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天空漂亮的就像是一面鏡子,倒映着大地着美景。
街上是百姓們相遇各道恭喜的聲音,小吃雜技,各種好吃的好玩的,比平時還要多。
手裏拿着東西的孩子們嬉鬧的穿梭在人群中,全是歡聲笑語。
對于百姓們來說,能讓他們安居樂業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對于大臣們來說,能讓他們施展抱負的朝廷就是好朝廷。
對于皇子們來說,隻要能坐上那個位置,不折手段,哪怕死數百個人也不過是他們前進路上的踏腳石。
進入元和25年,顧今夕十五歲了,但是她的生日是在每年的除夕,看起來,好像距離及笄還有一年的時間。
但是對于十三歲就開始相看人家的小姐們來說,尚未說人家的顧今夕的處境十分‘尴尬’。
她的地位非同尋常,既是國公府的嫡小姐又是皇帝恩封的縣主。
哪怕是皇親國戚,在她面前都要低上一等,也隻有那幾位公主才能與她相交。
而在翻年之後,顧今夕步入十五歲,皇帝的玉玺還沒開封,整個朝堂的感覺,就變了。
往砥國公府送禮的人原本就多,今年仿佛格外的多。
雖然他們送禮都是以恭賀顧今夕生辰爲理由,但是禮單上寫着的東西,有多少是她能用得到的?
“走吧,去舅舅家。”
對于這些禮單,顧今夕并不在意,橫豎是禮節,該回禮還是回禮,他們送來多少,她就送回去多少。
許林遙成功進入殺手組織這件事,是顧今夕去年生辰最好的禮物了。
馬車行走在道上,因爲太熱鬧了,以前一個時辰不到的路程,今天多花了半個時辰。
顧今夕閉目而坐,忽然,她睜開眼睛,眸光微閃,道,“停車。”
清風明月微愣,但是依舊遵照顧今夕的吩咐停車。
從馬車上下來,是人來人往的熱鬧,耳邊全是歡聲笑語,小吃的飄香,勾得食指大動。
目光極快的掃過人群,最終,停留在一個茶肆上。
茶肆裏的人很多,能看得出裏面坐在一桌的人很多都是不認識的,因爲太擠了,所以才拼桌。
茶肆裏的小二常年在陽光下暴曬,但是他的皮膚很好,拿着茶壺的手很漂亮,漂亮得不像是一個常年做粗活的人該有的手。
“小姐。”明月低聲道,“這裏人多,我們去前面的茶肆坐坐。”
“好。”
一身錦衣華服,穿戴皆不是凡品,氣質非凡,又生得美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美麗。
步搖因爲走動發出的響聲淹沒在人聲之中,環佩清脆,挂在腰間的香囊繡着馬蹄蓮,幾隻蜜蜂看起來正在采蜜。
小二笑眯眯道,“小姐,我們這裏滿桌了。”
“滿桌了?”目光一掃,大抵是顧今夕的眼神太過冷清,又或者因爲她在京中百姓裏的名聲太壞,總之,在顧今夕眼神之下,好幾桌的百姓結賬離開。
“現在呢?”
大抵小二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強勢的姑娘,明明看起來是那樣的柔弱,他擦着桌子,賠笑道,“小姐坐。”
“小姐要喝什麽茶?”
“菊花茶。”
顧今夕坐下,但是沒一會,茶肆裏百姓們都結賬離開了。
茶肆,成爲了熱鬧榮城裏的一道别樣的風景線,沒人敢靠近,甚至路過的時候,他們都刻意的繞開。
清風一看,惱怒之色一閃而過,咬牙切齒道,“真是太過分了!”
明月目光一閃,不過她素來性子平和,道,“小姐不會在意。”
“……恩。”清風恩了聲,但是心裏卻是極爲不舒服。
小二好像是沒聽到清風明月的對話,他拿着毛巾擦着桌子,茶壺放在桌子上,小心道,“給小姐賠罪,我們家沒有菊花茶。”
“這樣。”顧今夕目光清淡的看了眼小二衣襟處。
雖然很不明顯,甚至刻意做了掩飾,但是顧今夕還是看出來了,小二衣襟處的暗紋藏着一朵菊花。
微抿,看起來像是一個笑容,看着小二,顧今夕道,“你們家掌櫃呢。”
“我們家掌櫃不在。”小二不好意思道,“去找老闆娘了。”
“原來……”唇邊的笑意加大,顧今夕道,“少主成親了。”
小二一愣,看起來是很不明白顧今夕話裏的意思,顧今夕指了指小二的衣襟,道,“下次不要把菊花繡在衣襟處。”
“看到我國公府的馬車,不要那麽驚訝。”
“林少主的愛好,總是變得那麽快。”
“沒想到還是被小姐看出來了。”放下毛巾,一身小二打扮的林卿易在顧今夕對面坐下,道,“這個暗紋,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身邊有這方面的好手。”微笑,顧今夕道,“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眼力練出來的。”
“林少主特地在這裏等我,難道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難道就不能是我想親自告訴小姐大好事?”林卿易微微偏頭,道,“這件大好事,算是我爲小姐奉上的遲到的生辰禮物。”
“我已經知道了。”顧今夕嘴角弧度再一次閃現,隻是她眼底有一絲疑惑,道,“可是這件事,昨晚少主不是已經派人告訴我了?”
“昨晚?”林卿易訝異道,“我沒有派人告訴小姐。”
聞言,顧今夕詫異,道,“那昨晚的那支箭矢,不是少主所爲。”
林卿易正色道,“我雖然極想昨晚就告知小姐此事,但是近來貴府周圍的眼睛又多了一批,且來曆不明。”
“作爲叛逆者的少主,我可不會主動送上門。”
“那些人……”顧今夕眼一眯,道,“我知道他們是誰,少主不必擔心,哪怕他們知道少主的身份,也不會捉拿少主前去官府領功的。”
“罷了,不談此事。”林卿易擺手,道,“我今天來找小姐,是爲另一件事。”
“願聞其詳。”
“小姐可還記得那年除夕,有刺客闖入砥國公府,但是并沒有被抓住?”
“記得。”暗光一閃,顧今夕道,“并非沒有抓住,而是死了。”
“倒是我忘了,”林卿易失笑,道,“組織裏的規矩就是這樣。”
冷光劃過,顧今夕冷聲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來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