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發盤起飛天髻,帶着金簪步搖,富貴榮華,正是公主之尊。
“我哪裏就這般小氣了?”安誠公主笑着進來,她道,“你若是不解釋,我可是不依。”
顧今夕笑對,道,“是我理虧,和公主沒有絲毫關系。”
“這話才聽得舒坦。”安誠公主佯作生氣,道,“隻是你那珊瑚又是做何解釋?”
“知道的是我大婚,你無緣到場故而賠罪,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霸道,要那樣貴重的東西做新房的擺設。”
“夫人,可不得了。”顧今夕驚訝道,“您府裏進了個了不得的公主,以後我可是不敢再來了。”
“要不然公主還不得把我生吞了。”
“母親!”安誠公主也不擺公主的架子,走到看戲喝茶一臉淡定的宗平侯夫人旁邊,不滿道,“瞧瞧夕兒,這樣埋汰人。”
“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宗平侯夫人放在茶杯,淡定道,“你們兩的事可别讓我評理。”
“還是夫人疼我。”顧今夕得意的對安誠公主挑眉,道,“公主果真是霸道!”
“好呀!”安誠公主惱怒生氣,指着顧今夕,道,“既然說我霸道,那本宮就霸道給你看!”
“珊瑚盆景雖然宮裏少見,但也不是沒見過,這禮太輕了,若是不來幾樣絕世罕見的,本宮今個就進宮請父皇定奪!”
“夫人,您可得幫幫我。”顧今夕一臉驚恐的拉着宗平侯夫人的袖子,道,“要不然我今天要橫着出府了。”
“恩?”宗平侯夫人微微挑起尾音,一臉疑惑的看着顧今夕道,“剛才風大了,我沒聽清。”
顧今夕愣住,一臉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的表情,“夫人,您竟然!”
安誠公主撫掌笑起來,道,“合該如此,夕兒,快些想好要送什麽東西給本宮。”
“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該來!”顧今夕一臉苦惱,扶額道,“這最好的東西都搬來給你了,讓我去哪裏找更好的?”
苦着一張臉,顧今夕着實沒法子,垂頭喪氣,道,“看來我得求求外公,看看他有沒有什麽生子的秘方,這樣我以後才敢來府裏。”
顧今夕一席話,說得安誠公主臉色绯紅,瞪了眼顧今夕。
宗平侯夫人這才收了看戲的架子,表現出十足要抱孫子奶奶的模樣,“這感情好。”
“若是範公給你生子秘方,日後我這裏大大小小什麽事,你來了我也當做你沒來。”
顧今夕一噎,捂臉無力道,“我這可是進了賊窩!”
安誠公主和宗平侯夫人齊齊笑起,真是應了歡聲笑語。
顧今夕離開宗平侯府的時候,雪飄飄渺渺的飄落,很快就模糊了視線。
安誠公主和宗平侯夫人說了幾句話,就散了。
他們是婆媳,同時是君臣。
她是公主,是君,宗平侯夫人是臣。
但是就輩分來說,她還得喊宗平侯夫人表伯母。
皇家的關系一向是混亂的,不過誰都不在意。
韓嬷嬷覺得自家主子今天表現的很好,沒有和顧家那位小姐關系僵硬,可能沒有到親近的地步,但也絕對不是以前的看似親密實際上關系很遠。
可思卻是覺得顧今夕真是膽大妄爲,不顧尊卑,真應該去砍頭!
但是她的想法是怎麽樣,安誠公主不在意,她身邊有四個大宮女,可思隻是其中一個。
“你們覺得那位縣主是什麽樣的人?”
正在給安誠公主取下發飾可欣低聲道,“是一位活潑的小姐。”
“識大體。”可含。
“捉摸不透。”這是可靈說的。
聞言,安誠公主和韓嬷嬷對視一眼,她們沒想到一向不愛說話的可靈會這樣說。
“爲什麽這樣說?”
“不知道。”可靈搖頭道,“隻是這麽覺得。”
“你們都下去吧。”
“是。”可思、可含、可欣和可靈福身退下。
“嬷嬷,你覺得呢?”
韓嬷嬷搖頭,道,“老奴與縣主接觸不多,公主問老奴,不如請公主回憶與這位小姐相處時的場景。”
安誠公主微微皺眉,歎氣道,“顧今夕每次進宮先去甯壽宮向皇祖母請安,其後就在永甯宮。”
“母妃雖然是四妃之一,但是份位比不得皇貴妃,隻有母妃向皇貴妃請安,沒有顧今夕向母妃請安。”
“何況在外朝,母妃的娘家我的外家,沒法和國公爺做比較。”
“雖然有過幾次接觸,但……”安誠公主搖頭,道,“卻是沒什麽有用的消息。”
“其實公主不必這樣着急。”韓嬷嬷安慰道,“您嫁入府中不過半月,和那位小姐有得是時間接觸。”
“宮裏可能成爲那位小姐夫君的除了東宮其他皇子都配不上。”
“老奴曾無意聽娘娘提起,陛下是不可能讓縣主成爲太子妃。”
“往日老奴不懂,但如今您看。”
韓嬷嬷意指永甯宮,道,“皇貴妃病重,陛下在千荷宮,太後娘娘派人去請,陛下我行我素不願意前往,反而責備了太後娘娘跟前的宮女。”
“皇貴妃是縣主的嫡親姑姑,老奴不信縣主沒有遞牌子進宮。”
“嬷嬷的意思,父皇打回來了?”安誠公主吸了一口冷氣,她曾聽母妃說過父皇冷情,沒想到竟然冷情至此!
她在皇宮裏,很多事都看得明白,何況母妃還給她解釋過,惠皇貴妃在前朝後宮的名聲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爲她的父皇故意的。
若是真心寵愛,怎會讓皇貴妃站在風尖浪口,成爲衆矢之的!
韓嬷嬷沒有接話,安誠公主重重的歎了口氣,苦笑道,“父皇到底是最寵愛千荷宮的那位。”
“千荷宮那位肚子懷得還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生下來是皇子,怕是太子的地位也要動搖了吧。”
聞言,韓嬷嬷眼角一抽,她下意識的掃視四周,見屋裏屋外隻有她們主仆二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随即勸道,“公主慎言!”
安誠公主依舊苦笑,卻是會意不談這件事,轉而道,“天氣冷了,再過幾天世子要去禮部當值,記得母妃給我裝了幾張狐狸皮,橫豎我沒什麽事,給世子做個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