我們不知是誰刺殺項大人,但是林少主又是怎麽把信拿到手?”
“除非那人就是林少主的人!”
“林卿易說沒做過定然是沒做過的。”顧今夕怎麽會沒發現這麽明顯的漏洞,不過林卿易爲人清爽,他不屑于說謊,“何況梅老能把人安插到他身邊,他怎麽就不能把人安插到梅老身邊。”
青桃也不是懵懂無知的人,點了點,道,“可是顧沾衣就是小姐的化名,季大人抓着這一條線索不放,豈不是很快就查到小姐身上。”
“就算沒查到小姐身上,他們有心讓小姐成爲殺人兇手可怎麽辦?”
“季大人剛正不阿,孫大人雖然名聲不顯但也不是混亂定案之輩,倒是那刺殺項大人之人,或許會這麽做。”
“你讓丐幫的人打聽打聽。”
青桃記在心裏。
丐幫的動作很快,他們分布的地方很大又不惹人注意,這件事又是顧今夕親自吩咐下來了,賀天池哪裏不裝在心頭。
可是一番調查下來,他發現這個案子竟然和他全家被滅的案關系密切!
于是,他不再雲州待着,而是快馬加鞭趕來京城。
每逢忌日清明,賀天池都會偷偷回京給母親妹妹上香,顧今夕也讓常德安時常來清理打掃,免得變成一個野墳。
但是不知何時開始,這裏又多了十幾個墳,不是外面的人葬進來,而是任務失敗被人殺死孩子們,還有搶救不會來的孩子。
賀天池在賀母墳前磕頭,目光冷冽,他的聲音嘶啞,是那次被綁的後遺症,并且永遠都不能恢複。
他的眼睛通紅,是被鮮血染紅的憤怒和憎恨。
“娘,妹妹,我馬上就要找到殺死你們的幕後真兇了!”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他們逃走,一定會提着他們的人頭來祭拜你和妹妹!”
說完,賀天池又對着賀母的墳重重的磕頭,每一下,都用了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