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從綿綿雪花中走來,發髻間肩膀上能看到白色的雪花,小臉凍得通紅。
許是太冷了,她在原地蹦了蹦,搓了搓手,仿佛這樣就能讓手熱起來。
突然,有一隻差點和雪花融成一片的鴿子撲哧撲哧的飛來。
青桃面上一喜,連忙跑過去,幸好鴿子是家養的,十分乖巧,青桃并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抓住了鴿子。
林竹苑放眼望去是依舊蔥綠的竹子,傲然挺立,點點雪花裝飾着素雅。
把綁在鴿子腿上小竹筒取下來,讓鴿子自己在院子裏走着。
由楊之水繪畫的地圖和她自己繪畫的地圖都已經完成,兩人本質意義上來說都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過兩人雖然不是畫畫的專家,但卻是這方面的行家。
對比的時間花了顧今夕好幾個月的時間,連朝堂裏那些風起雲湧的事她都沒有理會。
比如,繼懷王和商郡王鬧翻之後,章帝又封了今年才十歲的九皇子爲溫郡王。
溫郡王是韶婕妤、如今的韶昭儀之子,他的情況倒是和懷王有些相似。
但是顧今夕所知的懷王并非是真的愛書看書,隻是一個表象而已,而溫郡王,是真的愛書。
君子六藝,無一不精!
甚至有不少詩詞流傳在外,如果不是他是皇家皇子,或許他會是另一個儒師任平生!
“臨摹好了嗎?”
“臨摹好了。”明月松氣道,“廢了好幾次呢。”
“這樣的大工程,是應該的。”顧今夕點頭道,“把這三份地圖送去三關,親手交給祖父、父親和瑚兒手上。”
“千萬不要落入别人手裏!”
這三張地圖的重要性清風明月心裏十分明白,如果被别的國家拿走了,真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
每一個國家,對于本國的地圖、繪着軍事分布地圖都是藏得十分深,對于地形,都是讓暗探偷偷潛伏考察清楚的。
“雖然是依照最近時間的地圖所繪,但是沒有實地考察過終究是棋差一招。”
頓了頓,顧今夕笑了笑,道,“倒是我多想,以他們的警惕,自然是會派人去實地考察一番。”
“是。”明月應下,沒一會,被凍得臉通紅凍得的青桃回來了。
在暖閣門口站了好一會,身上的寒氣都散去了她才進來,眉眼彎彎,道,“信到了。”
“恩?”顧今夕依舊笑道,“是誰家的?”
“翅膀有黑色。”
“是他的。”顧今夕知道是誰了,她拿出竹筒裏的信,窄窄的紙條上寫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句子,讀起來很不順。
但是,這是顧今夕這一系的暗号。
看完之後顧今夕就把信扔進了火盆,沉默許久,顧今夕忽然道,“太子到哪裏了?”
“峯州。”清風道,“殿下先走陸路,在雲州上船,并非往下遊走,而是逆行。”
“逆行?”顧今夕微微詫異,一會,她笑起來,道,“如今他在峯州怎麽樣?”
“可有找到人?”
“雖說太子殿下和三位大人出京的事人盡皆知,但隐瞞了身份,隻不過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結伴而行,沒有懷疑他們。”
“賀天池那邊的消息,太子殿下接觸過幾人,但是最後都不了了之。”
“關系到以後,他素來是謹慎小心的,何況還有季剛易連夜進宮,也不知這師徒兩人偷偷交談了什麽。”
顧今夕偏頭,頗爲不在意道,“告訴他,動手吧。”
聞言,清風微微驚訝道,“他的武功極高,現在又進了那個地方。”
說着,明月和青桃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清風繼續道,“四位公子都不曾練武。”
“雖然說二公子也跟着練了一些,但不過是三腳貓功夫,如何能在他手下逃走?”
“而且他也是爲那個地方辦事,若是辦事不利,豈不是暴露了?”
“你們啊,”顧今夕籠着雙手,站在窗邊,看着窗外悠悠景色,她淡然道,“陛下怎麽會讓太子孤身一人。”
“近來你們可有聽到蒙大統領的消息?”
“似乎是蒙大統領老家出問題了。”清風想了想,道,“陛下恩準蒙大統領回家,并且格外開恩讓大統領處理好事情之後再回來。”
“蒙大統領離開京城是在太子離京的半個月前,出了雲州之後就沒有消息。”
閑來無事,顧今夕調皮的吹了吹飄進來的雪花,好一會,他才道,“禁衛營現在由于輝暫時管理。”
“我們的皇帝陛下,已經開始着手了。”
于輝身後那條大魚,章帝決定放長線釣大魚故而讓蒙梏沒有行動,當然,沒有完成聖旨的蒙梏是受了五十軍棍的。
清風明月青桃立刻會意,清風道,“我這就是去傳信。”
演戲嗎,總得演全套。
顧今夕是一點都不擔心司銘昇,就算蒙梏真的是老家出問題回去了,章帝沒有放暗衛在司銘昇身邊,就司銘昇那一身的武功。
對付任督二脈未開的還是足夠的,不過依舊還是要擔心一把,畢竟太子身份再尊貴,他的武功再高,也不過是一個籠中鳥,沒多少對敵經驗。
“去告訴馮麗,讓平允立刻過去。”
青桃眨了眨眼,明月嘴角微微含笑,自家小姐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她福身離開。
“風迄的那個探子現在在哪裏?”
“已經被懷王殿下從京兆府尹提走。”青桃立刻道,“那天攔住小姐的人,我已經讓京城丐幫的人去調查了。”
“是一位江湖人士,和懷王殿下一見如故,在懷王殿下的遊說下同意加入懷王府,作爲懷王殿下的侍衛。”
“而且在懷王府的這段時間,懷王殿下對待那人猶如親兄弟,不分輩分,稱呼銀珰公主爲嫂子。”
“他慣來的手段就是拉攏人心。”不知爲何,顧今夕卻是想起了商郡王,心裏隐約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兩人鬧崩太明顯了。
如今朝堂裏不知懷王的一言堂,今年過去,商郡王極有可能成爲商王,至于溫郡王,倒是和禮部那群清貴的老學究們關系極好。
“他叫什麽?”
“林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