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皇貴妃和德妃說話,端王和合德公主說話,太子和慕容瑚說話,至于其他幾位皇子,卻是無從知曉。
而林夫人進宮探望賢妃,倒是成了阖宮的集中點。
隻是對于顧今夕來說,這不過是計劃的一個開始。
她也是連日繁忙,九曲關的嚴文清和風七加急送來的消息,原本以爲是壞消息,沒想到是個好消息,她們趁着顧複振,也就是顧今夕的父親三進三出七争關,趁甫岐國正亂着的檔口,花了點錢風七帶着一隊人混了進去,并且拿到特殊的通關文牒。
而文清,則留在鬼窟,壓着那些在刀口上混日子的兇徒們。
沒有誰是天生沒用的,隻是沒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而鬼窟的那些兇徒也不是沒有用,隻是該用的時間還沒到罷了。
這麽一忙,顧今夕也忘了和慕容瑚相見的事。
可是說見,是随時可見,說不見,既是不可見。
隻看自己。
本是說幾日之後再見,誰曾想到再見時,竟然在懷王和銀珰公主的婚禮上。
懷王和銀珰公主的婚事何等盛大,銀珰公主的嫁妝從驿館出來,進了早就建好的懷王府後面還有擡出。
十裏紅妝也不過如此!
作爲送親的兄長,風迄自然是在隊伍中的,他本就生得俊俏,在這滿目紅裝之中,他越發的風流,反倒趁着司銘瑞溫文爾雅。
嘴角噙着恰到好處的弧度,是那樣的親切,時不時和百姓招手。
在甫岐國,男女是要分開待的,何況進來參加喜宴的不止是皇室,還有各位大臣的妻子兒女,但是在豐萊國,卻是沒這麽講究,但是照顧銀珰公主,于是分了前後院。
男人在前院,女人在後院。
這一面,不過是一眼看到對方,随即被友人擁簇離開。
“這樣的盛事,今年該要見好多次了。”良王妃輕笑,用打趣的目光看着安誠公主司姬茗和恭敦公主司姬茗。
合德公主司璇琉也在場,隻是在場之人誰不知道惠皇貴妃病重,這要吃了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見好。
衆人在心裏掐着手指頭算,也不止一個月,兩個月都要有了。
司璇琉不在意這些人的想法,她拉着顧今夕和豐采钰坐着,低聲和她們兩人說話,偶爾會有一絲笑意挂在臉上,但是很快就隐了下去。
聽得良王妃打趣的話,她看了眼司姬茗和司姬敏,見兩人一臉害羞不知該怎麽回話的樣子,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司姬敏。
卻見司姬敏偷偷的拿眼神瞪她,她嘴角微微一抿,故作嚴肅,眉眼間有些笑意,拉着顧今夕的手,道,“可見舅母是着急了。”
司璇琉的話一出,自然是有人接話,不過這次接話的是豐采钰,已經長開的容顔,明豔卻少了京城小姐的閨閣秀氣,哪怕是遠離穹關多言,她的眉眼見總是散不去的英氣,“此話何解?”
司璇琉依舊抿着嘴,靠着顧今夕,輕輕點了點豐采钰的眉心,最後沒憋住笑,道,“舅母家一男一女正好湊一個好字。”
在場之人本就不是愚笨之人,聽得司璇琉之言,當即恍然大悟,宗平侯夫人拿着帕子掩着嘴角,笑看着良王妃,道,“可見你的确着急了。”
有些話不能挑明,畢竟這裏還有很多未出閣的姑娘小姐,點到即止,這本就是後宅夫人們最是熟練的本事。
良王妃狀似生氣的瞪了眼宗平侯夫人,随即目光再一次狀似無意的飄到司姬茗身上,含着深意道,“我原想着你當真是打趣我,現在想想,原來是着急要護短了。”
司姬茗知道兩人在說她,這臉色越發的紅了,還有司姬敏暗地裏給她眨眼睛,明晃晃的打趣。
顧今夕打定主意今天是來當看客,橫豎這麽多未出閣的小姐在這裏,這些王妃、夫人們是不會說出什麽出格的話,至于那些暗藏着什麽話,她就當沒看見。
“钰姐姐,尋個時間我們去騎馬。”
“我倒是喜歡上蹴鞠了。”豐采钰眉色飛揚,低聲和顧今夕道,“不如我們尋個機會,組個隊來一場。”
“蹴鞠?”顧今夕波光流轉,笑起來,道,“的确是好。”
目光在三位公主身上轉過,她道,“巧了,我們四個人,兩人是白打,到時候可以換人,算是喘口氣。”
豐采钰眼底暗光一閃,看着三位公主,暗笑道,“怕是到時候有人會不請自來。”
的确會不請自來,比如某公世子,定然會來,而闵春秋會不會來就不知道了。
“你們兩個說什麽悄悄話!”司姬敏湊過來,給了顧今夕和豐采钰一人一個彈指。
“哎喲,這還沒出嫁就這樣兇了,這出嫁之後,我可真是爲準驸馬擔心。”豐采钰輕聲叫喚起來,不忘打趣司姬敏。
“可不是。”顧今夕接茬道,“我想着趕緊去範府找兄長要些活血化瘀的,給她添妝,免得準驸馬總是傳太醫。”
顧今夕和豐采钰一唱一和的調侃司姬敏,司璇琉表示喝茶看戲挺好的,司姬茗正在和良王妃說話。
司姬敏瞪着顧今夕和豐采钰,好一會,臉上的溫度才退了下去,又自覺說不過兩個人,于是玩着司璇琉的手臂,道,“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也好。”司璇琉悶不住這家長裏短,暗中交鋒,放下蓋碗道,“五皇兄的王府我還不曾看過,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
“诶~”司姬敏忽然靠近司璇琉,眉眼裏全是趣味,“說不定還會看到某個人。”
司璇琉臉色一紅,斜掃司姬敏,故作生氣道,“剛才就不該給你解圍。”
“阿夕,你說恭敦公主的行爲叫什麽?”
“這叫恩将仇報!”
四個女孩子說笑的離開房間,廳裏依舊熱鬧,但是沒有人敢跟着這四人出去,不過不少閨秀們的目光漸漸往外飛去,今天來的男人裏,說不得有一個人就是她們未來的丈夫。
“父皇給銀珰公主建了公主府。”司姬敏折了花把玩着,微微偏頭,看着這滿目的大紅,道,“在朱雀大街,位置挺好的,我聽秦蓉說過一次,眼紅得緊。”