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夕已經離開了，任平生看着牡丹圖，這是他送給楊懷素的，作爲生辰之禮。
其實他是有私心的。
沒人知道，這幅牡丹圖是他風格定型畫魂初現，專門爲楊懷素畫的，因爲當時他的腦海裏隻有她。
可是……
明明隻是師生情誼，但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質了。
他義正言辭的說他們隻是師生，但是看到她退回來的畫，他不得不是正視，原來他早已情動，隻是自以爲是的以爲對她僅僅是老師對待學生的關愛。
“這畫……很好。”
重複着這句話，顧今夕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但很快就掩藏了，指腹摸着杯壁，溫熱從指腹傳入。
“我看先生十分喜愛此畫，”她繼續笑道，“此畫原本也是我機緣巧合所得，既然先生喜歡，那便送給先生。”
“我對畫作，着實是一竅不通，送給先生，才是讓它有了更好的歸宿。”
“……好。”任平生沒有拒絕，顧今夕沒有遲疑的站起來離開。
他拒絕又有什麽用，是他先拒絕了楊懷素，關上了大門，爲什麽楊懷素就不能放棄這段感情。
三年，人生有很多的三年，楊懷素花了三年的時間确定忘記這個人。
其實，也不算是忘記，但是讓宜園把畫送過來，讓她代爲還給任平生就是一個信号。
而不回京去追範澤熙，明面上是拖延婚禮，實際上她不願意回京。
對于書香門第來說，這樣的千裏追夫，并不是一件上得了台面的事。
楊靖是生性無拘無束，可是還有楊昭全。
他是大儒，國子監祭酒，最是注重這些。
顧今夕帶着一頓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離開定風波，她看着天空，眼底有幾次懷念之色劃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和瑚兒又是多久沒見了？
眯了眯眼，顧今夕走在路上，現在還在守孝期間，雜耍班都看不到，算不上冷清，但也失去了往日的熱鬧。
“公子。”
一個穿着侍衛服腰間挂刀的男人攔住顧今夕的去路，京裏的侍衛服各有特色，但是要認出并不是難事，不是哪家侍衛的衣服上能繡着皇家的标志。
“你是誰？”顧今夕眉頭一皺，對于突然攔住她去路的男人，她看起來有些不耐。
“我家老爺請公子上去坐坐。”
“你家王爺？”顧今夕失笑，道，“這滿京城的權貴老爺，你家老爺又是誰？”
“并不方便透露我家老爺的信息。”侍衛面不改色，道，“請公子随我上樓。”
顧今夕看了眼男人，懶得理會，徑自繞開。
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不在意路過的百姓，直接拔刀想要威脅顧今夕上樓。
“你的主子沒告訴過你，背後偷襲會送命的？”
顧今夕的速度很快，原本是在男人前面，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男人旁邊，她手上并沒有武器，但是抵着死穴。
男人不敢亂動，是個人都怕死。
百姓們被男人拔刀給吓到了，但是這會看到男人手裏并沒有武器，這才松了口氣，暗暗說許是自己錯覺。
京城是天子腳下，可江湖人士并不是沒有！
武器早就被顧今夕奪走，這會子，正在她手上。
“要是不要命，你可以再試試。”顧今夕已經從男人的身後來到他前面，刀竟是在男人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歸鞘了。
顧今夕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男人臉色發白，他的附近形成一個真空，百姓們對于方才的事記憶猶新，不敢靠近他。
男人站在原地許久，他才離開。
“信了？”懷王殿下悠然品茗，對于男人，他并沒有以尊位的身份和語氣，有點像是朋友？
“信了。”男人坐下，眉宇間帶着一絲陰冷，“知道她很強，沒想到她這麽強。”
“你說你的族裏高手如雲，你也是排的上号的，那麽你認爲，她能排到什麽位置？”
“……”男人頓了頓，道，“恐怕隻有少主才能與之匹敵！”
“少主？”懷王眼底精光一閃，他仿佛是不經意道，“之前就聽說有一個少主，倒是不知道他的名諱。”
男人似乎沒有察覺出懷王的刻意，他喝了口茶，道，“少主是唯一的後裔。”
“這事本來不該告訴你，但是眼下我們是合作的關系，也該坦誠相告。”
“少主姓林，全名林卿易。”
“少主身邊有兩位老人輔佐，一位是康老，管理内務，一位是梅老。”
“梅老管理族外之事，少主極爲倚重。”
懷王點了點頭，面上有好奇之色，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好奇的很？”
“讓梅老這樣的人如此信服的人，究竟是怎麽樣的風華絕代才華洋溢！”
男人有些得意，但他極力壓制住，道，“少主宏才大略英明神武，是我族人的希望！”
“有機會，我一定向梅老提議，讓殿下見一見少主。”
“好好好！”懷王一點都不在意男人無意間的貶低，他笑到，“如此，我就靜待佳音了！”
“殿下放心！”，男人隻差拍着胸脯保證，他道“少主十分信任梅老！”
“有你保證！”懷王輕笑，轉而又道，“另外一件事，可是開始了？”
“自然！”男人自信的挺起胸膛，道，“凡是他們接手的，無人能活！”
“但是不是我打擊，”懷王眉頭微皺，道，“當年你們派人去刺殺顧今夕，可是連個屍體都沒見着。”
男人臉色一變，道，“顧今夕功夫了得，看她如今的内力雄厚，可見她當年到底如何！”
“當初派去的不是組織内最強的刺客！”
“人無完人。”懷王依舊淺笑，他替男人解釋，渾然忘記這件事本就是他挑起，“而且如果不是去年的事，我們也不會知道她竟然藏得這麽深！”
“隻能說顧今夕心機太深，是我們小看了她。”
懷王的話讓男人很受用，男人刻意表現的恭敬，實際上他的神态并沒有那樣。
“殿下放心，這次所派的是組織裏最年輕也是最厲害的人物！”
“他一定不會辜負殿下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