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在半光半暗中行走,眼瞅着懷王府就要到了,突然,有一個黑衣人手持鋒利長劍出現。
他的速度很快,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擡轎的幾個大漢,在前面的幾人連哀嚎聲都沒有就倒地不起。
而失去了重心的轎子摔倒地上,懷王差點被摔出轎子。
“來人!來人!”
“保護王爺!”
華安尖銳的嗓子高聲大喊,撲到轎子前面,呵斥道,“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刺殺王爺!”
但是黑衣人并沒有回答華安的話,他的臉被黑色的布遮住,隻有一雙眼睛裸露在外面。
那雙眼睛裏看不到任何可以稱之爲人的情緒,冷漠的就像是一個傀儡,他看着華安,毫不猶豫的揮劍。
就見華安的脖子上出現一條極細的血痕,也沒有一滴血從血痕裏流出,但是至死,他都死死護着轎門,不讓黑衣人傷害轎子裏的懷王。
“殿下!”後面擡轎的大漢趕緊沖上來,爲了保護懷王,他們抱住黑衣人的身體,其中一個大漢大喊道,“快跑!”
轎子裏的懷王其實被剛才一摔摔得有些頭暈,但是華安的喊話,讓他清醒過來。
可是他還來不及詢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華安就沒了聲息,接下去就是大漢們的喊話。
這個時候,懷王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就太傻了,他推開華安的身體,從轎子裏出來,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那幾個大漢,雖然是特意培養的,可卻是爲了擡轎子,他們有一身蠻力但是沒有功夫在身。
給黑衣人造成了一定的麻煩,卻沒有給懷王争取到逃跑的時間。
因爲黑衣人不在意是否會傷到自己,他在意的是不是能一劍取命!
懷王神色有些慌亂,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厲喝道,“你是什麽人!”
“收你狗命之人!”黑衣人開口,手中長劍在星光下冰寒之意越發的明顯。
殺了将近十個人,劍身上沒有一點鮮紅,劍尖對着懷王,冰冷的劍,等待着時機取走懷王的命。
懷王臨危不亂,努力拖延時間,道,“本王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竟要壯士取本王的性命?”
“你有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你心裏清楚。”黑衣人語調平緩,他看着懷王就像是在看着死人。
“你不說,本王怎麽會知道什麽時候做了!”雙手垂在兩側,似乎因爲緊張有些顫抖,但是寬大的衣袍和夜色,保護了他外洩的情緒。
“呵。”黑衣人冷笑,道,“何必和你多話,隻要殺了你,以祭地下亡人的靈魂即可!”
這一句話何等的冷酷,黑衣人似乎已經察覺出懷王的目的,他腳尖一動,整個人飛身而前,長劍直指懷王的心髒處,沒有一點猶豫!
懷王雖然沒有習武,但是身長在皇家,看過蒙梏和将軍們閑暇時的比劃,他知道,他是避不開的。
他閉上眼睛,看來是接受了死亡的命運。
“來晚一步,還請殿下恕罪。”
預計之中的死亡并沒有來臨,耳邊是才分開不就男人的聲音。
睜開眼睛,擋住緻命之劍保護了他的人是他六妹司姬敏的夫婿,太平公世子秦蓉!
作爲一個皇帝的兒子,而且還是一個受寵的皇子,被封做懷王之後,他在京裏有自己的王府,而這座王府附近的一條街,都劃到他的名下。
是以,懷王遇刺,在他身邊的人都被殺盡連他都要死在歹人的劍下時,王府裏的守衛遲遲未來。
“王爺暫且尋個安全的地方,我來對付這小賊!”
秦蓉是太平公世子,太平公是因爲軍功爲封,雖然近十幾年,太平公阖府都不出儋州,但是不可否認,作爲世子的秦蓉不可能是個繡花枕頭!
據說太平公是用一雙拳頭給太祖打天下的,他的拳頭,就是最強最硬的武器。
懷王尋了一處算作安全的地方待着,實際上,如果黑衣人有幫手,哪裏都不是安全的地方。
一個黑衣人,秦蓉尚能應付,若是有兩人……他自認不是顧今夕,無法做到和她一樣以一敵十!
但是黑衣人似乎一心要去殺懷王,對于秦蓉造成的傷害,他并不在意。
可是時間有限,這條街雖然是屬于懷王府,在華安的尖聲呼喊下,在附近巡邏的巡防營最先到達。
“大膽匪徒,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刺殺王爺!”
今天是伏爾台親自帶領營下的士兵巡防,他道,“你們去保護殿下!”
“是,将軍!”一隊十個士兵,将懷王團團護住,時刻關注四方,一旦有人敢出現傷害懷王,他們豁出性命也要保護懷王!
“世子,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秦蓉還有力氣,他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肩頭,他估算,以他這一拳的力道,黑衣人得不到好處,反而會重傷!
的确如秦蓉所估算,他的全力一擊,給黑衣人造成重大的傷害,他聽到了肩胛骨斷裂的聲音,右手上的劍也握不住,最終掉在地上。
“快,伏将軍,他要跑!”
伏爾台是從寒門一步一步升上來的,他的對敵經驗可比秦蓉豐富多了。
在秦蓉給了黑衣人一拳的時候,他就已經提氣準備,黑衣人才有所動作,他就欺身過去。
但是伏爾台和秦蓉都沒有想到,黑衣人的右手臂被秦蓉廢了,但是他的左手,甚至比右手還要厲害。
沒有武器在手,他依舊能在伏爾台手下遊刃有餘,最後一個虛招,極爲俊俏的輕功逃離。
就在懷王回府路上被刺的同一時間,已經被判刑在牢裏的張家一家,阖府不分男女,全數被殺死在牢裏。
死法和華安等人一樣,皆是一劍封喉,不見鮮血不聽慘叫。
砥國公府裏,數十支蠟燭将房間照亮如同白晝,顧今夕握着玉筆,還在修改圖紙。
明月在旁邊伺候着,沒一會,清風從外面進來,道,“小姐,外頭出事了。”
“我知道。”墨汁到了紙上,是不能抹去的,顧今夕将這張紙揉成一團扔在一旁,卻從放在旁邊許久不看的話本裏抽出一封信,道,“交給理惠,她知道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