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馮麗躺在太師椅上,慢悠悠的晃着,“這京裏要變天了。”
“的确要變了。”顧今夕悠哉的進來,腰間挂着環佩和香囊。
封路也不坐起來,繼續躺着,道,“縣主駕臨,蓬荜生輝啊。”
輕笑一聲,顧今夕不在意,直道來意,道,“我要那個宮女的資料。”
馮麗繼續搖晃着太師椅,道,“縣主,您名下的情報組織難道沒有找到那個小宮女的來曆?”
“集各家所長。”顧今夕依舊笑着,道,“我是一個能容納百川的。”
“幸好我們是盟友而非敵人。”馮麗感歎。
“錯了。”顧今夕反駁道,“我們不是盟友也不是敵人,我們是一家人。”
馮麗好似恍然大悟,然後一臉可惜道,“瑚兒放蕩不羁以前的風流債不提有多少,就近些年,雖然安穩下來了可京裏想着他的姑娘依舊都有好幾百。”
“我說縣主,您到底是瞧上他什麽了?”
“倒也沒什麽。”從五六手裏拿過薄薄的一張紙,顧今夕低頭道,“他隻是把他名下所有的勢力都當做嫁妝了。”
嫁妝!
馮麗猛地坐起來,五六目光閃爍,兩人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都知道慕容瑚對顧今夕不一般,但是沒想到竟然這樣不一般。
他真的要把這些年耗盡心血發展起來的勢力,全部給顧今夕!
“你們兩這是什麽表情。”顧今夕歡愉的看着面無表情的馮麗和五六,将那張薄紙塞進袖子,眉頭高高挑起,“難道本縣主還當不得?”
“當得當得!”馮麗趕緊改口,心裏卻是道,要是慕容瑚這小子是皇帝,顧今夕就是禍國天下的妖妃,那小子肯定連玉玺都會給顧今夕玩!
他以前怎麽就沒瞧出來這小子還是個癡情種子。
然而關于慕容瑚把他們的心血送給顧今夕做嫁妝這件事,馮麗和五六竟然就這樣平靜的接受了!
在瞧了幾眼,顧今夕道了生無趣就離開了。
倒是顧今夕離開之後五六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變化,他轉身看着馮麗,道,“先生,主子真的把我們送給縣主了嗎?”
“恩?”馮麗又躺回去,繼續搖晃着,看着蔚藍的天空,他眼底帶着一絲笑意,“顧今夕的話你也敢全信。”
他們這個情報組織是不可能和顧今夕名下的勢力合并的,因爲他們是給未來的皇帝現在的太子做事的。
哦,對了,他們裏面可不包括他,他還沒玩夠,怎麽能被這些雜事困住。
說起來,他也該準備準備去甫岐國找老朋友玩了。
啧,好久沒吃他親手做的酒釀了,饞得很。
從東宮離開去了雜貨鋪,卻沒有問司銘昇那天到底有沒有來雜貨鋪,隻是拿了馮麗調查那宮女的資料就離開了。
常幹坊是錢風栗打造的大本營,是獨屬于他所掌管這一系的大本營。
現在,顧今夕名下可不是那麽點良田了,還有鋪子,各坊都有。
如今京城裏的勢力,在顧今夕和慕容瑚刻意的發展下,表面上還是百花齊放,實際上全都控制在兩人手中。
有因爲這股勢力将來是要給司銘昇的,顧今夕已經開始考慮将她的勢力,徹底轉移到黑暗的地下。
江湖地下勢力,有時候是朝廷也不願意招惹的,他們要相輔相成。
朝廷離開江湖沒事,江湖離開朝廷也沒事,可是真的離開,就像是斷了左膀右臂。
本就一體,又何必分開?
“主子。”這麽些年下來,錢風栗身上也脫去了奴才縮手縮腳,現在看他,誰都想不到他曾經是砥國公府的家生子。
“賀天池那邊的消息怎麽樣?”
“傳回來了。”錢風栗吸了口氣,道,“那邊壓根就沒這個人。”
“沒有這個人?”眼一眯,顧今夕身上的壓力無端而起,道,“難不成是憑空出來的不成!”
“主子息怒,”錢風栗趕緊道,“請聽屬下說完,再責罰屬下。”
顧今夕瞧了眼錢風栗,斂了氣勢,颔首算是同意了。
錢風栗松了口氣,道,“賀幫主傳回來的消息,那邊的确有叫華雯的女子,她也的确作爲良家子進宮了。”
“但是在她進宮的前幾天,突然大病,但是沒過幾天就病愈了。”
“可是她病愈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哦?”食指點着桌面,是顧今夕思考時的小動作,“你的意思,那幾天華雯被人調換了?”
“這個……屬下不敢确定。”錢風栗道,“華雯進宮之後就分配到永甯宮,是一個掃地宮女。”
“不過她稍有姿色,沒少被早些年進宮的宮女欺負,也就是那次,被太子看到了。”
嗤笑一聲,顧今夕眯了眯眼,道,“司銘昇難得一次心善,卻是被人利用了。”
錢風栗沒有接話,這種話,也隻有他的主子顧今夕才能說。
“真是難得的好戲。”垂眸,食指不再有所動作。
錢風栗沒有出聲,隻是站着一旁,等着顧今夕的吩咐。
“這是太子和馮麗的調查結果。”将不算厚的紙放在桌子上,眼底快速的劃過一絲流光,道,“傳信給賀天池,最快的時間内找出華雯生病期間發生了什麽事!”
“就算是死,我也要見到屍體!”
“是!”錢風栗立刻應下。
他轉身離開,卻沒有飛鴿傳書,這樣雖然快,卻并不保險。
這件事關乎到太子的廢立,不能掉以輕心。
錢風栗的離開,好似把所有光線都帶走了,昏暗的房間裏隻能看到窗棂處有陽光照射,卻無法照亮整個房間。
顧今夕藏身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容顔神色,隻覺得有一股淡淡的壓迫傾瀉。
不單是顧今夕在爲太子的清白忙碌,素來安靜的季府後門突然來了一位客人,但是守後門的仆人似乎早就認識來人,連忙把門打開,确定無人才把門關上。
“老師。”拿下遮擋容顔的寬大兜帽,應餘睐作揖,語氣又急又快,道,“陛下怎麽突然下旨圈禁太子,難道陛下打算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