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已經至臻的她,已經不需要刻意去打坐運轉。
這會子她剛收了劍,青桃已經準備好熱水,就見到她的大哥和大嫂攜手而來。
“新婚燕爾。”
祝芝怡是新婦,到底是臉皮子薄,何況她和顧今夕的交流并不多,隻維持在簡單的點頭微笑,而且顧今夕也不怎麽參加那些宴會。
顧廷棠愛護妻子,瞪了眼顧今夕,道,“胡亂說什麽!”
“得,嫂子一進門,我這妹子就得往旁邊靠了。”顧今夕拿過明月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汗,道,“大哥雖然成親了但也不是别人,明月你記得從大哥的早膳裏勻些出來給嫂子。”
“大哥這體力就算熬個一晚上都沒什麽,但是大嫂昨晚肯定累了,多給大嫂留些。”
分明什麽話都沒說,但是祝芝怡的臉卻是越老越紅,一雙纖纖玉手狠狠的在顧廷棠腰間的軟肉上,無死角的轉動,顧廷棠忽然叫出來。
顧今夕正好準備回房擦一擦,總不能讓新婚夫婦等她。
猛然聽到自家大哥的聲音,她下意識的轉身,然後目光落在自家大哥的腰上,用一副意味深長的眼神和語氣,“哦~你們繼續。”
揮一揮不帶走一片紅色的離開了。
“都是你!”
“夫人小心手。”院子裏的丫鬟都被顧今夕帶走了,顧廷棠也不繃着臉,自家媳婦是要疼的,該欺負的時候也得使勁欺負。
顧廷棠握着祝芝怡的小手,道,“壞了夫人的手,我可是要心疼的。”
“而且爲夫的腰力好。”
“你這人說話,怎麽……”祝芝怡紅着臉,心道這兄妹兩人,可真是……
“陶家姐弟安排好了?”褪下衣衫,青桃和清風給顧今夕擦身。
“安排在老地方。”青桃道,“不過陶公子似乎有些想法,婢子昨夜派人去看望的時候,陶公子說想見小姐。”
“見我。”換上清爽的裏衣,顧今夕眉頭一轉,道,“安排時間。”
“是。”
大概小半個時辰,顧今夕穿戴一新的出來,這會子,千嶂裏顧今夕的東廂房,顧廷棠顧大公子已經帶着媳婦如同在自己的院子秋點兵一樣的自在,吩咐着丫鬟們做這個放那個。
眉頭一挑,顧今夕忽然覺得眼前這人真的是她那個冷冰冰的大哥?
大概是成親之後就成繞指柔了。
摸了摸下巴,顧今夕笑起來道,“果然大哥眼裏已經沒有妹妹,以往你在我這裏蹭吃蹭喝,都是退一伸的大爺,不曾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大哥親自布菜。”
死丫頭,什麽叫有生之年!
顧廷棠眯了眼,看着顧今夕暗搓搓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顧今夕無所謂,她在祝芝怡面前坐下,拿過公筷,道,“用膳之後,我們一起去梧秋院給祖母請安。”
“大嫂不要擔心。”顧今夕見祝芝怡開始緊張,她輕笑安慰道,“雖然祖母這些年一直住在梧秋院很少在外面走動,性格也有些古怪,但是她對我們這些小輩是極爲慈愛的。”
祝芝怡勉強維持着笑意,道,“恩。”
之後隻聽顧廷棠一個勁的給祝芝怡夾菜,顧今夕抖了抖眉頭,這頓飯吃得真是膈應。
梧秋院,老夫人一早就穿戴整齊,國公夫人的威儀擺的十足。
隻是她等了很久,天色都大亮還沒見到顧廷棠帶着新婦來給她請安。
保養得體但依舊顯出老态的雙手一緊,咬牙切齒道,“好啊,才進門就不知道規矩是什麽。”
“宗平侯府以爲是自己是什麽東西,竟然教養出這樣沒規矩的女兒!”
安嬷嬷眉色不動,棋芬有心說些什麽,但是她動了動嘴唇,被安嬷嬷一擊冷色給壓了下去。
棋蓮不喜歡出頭,但是眼下隻能是她了。
自從雲巧的賣身契被大小姐拿走,這個院子裏,她似乎一下子就成爲了老夫人身邊最貼心的人。
“主子,用些粥潤潤。”棋蓮端着白米粥,輕緩道,“您這樣體貼小姐公子們,他們若是知道您沒用好早膳,一定會心疼的。”
這話說得假,可是假老夫人喜歡聽,哪怕她心裏清楚,留在府裏的那幾個小輩們沒有一個是把她放在眼裏的。
但是人總是喜歡幻想,也不知是不是在梧秋院住的久了,老夫人時常認爲她還是國公府的老夫人,府裏的一切事物都要聽從她的命令。
“還是你的話中聽。”老夫人聽進去了,用了一碗粥配着幾碟小菜。
太陽東上,隻聽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老夫人立刻坐直身子,棋芬很有眼色的把桌子上的碟子都收起來,擦幹淨。
“我就說祖母最是疼愛我們。”顧今夕拉着祝芝怡的手,笑着進來,看到坐在上首擺着國公夫人威儀的老夫人,也不說什麽譏諷的話,隻道,“要是她知道嫂子不用早膳就來給她請安,祖母一定會心疼的。”
老夫人眼裏閃過一絲怒意,但是聽着顧今夕話裏的意思,她立刻就明白,不是宗平侯府的教養不好,而是她府裏的教養不好!
哪裏有讓長輩等自己卻是用了餐再過來的。
老夫人很像和以往一樣呵斥顧今夕,讓她去院子跪上幾個時辰,沒有她的吩咐誰都不能讓她起來喝水和吃飯!
唯有這個時候,老夫人才深刻認識到她在府裏的境況并不是那樣的好。
“孫媳給祖母請安。”
一般來說,新婦給長輩請安,長輩會早些準備好一個紅墊子,但是梧秋院裏,也不知是忘了還是老夫人故意的。
祝芝怡想起在千嶂裏時小姑似是而非的話,她心中有數,也不計較,直接跪在地上給老夫人磕頭請安。
顧廷棠眼裏冷色一閃,但這是新婦的必須經過的,而且府裏他的父母不在,老夫人又是府裏輩分最高的。
不想在大喜的日子裏整出其他幺蛾子的顧廷棠抿唇不說。
顧今夕親自給祝芝怡遞茶,祝芝怡态度恭敬的給老夫人敬茶,好在老夫人也沒拿喬,抿了口茶褪下腕上的金镯子,道,“好生爲府裏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